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人的自我修養 123、湯姆的鄰居

    杜維從閣樓離開的時候，把疑似為惡靈媒介的尖刀用白布包裹着，貼身放好。

    隨身帶着這麼一個「殺人工具」對他來說並不是好事。

    如果被人發現的話，很有可能會將杜維列為犯罪嫌疑人。

    好在，有知情人湯姆警官在，暫時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而且等明天一早去了教堂，見到托尼神父以後，相信他應該知道維達教弄出的這個像是惡靈的東西，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呼……」

    下着樓梯，杜維長出了一口氣。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9點多，而他現在要打電話給湯姆警官，下午的時候已經約好了，讓他來處理善後的事。

    畢竟……他家門外面，應該還有着一具屍體存在。

    而閣樓里的那具被掏空的屍體，則不能告訴湯姆警官，最起碼現在不能。

    因為不管怎麼看，那具屍體都不符合惡靈的常識，肯定有着秘密存在。

    那些照片，六芒星圖案，以及尖刀湊在一起，就像是一種儀式，一種專門針對杜維設下的詛咒。

    如果能弄清楚這東西的秘密，或許可以給維達教的人一個驚喜。

    而之所以明天要去一趟教堂見托尼神父，則是因為杜維發現，自己這一次的惡靈化，似乎已經要蛻變完成了。

    他眯了眯眼睛，伸出右手，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緩緩浮現，顯得他整個人越發詭異。

    同時，他的心臟跳動的頻率在減少，雙目一片清冷。

    但這只是外在的，並不是那種人性流失以後，近乎絕對理智的狀態。

    杜維看着自己的右手逐漸恢復正常，整個人的氣質也變成先前的樣子。

    他有些奇怪。

    在沒回到家之前，惡靈化還在蛻變之中。

    可到了家以後，就仿佛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了一樣，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慢慢消失，蛻變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

    一邊走下樓梯，一邊給湯姆警官撥打了電話。

    但奇怪的是，這一次並沒有很快接通，就好像湯姆那邊遇到了什麼麻煩似得。

    杜維皺了皺眉，連續又打了兩個電話。

    好一會兒的功夫，電話這才接通。

    緊接着，湯姆警官有些急促的聲音響了起來：「杜維先生，請原諒我現在才接電話，我這邊有點突發情況，我很抱歉……」

    杜維疑惑的道：「你不是去了紅燈區執法嗎？怎麼聽起來呼吸這麼急促，你該不會是……」

    「額……請不要誤會。」

    湯姆警官趕忙在電話里解釋：「我沒有去紅燈區，實際上我現在剛忙完，我猜你絕對想不到，我遇到了多麼驚悚的事。」

    「嗯？」

    聽到這話，杜維的瞳孔微微一縮，立馬問道：「和惡靈有關？」

    湯姆嘆氣道：「是一起很驚悚的自殺案，我現在帶人往你家趕，等到了以後我們再說，對了你解決那個該死的惡靈了嗎？」

    聽到這話，杜維稍稍鬆了口氣，便回答道：「算是解決了，不過麻煩也不少，你大概多久到？」

    「十分鐘？或許更快……」

    「好的，那就先這樣。」

    ……

    掛了電話以後。

    杜維已經走到一樓門口。

    他並沒有立即開門，而是先透過貓眼往外看，昏暗的燈光下，一張蒼白麻木的臉出現在了貓眼之中。

    「是屍體。」

    說罷，他眯了眯眼睛，握住門把手輕輕一扭，便直接拉開了門。

    一瞬間。

    外面的景象便一覽無餘。

    因為上周羅伊的死，附近的人很少有往心理諮詢診所走動的，到了晚上就更加沒有半點人氣。

    不過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時在診所門口，站着一具已經死去多時，僵硬着的屍體。

    是一名亞裔，除了不是雙眼皮以外，和杜維基本有七成像，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很年輕……

    杜維看着這具屍體，沉默了起來。

    他就這麼站着，平靜的和屍體對視，黑色的眸子變得幽暗深邃，如同湖水一般，看不清裏面隱藏着的情緒。

    良久，他把門上的貓眼堵住，繞着屍體走了出去。

    一邊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一邊順手把門帶上。

    吐出一口煙氣，白色的煙霧逐漸消散……

    煙草燃燒的味道並不好聞，抽的時間越久，越是刺鼻。

    ……

    幾分鐘後。

    兩輛警車停在了心理諮詢診所門口。

    當湯姆警官帶着幾名下屬下車以後，便看到了那具僵硬站立的屍體，以及站在一旁，抽着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杜維。

