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邢的身體情況,已經不允許他浪費太多時間去找其他人來研究他身上究竟是個什麼病毒,然後再給他們時間去研製出藥物。
等他們研製出來了,他恐怕也死的乾乾淨淨了。
再者,自從他得病之後,一直被封鎖在屋子裏,像他們這種人,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很有可能時移世易。
尉邢着急於自己這條命能不能保住,也着急於他的地位。
保不准,有人會在他生病的時候,趁機奪走他的勢力。
所以,即便他知道這件事很大可能性是陳念在裏頭搞得鬼的,他現在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這只能怪他自己過於輕視陳念這個人。
尉邢:「現在這個情況,你也不用跟我拐彎抹角,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我願意跟你換。」
陳念認真想了一會,說:「你覺得你身邊哪幾個人還能相信?」
「你想說什麼你只管說,不要跟我打啞謎!」尉邢被病痛折磨,現在是難得清醒,身上插着管子,他心裏充滿了恐懼。
他還不想死。
更不想就這樣死。
陳念:「你得病的這幾個月,你的人走了一部分,還鬧了一次。管森沒告訴你嗎?」
尉邢冷笑。
他料到會有這種事發生,「這個不需要你管,你只要告訴我,你的要求。」
「我沒什麼要求,只是我從這裏出去,去找徐家的人,我總不能一個人去。我需要你給我一批,你最信任並且能力最強的一批人。這樣我才好回北城,你也要確保我的安全。」
尉邢咽了下口水,喉嚨生疼。
他只考慮了一會,說:「我讓管森跟着你。」
不等陳念說話,他又改了主意,「讓聶寒跟你一起去。」
「好。」
聶寒跟管森地位差不多,不同的是聶寒是行動派,並且身手極好。
並且,他的聲望還不低
之前,那些手下鬧騰起來的時候,管森都鎮壓不下來,還是聶寒出來,才把那些人鎮住。
他也是個魔鬼型教練。
管森當時把陳念丟給了他管教。
強度之大,陳念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得死過去。
但聶寒只有一句話,面對敵人,扛不住就是死,遲早要死,死在這裏還舒服點。
最後,陳念帶走了以聶寒為首,尉邢手底下最強的一支隊伍。
他得確保陳念一定在他手裏。
不能再給她耍花樣的機會。
這一年。
陳念在尉邢這裏,過的是地獄模式的日子。
每一天都在磨礪她的意志,還有她的身體。
天氣冷。
廣場上的人不多,風一陣陣的吹,突然一片白色的雪花朝着她的眼睛吹進來。
她下意識的閉了下眼睛。
下雪了。
她又坐了一會,買了些吃的東西,就回了平口區。
旅館已經恢復平靜,電梯口還放着維修的牌子。
陳念快速上樓,回到房間。
盛恬坐在房間裏發呆,看到她回來,先是愣了愣,而後迅速回神,說:「你怎麼回來了。」
「不然呢?」
盛恬抿着唇,接過她手裏的袋子,「你走的時候,有看到什麼人嘛?」
陳念脫了帽子和外套,「什麼人?」
盛恬想了想,又問:「那你說,除了聶寒他們之外,誰還在在跟蹤你?誰那麼快就找到你?」
陳念眉梢微微挑了一下,心頭突然一動,仿佛有什麼迅速塌陷。
她的目光定住。
盛恬這會沒有看她,而是從袋子裏拿了一杯熱牛奶出來。
她在電梯裏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會遇上徐晏清。
燈光照出去的那一瞬,看到那張臉,她嚇了一大跳。
等她被人救出來,徐晏清也不在了。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
她慢慢的喝着牛奶。
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盛恬去開門。
聶寒迅速進來,陳念立刻回神,臉上的表情恢復了常色。
「徐晏清回國了。」
本身陳念回來這一趟,首先是要去找徐振生。
但徐崢生被監禁的地方,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探視。
她沒有探視權。
她回華國也有四五天了,見不到徐崢生,她就偷偷見了見糰子和趙程宇。
結果就被人盯上了。
其實,她有想過可能是徐晏清的人。
現在看來,應該就是他的人。
聶寒:「正好,你現在可以回到他身邊。」
「我知道。」
「邢爺說,只要你救他一命,他可以把戚崢崴的兩筆錢,全部都給你。」
顯然,尉邢也不是完全放心她回到徐晏清身邊。
尉邢沒告訴她的是,徐晏清已經加入了登雲號背後的勢力。
他在這一年裏,徹底完善了改造基因的藥劑。
並且做了整合強化。
廖珂就是被登雲號船主親自要走。
所以,這人放回去,就未必能回得來。
聶寒深色的眸,一錯不錯的看着她,仿佛能將她一眼看穿。
陳念也不懼。
「他那邊怎麼樣了?」
「不太好。」
盛恬是尉邢放出來的,昨天才到。
尉邢說是讓她過來看着陳念,可盛恬卻覺得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尉邢的這一舉措,讓她覺得有點奇怪。
可他既然放了她,她當然要把握住機會跑出來。
最好永遠也不要再回去。
她沒有染上那病毒,是萬幸了。
如果,尉邢知道,他感染病毒,跟她也脫不了干係,一定會抽她筋扒她皮的。
她不想理會,最後他看着她時的眼神暗含了什麼。
她只想脫身。
可聽到聶寒說他不太好的時候,她的心裏莫名冒出一絲細微的疼痛,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很短暫,稍縱即逝。
甚至她自己都抓不到。
聶寒只餘光掃了她一眼,語氣沉了幾分,說:「你儘快。」
陳念點了點頭,說:「好。」
陳念從聶寒的目光中看出了擔憂。
據說聶寒跟管森一樣,是尉邢身邊的元老級人物。
只是管森在明處,而聶寒基本是在暗處,一方面是馴化尉邢手裏的那批人,一方面也是暗中保護尉邢的安全。
陳念送他到門口。
聶寒停了停,眼神中透出幾分警告,又帶着幾分懇切,說:「希望你不要耍花樣。」
陳念扶着門框站着,沉默了數秒,在聶寒準備離開之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說:「你真的希望他能活下來?」
聶寒回過臉,「什麼意思?」
陳念笑了笑,說:「你先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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