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這個季節的天氣真的很難說,出港的時候還是看着太陽的,不過時間一到中午老天就拉下的臉,到了波紋號找到了一個好點兒拋錨點的時候,天空中開始飄起了細雨,雨絲中還夾着一些小冰渣子。
雖然天氣不好,不過並沒有影響波紋號上的好氣氛,從停船到下竿還沒有到三個小時甲板上己經擺上了兩條七百磅左右的大魚,而且還是屬於很肥美的那種,價格估計一條價格至少都要上兩萬。
船頂的大燈已經打開了,照在甲板一片通明,穿着一身黑色皮水靠的齊一銘正在處理着新拖上船的漁獲,現在的齊一銘以前的儒雅已經不剩多少了,要是乍一見一準兒就以為是個老漁夫呢。看看現在的打扮,腦袋上卡着一個棒球帽上而繡着一條藍鰭金槍魚,屁股下連個小板凳都沒有,直接蹲在甲板上,一隻用拉開切開的魚腹,另一隻手抓着魚腸之類的就往外扯。臉上和身上還沾了星星點點的魚血,就是這樣臉上還帶着笑,吹着歡快的口哨。
貝海正在駕駛艙門口望着甲板上船員的勞作,一邊看着一邊還扭動着身體跳着小舞蹈。馬特則是坐在魚餌箱旁邊,小聲的哼着不着調的釣魚歌,向着海里拋着餌。
整個波紋號上的三人都是挺開心的,馬特和齊一銘自是不必說,貝海也因為找到了很棒的漁點兒跳起的小舞。船下的魚群很不錯,雖說沒有什麼千磅出頭的大魚,不過整體水準卻很好。幾乎就見到四五百磅的小號魚,雖說重量上差一點兒可是光看這桶似的圓腰身就知道這魚的質量了。
皮球現在正伸着腦袋湊到了齊一銘的旁邊,望着弄出來的魚內臟,皮球只對魚肝魚心什麼的感興趣,對於腸子這類的看都不看,湊過來就是等着齊一銘往嘴裏送好吃的呢
「船長,晚上執夜怎麼安排?」馬特望着貝海說道。
今天可不能像是以前那樣收竿睡覺了。這麼好的魚貝海可不想放棄,而且現在漁季快結束了。怎麼着也要趕着賺這最後幾筆。
「你們先睡,不過要是有魚上鈎的話,我可是要喊你們起來的」貝海說道。
「行!」馬特和齊一銘聽了異口同聲的說道。
有了這樣的安排,等着兩人下了艙里休息。貝海一個人坐到的魚餌箱旁邊,冒着小雨繼續開始投餌。
馬特和齊一銘兩人這一夜並沒有像以前睡的那麼好,被貝海喊了起來兩次,原因很簡單:有魚咬鈎了。
「啊~哈!」齊一銘打了一個哈欠,抬起了手叉了兩塊魚餌,漫不經心的扔到了海里。現在海面上已經天色大亮,雖說是因為雨天沒有太陽,看稍遠處的一艘漁船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今天的風浪比咋天大了一點兒,波紋號晃動自然也就更利害了。不過現在這種的晃動對於齊一銘來已經不算什麼了。連他打哈欠都沒有影響到。
「謝謝!」齊一銘看着馬特把一杯咖啡遞到了自己的面前,接過來說了一句謝謝之後,就喝了一口。
咖啡很燙不過在這個時節而且在海上這麼一小口下肚。覺得有一股子暖流沿着食道滑進了胃裏,讓人不由的舒坦的出了一口氣。
「再有兩條就返港了」齊一銘說道。
馬特端着自己鐵杯子望着齊一銘說道:「怎麼了?累了?」。…
「咋天沒怎麼睡好!不過有這個就行了,抗的過去!」說完齊一銘對着馬特舉起了自己手中的不鏽鋼杯子。
馬特聽了呵呵了兩聲說道:「昨天晚上的情況才是一個漁夫出海正常的生活,一天睡四五個小時在海上是很奢侈的事情,能連着睡四五個小時而且不被打斷,這樣的情況一個漁季下來一隻手都夠用了!」。
聽着馬特的話。齊一銘自己樂了。現在齊一銘又不是剛來的時候什麼都不懂,老齊同志現在在格格斯特還是交了幾個朋友的。對於漁夫的生海現在可以說是門清了。聽了馬特這樣像是教訓自己的話也不惱。
因為齊一銘知道,雖說話中有訓自己的成份,不過最主要的是老頭子心裏自己這是在憶苦思甜,感慨着現在的小日子。老人家嘛很少有不好這口的。
「現在鳥兒越來越多了」齊一銘轉着腦袋,發現靠近波紋號的海面上,二十幾隻海鳥聲浮在海面上,身體隨着浪濤起伏着,時不時的有這麼一兩隻向下一伸腦袋,把整個身體扎到的水下,過了快十來秒鐘這才又浮了上來。
「不好!這些傢伙正在吃我們的魚餌!」馬特聽齊一銘這麼一說,觀察了幾眼說道。
「不會吧,它們離着咱們還有點兒距離,就算它們紮下去餌也在水下五六米了」齊一銘伸出了腦袋望着自己剛投下去的漁餌。這些海鳥靠進船的周圍,但是並沒有離齊一銘的投餌點兒太近,齊一銘也就沒怎麼管,現在聽馬特這麼一說,自然要查看一下。
馬特想都沒想說道:「今天的風浪大了一點兒,魚餌下去的時候並不會這麼快沉底,會被海浪帶着漂一會兒,咱們船底下的海水還有點兒往上卷……」。
