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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正的回應十分的乾脆,因為他知道,能夠成功地趕到l市,這就是他進入銀行的入場券。
另外,對於此時的白奇來說,威脅殺人只是一種手段,殺一些無意義的普通市民,這根本就不符合白奇的一貫風格和做法。
由於有交警的幫助,通往銀行的道路一路暢通無阻,幾分鐘之後,第五正便已經成功抵達現場,這距離白奇所約定的一個小時,還有七八分鐘的時間。
感受着這種在時間上的巨大勝利,第五正頭一次的覺得自己終於追趕上了白奇的步伐,甚至已經在此時此刻小勝了一籌。
白奇啊,白奇,不得不說,一切確實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但你確實不能夠掌控一切。
「白奇,我是第五正,現在,我是警方的談判專家,我想,我應該有資格進入到銀行之內與你進行談判。
我不需要交換出什麼重要的人質,也不需要你給出不開槍的承諾,我現在只是向你預先通報一聲,僅此而已。」
第五正接過現場談判專家遞過來的揚聲器,非常乾脆地講出了這幾句話,將一旁的談判專家都給驚呆了。
身為警局一員,對於第五正的事跡他自然知道不少,對於郎青山會去親自接機,他對此也並不怎麼意外。
可現在裏面的劫匪可是挾持着大量的人質,且攜帶有高速殺傷性武器,若是第五正這種過於剛猛的談判舉動激得裏面的劫匪想要立威,一梭子下去,死傷的可就不是一人兩人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在一般的談判過程之中,都是優先採取安撫策略,儘可能地在劫匪心情平靜的狀態下為其設置一些心理陷阱,這種心理陷阱不管是誘使劫匪投降,還是用於置換人質,又或者是為特戰隊員爭取時間,其性質都是相同的。
還未等談判專家的腦袋清醒的轉動一圈,隨着第五正話音的落下,銀行之內便傳出了一陣清晰的槍聲,以及更為尖銳的人質尖叫之聲。
這種極端激烈的反應,使得外圍的警察們全都緊張起來,透過不遠處的對講機,第五正似乎聽聞到了附近樓頂狙擊手的請示匯報之聲。
「第五正,白奇好像已經拒絕你了。」
郎青山並未理睬靠攏過來請示的人員,對着第五正非常簡單的陳述了一句。
「不對。他這只是在虛張聲勢。
另外,他的這種突兀舉動,也說明了我的到來已經超出他的預期之內。
郎局長,還記得我之前對您所說的嗎?
白奇此時就是在自殺,且要確切的死在我們警方的槍口之下,至於剛剛,算是白奇為自己的死亡所爭取的最後一次機會。」
第五正略顯平淡的回應了一句,隨後便頭也不回地向銀行正門走去,看得郎青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及時阻攔的好,還是繼續聽之任之的好。
反正現場所有的警察,全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從容而去的第五正,也不知道他此舉是出於自信,還僅僅只是仗着遠處有狙擊手隨時待命。
就在這種詭異的安靜氛圍之中,第五正緩緩地推門進入到銀行之中,想像之中的槍響並未發生。
所有的事實層面證據都在無聲的顯示,第五正並未受到任何的傷害,他這個談判專家真的安全進入到最為危險的地帶。
似乎,第五正馬上就能面對場中最為危險的敵人,開始一場前途未卜的和平談判。
進入到銀行之中的第五正,入眼處見到的就是一些驚慌失措的人質,很明顯,他們並未從剛剛的槍擊之中回過神來,對於第五正這名警方的談判專家,他們似乎也並未抱有太多的希望。
要知道,劫匪此時手持全自動武器,第五正又是孤身一人,最多,就是第五正能夠將一些體弱多病的人質給置換一個出去,其他的,什麼也改變不了。
再者,一旦第五正不自量力地想要擊斃劫匪,在這個衝突過程之中,全自動的武器應該會帶走不少無辜的冤魂。
此時大家都暴露在劫匪的槍口之下,很明顯,誰也不想成為劫匪槍口下的冤魂。
人質不過就是一群再為普通不過的人質,至於白奇,此時穿着一身寬鬆衣物,身旁的背包之中裝着一些現金,他則坐在櫃枱之上,腳下踩着服務櫃枱的凳子,看起來確實和慣常印象之中的白奇完全不同。
就這樣靜靜地和白奇相互對視幾秒,似乎誰也沒有要率先開口說話的意思。
場中的局面安靜得有些詭異,似乎能夠聽聞到某些緊張人質吞咽口水的聲音。
「你一個堂堂大老闆,現在卻突然當起了劫匪,這樣的轉變,似乎並不符合你一貫的水準。
如此的突兀,如此的不合常理,似乎並不能達成你的很多目的。」
第五正一邊陳述自己的觀點,一邊繼續向白奇靠攏,這引得很多的人質都顯得十分的驚恐,因為劫匪的槍口已經指向了第五正,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兆頭。
可是當這個進來的談判專家最後竟然是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之後,再加上劫匪手中的槍口也垂了下來,這才讓所有人質再次鬆了一口氣。
「什麼大老闆?我不過就是一個創業失敗的普通人罷了。
我創業失敗,對這個世界充滿着了怨恨,跑出來想要賭一把富貴,有什麼問題嗎?
