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迪雅·甘地的記憶碎片具象化出的皮鞋,似乎沒有任何原主的「個人意識」。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在主觀上,皮鞋只有輕微的情緒。
在客觀上,皮鞋擁有擁有大量原主所掌握的信息和知識。
皮鞋前端的嘴巴還在不停說着。
「4個【優秀】是非常難以達到的成績——這裏的『難』,指的並不是知識本身的困難,而是【對聖光的忠貞程度】,普通人難以達到。」
陳宴忍不住打斷道「不是……這四門課,文法、歷史、雄辯、數學,跟什麼狗屁聖光有個毛的關係?」
皮鞋神經質一般的發出『和煦』的微笑
「聖光無處不在,這四門課也是圍繞聖光出題——值得一提的是,這些科目和科學知識無關,而是獨立於科學之外的,圍繞聖光建立的獨特知識體系。」
陳宴驚呆了「你的意思是,這所謂的學科,其實是為了培養神棍而存在的!」
皮鞋回答的乾淨利落「是的。」
這樣一來,糯米果之前為了入學考試而準備的那些知識,豈不是全都沒用了?
陳宴暫時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等到今天晚上回去之後,必須問一問糯米果。
如果糯米果的準備是正確的,則皆大歡喜。
如果錯了,則及時矯正。
陳宴心理雖然這麼想,但潛意識裏已經開始對教會學校產生牴觸。
這樣的學校,能提供糯米果想要的知識嗎?
皮鞋似乎承載了薇迪雅·甘地的許多記憶,在陳宴接下來的問話中,它幾乎回答了所有問題。
陳宴「如果普通人入學,需要走什麼程序呢?」
皮鞋「需要先去新生報名處拿報名表,如果不認識那裏的職員,就需要準備3個便士,不要多也不要少。
因為新生報名處的弗洛多主任是個貪婪的混蛋。
你給多了,他會認為你是個傻子,從而向你索要更多。
你給少了,他會認為你沒有誠意,直接拒絕你的報名申請。」
陳宴「教會學校現在不是正在替政府承擔着一部分公立教育嗎?怎麼敢直接拒絕學生入學的?」
皮鞋「聖歌團雖然很少干預市政,但其本身的權利實際上已經凌駕於政府和已經形同虛設的皇權之上,作為聖歌團的附屬機構,我們教會學校有理由拒絕任何人——
至於拒絕的理由,實在是太多了,只單單主觀上的【對聖光不虔誠】這一論斷,就足以拒絕我們想要拒絕的所有人。
當然,關係戶除外。」
陳宴不自覺的從身邊公交站台的地面上捧起一把雪來,在皮鞋閉嘴之前,塞進了它的嘴裏。
「咳咳咳!」
皮鞋前端的嘴巴表現出了人性化的不適,但並未有所謾罵或是抱怨。
陳宴意識到,它真的只是記憶的載體而已,並不是薇迪雅·甘地本身。
他低聲問道「你負責所有學生嗎?」
皮鞋的回答簡單利落「是的。」
陳宴沉默片刻,再次問道「入學時,去給新生報名處的弗洛多交3個便士,然後呢?」
皮鞋的口齒有些不清晰,似乎是因為被雪凍得有些僵硬「拿到表格之後,填寫個人信息,然後交回表格。
重要的是,一定要在【入學規劃】里寫清楚自己想要進入教會學校的原因。」
陳宴沒聽懂這句話,打斷道「【入學規劃】和【想要進入教會學校的原因】有個毛的關係!」
皮鞋擺弄着那兩片被凍青了的粉嘴唇
「【入學規劃】是指自己的升學計劃,比如以後要進入學術大學,還是要進入職業大學,以及目標是哪個專業,在這個專業想要達到什麼樣的成就——
這是帝國官方教育系統規定的、必須要錄入個人信息的項目。」
「而【想要進入教會學校的原因】,則是聖歌團制定的規則
學生必須對聖光的信仰足夠虔誠——至少表面上對聖光足夠虔誠才行。」
「因為官方只需要一份文件,所以【想要進入教會學校的原因】必須寫進【入學規劃】里。」
陳宴感覺扯淡極了「那些窮人家的孩子不知道這些,難道就這麼失去入學的機會嗎?」
皮鞋如實答道「不是的,有些窮人一生十來個孩子,總要有一個在成年之後有所成就,這個孩子就可以為那些窮親戚們進行指點,從而使其進入教會學校。」
陳宴追問道「除了別人指點之外呢?」
皮鞋坦然答道「除了別人指點之外,就是運氣。
那些窮人家的孩子們有些擁有強大的運氣,就算不知道該怎麼填寫表格,只靠誤打誤撞,也能通過入學的重重刁難。」
陳宴兩個鼻孔直噴氣「你也知道這是刁難啊!」
皮鞋咧嘴笑了「是的,來到帝國的新移民太多了,本土的人也太多了,我們可以隨便挑,當然要挑選一些資質好的。」
陳宴拉着臉「運氣好也算資質好?這是什麼他媽的狗屁道理!」
他沒等皮鞋開口回話,就搶先道「別拿什麼【運氣也是一種實力】來扭曲事實,不是所有人都運氣好,大部分人都是平庸的,你們只是在玩弄他們罷了——你們只是在噁心人而已!」
皮鞋快意極了「是的。」
暮色漸深,晚風已起,陳宴一手拿着皮鞋,孤零零的坐在中央公園外306路公交站台里的候車長椅上,忽然彎下腰,脫下自己的鞋子。
「捏媽媽的,喜歡噁心別人是吧?老子今天讓你知道噁心人是什麼味道!」
陳宴伸出在自己棉鞋裏捂了一整天的汗臭腳,一腳蹬進了皮鞋。
皮鞋頓時被撐滿了,前端嘴巴上下的嘴唇在短短的幾秒鐘里由青變紫,緊接着是舌頭的痙攣,和劇烈的乾嘔。
陳宴並不是為了教會學校的學生而感到悲哀,他只是深感厭惡——這樣充滿了噁心人規則的學校,即便能提供進入大學的畢業證,也不配讓年輕人們入學!
直到皮鞋前端嘴巴的抽搐變成了僵硬,陳宴才準備抽出腳來。
忽然之間,陳宴感覺有點不對勁。
一陣寒風吹過,他猛然驚醒,腳拔不出來了!
這!
他頓時慌了,一隻手握住皮鞋的腳後跟,另一隻手抓緊皮鞋前端,使足了力氣把皮鞋往外拔。
可那該死的東西像是完全和他的腳底板融為一體,怎麼都拔不出來了!
正焦急之間,腳趾處傳來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感覺就像是腳趾被什麼東西給「融化」了——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腳趾了!
也是此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汽笛聲——眼看306路蒸汽公車就要到站了!
這一瞬間,陳宴因過度精神緊張,竟然忘記了自己腳趾上傳來的「融化」感,腦袋裏浮現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念頭
該死的!難道要我穿着女士皮鞋坐車回家嗎?!
會被當成變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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