第1247章1240.清理工
「―――別把我當傻瓜。怎麼說我也是魔術師啊。對方如果想打的話,我一定奉陪到底。」
努力地不被他的氣魄所壓倒,衛宮士郎全力與紅色的騎士對峙。
那傢伙像是在侮辱人一般地冷哼着,「哎呀哎呀」地誇張地對他聳了聳肩膀。
「簡直是笑話。連血的氣味都沒有的魔術師根本就只是個半調子而已。這點你師傅沒教過你嗎,衛宮士郎。」
「什――――「
氣勢瞬間消失。
對,切嗣的確是說過。
魔術師與鮮血為伴。
與傷不傷害別人沒有關係。就算自己沒有動手,前進的道路也必然遍染鮮血。
正因為如此―――切嗣才會叫他不要成為魔術師啊。
「你這傢伙是說我的身上沒有血的氣味嗎?」
「沒錯。從這一點來說衛宮士郎根本不適合做御主。和凜實在相差太多了。」
「―――這算什麼啊。遠坂就有血的氣味嗎?」
「那是當然。她雖然是有一點天真,但該下手的時候卻絕不會手下留情。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也不會連續數日都為了搜尋御主而徘徊於街上了。」
「――――――」
連續幾天,都在搜尋御主?
那也就意味着與御主的戰鬥。
總不可能說找到了就完事了。
那麼――――
「那麼,遠坂每天都在做着像今天這樣的事?「
學校的那件事。
與在雜木林里剎那之間的互相殺戮一樣的事情每天都?
「怎麼可能。像今天那樣的狼狽相我可不想再有下次。有着那樣的意識和才能的魔術師,拿你當對手簡直就是回到她的實際年齡了。」
「再說了,以她的能力沒有與衛宮士郎合作的必要。但她還是做了多餘的事。做為我的話我是反對這次合作的―――算了,沒辦法。從者必須要遵從御主。」
「是這樣吧衛宮士郎?就算御主是一個毫無作用的未成熟者,從者還是必須遵從御主的意思。」
這句話――
是在說他和saber吧。
「―――是這樣啊。遠坂也真是可憐。要和你這樣愛捉弄人的傢伙一組。」
「真受不了,你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還把這樣的話掛在嘴上啊。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去考慮什麼從者的性格。我們只是純粹為了戰鬥而被召喚的『東西『。反正從者只不過是通過令咒所聯繫着的道具。因為支配權在你們手中,所以道具所說的戲言完全可以置若罔聞。」
「――――――――「
「沒有這樣的事「,這句話衛宮士郎無法說出口。
被令咒束縛着的Archer自己說的這番話,是勿庸質疑的真實。
他雖然從不認為Saber是什麼道具,但事實上,Saber確實被令咒束縛着。
「那麼,把我叫住到底有什麼事。總不會是什麼為了加深友誼這樣傻的理由吧。「
「――――唔。「
。
哪會有什麼理由。
只是因為心裏一口氣實在咽不下,不發幾句牢騷實在不舒服。
「那個―――對了。Archer,你也想要聖杯嗎?「
迫不得已,問了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
――――但是。
「聖杯―――?哦,能實現人類願望的邪惡寶箱啊。那種東西我才不要。我的願望,那種東西根本無法實現。「
赤紅色的騎士滿懷輕蔑的,明確的下了斷言。
「――――怎麼回事?「
這不是矛盾了嗎。
從者都想得到聖杯啊。
不是正因為想得到聖杯,才回應魔術師的召喚,成為從者的嗎?
「等等,你這也太可笑了吧。那你為什麼要成為從者啊?「
「身不由己啊。我根本沒有自由意志。你以為從者是根據自己的意志來回應召喚的吧?「
「什――――麼?「
沒有自由意志?
這麼說,這傢伙明明對聖杯沒有興趣,還是硬被呼喚了出來?