做為一個老漁夫,馬特看了一下就了解了大概的情況,齊一銘投下去的餌並沒有直接沉到海底,更沒有形成什麼餌料鏈。因為今天的風向或者天氣加上洋流的原因,把大部分的拋的魚餌卷到的海鳥聚集的那邊。
齊一銘伸着腦袋看了一會兒就明白了,說白了很大的原因是自己這邊的餌切的太小了,都是差不多大的餌魚,別的金槍魚船是一刀兩半或是直接就是一條往下扔。波紋號這邊則是分成三塊兒,分成三快的餌自然是輕不少,而且海的密度也大發生這樣的樣況完全正常。
「用投餌器?」齊一銘立刻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只能這樣了!」馬特點了下頭然後又說道:「把提繩放的長一點兒。放到五米!」。
齊一銘聽了立刻說道:「嗯,我知道了」。
說完剛要轉身呢差點兒一腳踩到皮球的前鰭,也不知道這貨什麼時候湊了過來,學着馬特和齊一銘的樣子把腦袋伸出了船舷望着水面下。
「去別的地兒呆着去,沒看到我們正忙着麼?」齊一銘推了皮球一把說道。
皮球嘴裏發出了「噢嗚」一聲,移了移自己的肥身體繼續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
對於馬特和齊一銘來說,現在的皮球就像是船上養的寵物。雖說這貨身體大了一點兒而且趕上了一個成年人的重量,不過好在胃口不大。而且不會偷偷的在魚獲上咬上一口,當然了最主要是皮球賣的一手好萌,讓兩人不忍心趕走。
再說了有了皮球在船上,無聊的時候也有個樂子不是?、…
齊一銘找來投餌器。叉了約有十來塊魚肉放進投餌器的罐子裏,然後平着口把投餌器放入了海水裏,等着手上的繩索要到頭了,這才突然用萬一提,然後胳膊往下一頓,等着五六秒鐘這才快速的把投餌器提了上來。
馬特伸着腦袋一看,投餌器罐里一塊魚餌都沒有留下,不由的對着齊一銘豎起了大拇指誇獎了一句:「手法很棒!」。
得了誇獎的齊一銘只是笑了笑繼續用投餌器投餌。
不過很快的兩人又笑不起來了,因為波紋號周圍的海釣越來越多。而且越來越近了。放眼望去不是幾十隻的問題了,而是有上百隻了!
這些鳥在海面上啼叫着,空中還有一些海鳥也正準備盤旋着落下。前面還在離着波紋號船身五六米的地方。現在這些海鳥的密集點兒離着船舷己經是不到兩米了,一些鳥就在馬特和齊一銘伸手可及之處。
「滾開!你們這幫小偷!」馬特伸出了胳膊作勢一揮。
這個動作嚇到了零星的兩三隻鳥,這兩三隻張開了翅膀撲騰了幾下,叫了兩聲之後立刻又一次扎入了海面,等着上來的時候,有一隻嘴裏就叼着齊一銘剛投下不久的魚餌塊兒。像是挑釁似的當着馬特的面。吞了下去。
馬特的臉上這時沒什麼氣惱的,而是皺起了眉頭嘴裏嘟囔着:「這些鳥居然可以潛的這麼深!」。
以馬特的慨念這些鳥看到食物一般也就是兩三米頂天了。紮下海面去撈也不會太深,更深的話就是它們看到一般也不會打這個念頭,現在自己讓齊一銘放到五米多,居然這些鳥還能鑽下去吃,這些鳥難道今天為了一口吃食命都不要了麼?
馬特有點兒想不明白,但是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這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要想個辦法解決啊,要不是魚餌都餵了鳥,自己還釣什麼魚啊!況且馬特是個漁夫又不是搞科沿的教授什麼都要想的明明白白的。
現在馬特明白的只有一件事情,鳥吃餌,魚就吃不到,魚吃不到,就沒魚上鈎,釣不到魚自己就沒錢,就這麼簡單!
馬特很快的提了一個盆子出來,然後敲起了盆底子,開始的時候這招還挺有用的,不過敲了兩次之後這些海鳥適應了,就一點兒作用不起了。
要說老美這裏有的時候保護的太好了,弄的這些海鳥根本就不怕人,一隻只人五人六的一付憊懶樣子,讓馬特現在心裏恨的直痒痒。
恨歸恨,這鳥終歸還要趕走的。接下來馬特可就是花樣百出,什麼聲響都弄了出來,最後連鞭炮這招都使出來了,噼哩啪啦的放了好大一陣子。
鞭炮這東西只要是魚船都會備上一點兒,為的就是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結果是海鳥們沒什麼感覺,在艙里睡覺的貝海先受不了了。
也難怪,貝海這裏才睡了兩三個小時,馬特齊一銘這兩貨又是敲鑼又是打鼓的,最後還放起的炮,誰能受的了!船艙又不是豪華的隔音房,裏面殺豬外面都聽不到。艙里根本就沒什麼隔音不隔音的。
「還讓不讓人睡了?」貝海打着哈欠出來問道。
聽着馬特說了一下這事情,貝海就在心裏苦笑了,因為這還真怪不到兩人,要怪也要怪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