    他注意到，在杜維的腳下，有着七八根燃燒殆盡的煙蒂……

    湯姆面色有些複雜的打了個招呼：「嘿，杜維先生……」

    杜維把煙丟在地上，一腳踩滅，平靜的說道：「你們來的比我想像的要早……」

    湯姆苦笑道：「附近的道路很少有車輛，所以一路都很通暢。」

    杜維嗯了一聲，然後指了指那具屍體，平靜的說道：「這是受害者，交給你們了。」

    「好的。」

    湯姆點了點頭，對下屬吩咐道：「準備一下裹屍袋，調查一下受害者的身份，通知其家屬。」

    說完，他又看向杜維：「還有，按照例行公事，你得跟我做個語錄。」

    杜維想了想，說道：「等屍體運走以後吧，我得看着。」

    他的話很隱晦，但湯姆警官卻是一個「知情人」。

    於是，便咳嗽了一聲，說：「好的杜維先生，我不着急。」

    湯姆警官的下屬們很快便把屍體裝進了裹屍袋裏，拍下照片等等，搬運進了車上。

    等他們離開以後。

    湯姆警官才臉色一變，低聲說道：「杜維先生，你家裏是不是有那種東西？」

    他雖然對惡靈知之甚少，可並不是沒腦子的警察，結合杜維剛剛的話語，敏銳的感覺到了一些異樣。

    杜維沒有驚訝，索性便承認了：「你猜的很對，我家裏的確有惡靈。」

    和其他人不同，湯姆警官是知道惡靈存在的，而且關係一直相處的比較融洽，告訴他也沒什麼。

    而且這樣一來，也能打消他進家裏做客的念頭。

    一來能保護他的安全，二來也能防止暴露閣樓的秘密。

    湯姆警官見杜維竟然承認了，忍不住罵了一句：「fuck！」

    他立馬後退，滿臉糾結着說：「你家裏怎麼會有那種鬼玩意？你難道不害怕嗎？」

    杜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是驅魔人，本身就是和惡靈打交道的，而且我為什麼要害怕，它們都很安靜。」

    湯姆不敢置信的說道：「它們？你家裏有好幾個惡靈？」

    杜維平靜的說道：「是的，有從恐怖屋裏帶出來的，被我裝進了裝裱櫃裏，沒法出去，也有是從我病人那裏抓到的，不過只要進了我家，它們都很安全。」

    湯姆看着杜維的眼神有點複雜：「我大概知道為什麼你之前不讓我去你家做客了……也許這就是驅魔人吧。」

    說完，他又嘆了口氣道：「反正你是專業的，只要這些惡靈不跑出去殺人，給我造成麻煩，其他的我也懶得去管。」

    「你要知道，我最近忙的連紅燈區都去不了，我都快累死了！」

    杜維詫異的問道：「你不是愛上了你的美女鄰居嗎？為什麼還會想去紅燈區。」

    聞言，湯姆呼吸一滯，表情也變得十分異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之前在電話里和你說了，我遇到了一起很驚悚的自殺案件。」

    杜維點頭道：「我記得很清楚，所以，自殺的那個人，是你的美女鄰居？」

    湯姆苦笑道：「是的，我最近每天下班都能看到她在三樓低頭看着我，我以為她對我有意思，甚至還幻想和她發生點什麼，可是今天下午我回去的時候，卻遇到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的事。」

    聽到這，杜維平淡的說道：「你的狀態不是很好，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說一說，排解你緊張的情緒。」

    最近經歷的事情太多了，他差點都要忘記自己心理醫生的身份。

    說完，他給湯姆遞了一根煙。

    湯姆也沒拒絕，點着煙抽了一口以後，便緩緩講述了起來。

    「我當時開着車，路過家門口的時候停了一會兒，因為我看到鄰居正在三樓站着，雖然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我還是能想像出來她美麗的臉龐。」

    「然後，我就眼睜睜的看着，她的腦袋磕在了窗戶上，向後重重倒去。」

    「當時我沒有多想，直接就破門沖了進去。」

    「我很快跑到三樓，可當我走進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根斷裂的繩索，繩索的另一端則在那個鄰居的脖子上。」

    「呼……」

    說到這的時候，湯姆表情有點蒼白，他顫抖着呼出一口煙氣。

    「我的鄰居，已經自殺四天了。」

    杜維皺了皺眉，直接進入了靈視狀態，在湯姆警官身上打量了一眼。

    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或許，是自己多想了吧……

    於是，他便安慰道：「聽起來確實很驚悚，我建議去放鬆放鬆，或許你應該給自己休個假？」

    湯姆認同的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我打算明天再去打擊紅燈區，今天晚上先去放鬆一下。」

    杜維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點了點頭：「祝你愉快。」

    湯姆聳了聳肩，一邊抽着煙，一邊走回了車裏，很快便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緩緩行駛遠去。

    杜維目送着他離開，也邁步回到了家裏。

    「我得好好睡一覺，明天希望托尼神父，能解答我的疑惑，還有關於獵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