我勸你們警方還是識相一點,最好是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要知道,我總共也沒有搶劫多少錢,這裏這麼多條人命,以平均一條二三十萬的公道價格來算,你們警方似乎還賺了不少。」
待的第五正坐定,白奇就像是在閒聊家常一般,言語平淡的回應了幾句,搞得在場的人質顯得十分的無語。
能夠搞到全自動搶銀行的,能夠算是普通人嗎?
普通的人質聽不懂白奇所言的內容,第五正聽得卻是一清二楚,很明顯,白奇為今天的搶銀行舉動已經預設好了一條合情合理的前因後果。
這種嚴謹的作風,也說明白奇此時的求死舉動,就是一種預設的結果,符合第五正先前的某些預期,也在進一步的補完第五正心中的完整猜想。
「看來你已經為自己安排了足夠合理的背景資料,確實一如既往的嚴謹。
恐怕,在你今天被警方給擊斃之後,想要給你的搶銀行舉動定性,只能按照你預先安排好的背景資料去推理。一個創業失敗的中年憤青,一個在社會的各種冷眼之中飽含憤怒的存在,手中卻持有強大的武器,確實有可能鋌而走險的干出一些罪惡舉動。
這樣的背景資料,我對此並不怎麼感興趣,因為這些東西對於未來已經毫無任何的意義。
現如今,你的死亡概率其實已經很低。
就算你會死,也絕對不可能會按照你所預想之中的那種方式。
不管是之前的,還是現在的。
不能死在你的既定計劃之中,那麼這樣的死亡似乎就會毫無任何的意義。
死亡對你來說,根本就不足為懼,但無意義的死亡,我覺得你一定不會喜歡。」
對於白奇此時的這種淡然,以及依舊嚴密按照自身的人設說話的舉動,第五正的心中雖然憋着一股無名怒火,但依舊不能表現出來,只能淡然應對。
「聽你的這種口氣,似乎對我相當的了解,誠然,我們之前確實有過一些交集,但確實不多。
你若是想要賣弄幾分口才,確實沒有任何的必要。
如果你想要陪我一起搶銀行,那麼完全歡迎入伙;
如果不想,那麼有多遠滾多遠,我手中的子彈可不長眼睛。」
白奇似乎絲毫都沒有跌入到第五正的語言陷阱之中,又或者,白奇也根本就不可能會跌入到第五神的語言陷阱之中。
】
此時的白奇,只是一個簡單的搶劫犯,一個因為個人破產而催生出來的搶劫犯,帶着幾分生澀,帶着幾分無所吊謂。
「你這樣,確實挺累的。
我們現在不過就是在閒聊,他們又聽不懂,外面的人也聽不見,你到底又在害怕一些什麼?
不過,你這麼優秀的人才就這樣死在這裏,確實挺浪費的。
雖然你們犯罪集團所主導的計劃確實變化無窮,給人以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但其中所涉及的人物就那麼多,當其中大部分的棋子都已成為定局,其實你們所謀劃的那些東西,早就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在這場巨大的棋局之中,你安排了一招明棋,一招暗棋,一招系列筆記本攻心。
在這場絢爛的計劃之中,你的明棋起到了很多的牽製作用,系列筆記本攻心也能起到很好的調動作用。
唯獨你的這招暗棋,我起初一直以為是章青和鍾柳山,但直到鍾柳山徹底的死亡,這才知道他其實不是。
至於現在求死的你,我也覺得這並不是那一招所謂的暗棋。
你的想法自成體系,也天馬行空,更是處處都透露着精巧和自由取捨的靈活度,也絕對不是這表面上的明棋和暗棋能夠完全概括的。
若僅僅只是局限於這所謂的明棋和暗棋,那麼也不過就是被這紛繁的表象所迷惑,看不透其中真實的本質。」
第五正此時的這番話,不過就是一處拋磚引玉的藥引,想要詐一詐面前的白奇,讓其至少慌亂那麼一瞬間,其中更是不動聲色的暗示所有的計謀都是白奇所為,也是在試圖刺探其中的某些真相。
不過,非常的可惜,此時的白奇完全就是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就像是在縱容一名劣質談判專家在自顧自表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