「好個幸福的男人。真的沒有思考過嗎?聽好了,所謂的從者就是『被呼喚出之人』。不,英靈並不是全靠自己的意志,而是因為他人的意志而被呼喚出來。因為過去的功績而成為英靈,之後被人們所傳誦,成為他們的支柱。「
「―――不過。那,那個英靈真的發自內心地想着『想幫助人類『嗎?「
「――――不,那是「
既然被稱為英靈,那就應該是高尚的人物啊。
所以就要保護人們,但衛宮士郎所見到的從者大部分卻都不是這種形象。
「沒錯。說到底『英靈『這種東西根本就沒有意志可言。成為英靈之後,就只是被當成保護人類的力量。「
「只是在自己這邊情況不利的時候被呼喚出來,做完清理然後消失的存在。存在卻又不存在之物。拯救人世的危機,但卻誰也不認識的東西。這就是英靈―――被稱為守護者的方便的存在。在成為了英靈的最後,意志被剝奪,只不過是永遠地持續不斷地為人類勞動的清潔工。」
「什――――」
被呼喚出來,然後就只有消失的東西。
只是沒有意志的道具,這難道就是英靈?
「不是那樣的吧。Saber和你不是都有自己的意識嗎?雖然被召喚的時候與自己的意願無關,但召喚出來之後不就可以自己做出選擇了嗎。Saber也是啊,不想做的事她就會拒絕。」
「那是自然,我們是從者啊。雖然不知道是誰製作的儀式,但這場戰爭設計得很精妙。給予本來只有來源於本體的觸覺的英靈以形體,當作其本體來役使。英靈在得到從者這個外殼的同時,取回過去的人性,過去的執着,同時也伴隨着過去的遺憾。」
「因此從者才會去追求聖杯。得到聖杯的話就可以彌補過去的遺憾,也可以作為人類在這個世界多停留一段時間。」
「做為人類留下來―――」
這也就是說,不是以從者,而是以一個人的身份獲得自由吧。
再加上聖杯還有實現願望的力量。
如果連他們生前沒能實現的願望都能實現的話,從者確實會和御主合作。
即使對身為英靈的他們而言,聖杯也如同上天賜予的奇蹟嗎。
「為什麼。這樣的東西,你會說你不需要呢?能實現無法實現的願望,即使是想擺脫從者的身份也是做的到的啊。」
「―――原因很簡單。我呢,根本沒有什麼無法實現的願望。」
「咦――――?」
「和其他的英靈們不同。我是實現了願望後才死去,成為了英靈。所以我並沒有什麼想實現的願望,也對作為一個人類留在這裏的事沒有興趣。這點你的從者應該也是一樣的。「
「別、別說什麼傻話了。Saber可是說了聖杯對她是有必要的。可不像你那樣,什麼目的都沒有地做着從者。」
「――――我的目的?」
Archer茫然地低語。
「――――――――唔。」
為什麼呢。
明明沒什麼特別的話語,卻讓衛宮士郎全身泛起一陣惡寒。
「哼。有沒有目的都是一樣的。如果在意的話就試着問問吧。Saber的目的雖然是聖杯,但絕對不是為了自己而使用聖杯。從這點上來看她是典型的守護者,名副其實的『奴隸『啊―――這件事。如果你還是她的御主的話,就絕對不能忘記。」
氣息漸漸消失。
赤紅色外套的騎士,直到最後仍然說了惹人厭的話然後離去。
「我回來了。」
衛宮士郎現在不怎麼能思考的大腦倒還能說出那習慣用語,不管怎樣進了玄關再說吧。
從起居室傳來了熱鬧的氣息。
藤姐躺着在看電視,櫻應該在做着晚飯的準備工作吧。
saber――――是在起居室嗎?
「――――――――」
想起了Archer的話,衛宮士郎連忙趕快搖頭將它趕跑。
那傢伙想說些什麼,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儘管如此那些話還是在頭腦里迴響着,沒辦法視而不見。
被稱作從者的使魔。
將英靈貶為清潔工的那傢伙的真意。
「啊。歡迎回來,學長。」
櫻明明還在做飯,卻特地跑出來迎接他。
「我回來了。回來晚了實在抱歉。晚飯呢,準備得怎麼樣了?」
「嗯,才剛剛開始做呢。不過我想應該不用學長幫忙了。今晚的菜單,是按照藤村老師的要求做的燉菜哦。」
「這樣啊。那倒確實是不用幫忙了。」
粗看了看,廚房排列着許多已經切好的食物材料。
櫻的手工一向很好,接下來就只剩煮一下了吧。
「―――Saber呢?好象不在起居室呢。」
「要找Saber小姐的話,她正在房間裏睡覺呢。說是等學長回來了叫醒她」
「嗯Saber她有沒有生氣了?」
「這個我想沒有這樣的事吧?Saber小姐一向都很嚴肅啊。」
櫻講話會吞吞吐吐,也就是說Saber已經很明顯地在生氣了。
這也是應該的,他沒能遵守日落之前就回來的約定嘛。
「喲,回來了啊士郎。Saber生氣了哦?說等你回來了去道場談談。」
大口大口吃着蜜柑的藤姐悠哉地說出了十分恐怖的事情。
「―――藤姐。那個,你沒對Saber灌輸什麼奇怪的思想吧?比如違反約定的傢伙要在道場受竹刀之刑之類的?」
「說了啊。我說我家士郎是玩體育的,所以打起來不用留情哦。」
「――――――――」
是嗎。
敵人不只有御主,連這種地方都有潛伏。
「問你些無關緊要的事。藤姐,你是不是帶Saber去道場了?然後說什麼要比試的話就用竹刀吧。」
「對啊,本來只是想稍微玩一玩的,誰知道那個女孩子還真不得了。明明不懂劍道,卻好象是比我還厲害的劍道家哦。那個女孩子是不是在國外練劍擊的?」
「不,我想應該沒練劍擊吧。不過不管怎麼說都和藤姐完全不同吧那個,像是掄着和她的體型完全不相稱的大劍啦,像野生動物一般襲擊敵人啦。」
「算了,誰讓你自找的。說起來藤姐,關於美綴的事那傢伙回家了嗎?」
「咦?為什麼士郎會知道這事。美綴的事情還沒有公開啊。」
「啊,那是從學生會辦公室那裏偷聽來的―――然後呢。到底怎麼樣了,找到美綴了嗎?」
衛宮士郎一動不動地盯着藤姐。
別看藤姐這個樣子,始終也是個教師。
教師不應該說的話就不說,為了讓學生感到安心也會用一些權宜之計的。
因此不能看漏她臉上哪怕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一定要問出美綴到底怎麼樣了。
「到底怎麼樣啊藤姐。還是沒有什麼進展嗎?」
「真拿你沒辦法啊。要是不說的話你肯定馬上就跑出去找,反正也不是什麼絕對秘密的話題不過士郎,這次是特殊情況。只是因為士郎是美綴同學的朋友才告訴你的哦?」
「我明白的。會記住這份恩情的,快說啊。」
「那我直接說結果了。美綴同學剛才已經被保護起來了。這時候應該已經檢查完畢回家去了吧。雖然似乎還有點意識不清,不過既沒有外傷也沒有生命危險―――其他的不能再說了。如果士郎是她的朋友的話。就去問美綴同學本人吧。」
「――――是嗎。不管如何總算是沒什麼事了呢,那傢伙」
太好了。
雖然不知道美綴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起碼還明白這是這一連串事件的一環。
其元兇是潛伏在學校的Master的可能性很高。
如果美綴因此而出事的話,他就真不知道該向誰懊悔去才好了。
「對了。櫻,打擾一下。」
「嗯?有什麼事嗎學長?」
「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啦。只是那個知不知道慎二怎麼樣了。」
「啊那個,對不起啊學長,昨天我是住在這裏然後直接去學校的喲?所以我沒有回過家。雖然我也從老師那聽說了哥哥無故缺席的事情,不過」
「你也不明白情況嗎也對呢,櫻怎麼會知道這種事呢。抱歉,問了不該問的事。」
「不是的,沒有這樣的事!哥哥的事我本應該最清楚的,連哥哥不去學校的理由都不知道是我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