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意出門,整日裏窩在屋子裏,精神狀態非常差。
李岸浦花費時間和金錢,才讓她稍微正常一些。
現在由李緒寧陪着。
園長招呼大家一起拍照,站位什麼的,自然有講究。
溫夫人站在最中間,陳念則站在她的身後。
拍完照。
李岸浦主動走過來,跟陳念打招呼,「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你。」
「是啊。我也沒想到。」
溫夫人並未出聲,她並不想在這個場合中,跟李岸浦交涉。
她也是沒想到,這個人竟然能出現在這裏。
她不由得看了陳念一眼,陳念眼中是驚訝,仿佛她也沒想到能在這裏碰上對方。
李岸浦姿態恭敬,說:「溫夫人,您好。我叫李岸浦。」
溫夫人只是點了點頭。
陳念怕她敷衍過去,說:「表姐是怎麼去世的?你以前不肯說,現在對着溫夫人,總能說了吧?」
李岸浦看了她一眼,語氣冷淡,說:「你之前不是不想管嗎?」
陳念說:「溫夫人在乎姨媽,才愛屋及烏對我這麼好,給了我好的工作,還讓我在徐家站穩腳跟,所以我不能讓姨媽和姨媽的女兒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
「可你現在還是徐家的人,你不怕這事兒掀起來,徐老頭子又不待見你?」
陳念皺起了眉,沉默片刻。
溫夫人適時開口,道:「我想依着雨濃的性子,她不會希望自己的親人因為自己而過的不好,她是最善良的人。」
「就是因為姨媽這麼善良,我從來也沒有見過她,卻因為她得了這些恩惠,又有了您這樣的後盾。那我更應該做點什麼,要不然我也不能這麼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一切。」
陳念看向溫夫人,認真且真誠的說:「就算她們已經不在了,我覺得弄清他們的死因,還是很有必要的。要不然的話,她們在九泉之下,也會心寒。」
溫夫人自己把自己架到這個份上,溫雨濃的死,她就不能坐視不理。
其他人都看着,她今天來福利院參加公益的主要目的,也是因為她曾經的這個養女。
讚譽的話都已經落到她身上。
現在說溫雨濃的死另有原因,她這麼在乎這個養女,不去調查,就顯得她所謂的在乎,只是嘴上說說。
溫夫人與她對視片刻,嘆了口氣,說:「真不知道雨濃在外面都遇到了什麼,不但自己沒把自己照顧好,連女兒都沒照顧好。」
這時,與溫夫人有多年交情的方夫人說:「我也記得雨濃,真是個懂事又漂亮的女孩,我當初還想着等她長大了,讓她當我兒媳婦,這樣的女孩,一定是很持家的。沒想到,落得這樣的結果。」
「我說你怎麼認了個外孫女,這姑娘跟雨濃確實長得挺像。」
溫夫人抿着唇,面色沉鬱,她看向李岸浦,說:「那我們借一步說話。」
隨後,去了後面孩子們的娛樂區。
這邊沒什麼人,大家都在前院。
今天天氣好,氣溫有點回暖,陽光明媚。
不過這種場合,大家都穿的很質樸,可這種質樸之下,也透着權力地位高低。
像剛才拍照,就有排位區別。
所以,其實不管什麼圈子,都是捧高踩低。
溫夫人:「所以,你知道她們的死是怎麼回事?」
李岸
浦沉吟了片刻,說:「岳母是死在孟家的,當初她帶着溫瓏留在了孟家,但不知什麼原因,溫瓏被拐賣,我遇到她的時候,她在會所里接客。後來,她找回去,才知道她母親死了,她想要報仇,但那時候我還不夠強大,沒能幫到她。」
溫夫人面色嚴肅,抿着唇,沒有言語。
陳念:「她要報仇,那就說明姨媽的死有隱情,並不是什麼意外事故,或者生病而死,是嗎?」
李岸浦眉一挑,眼裏暗含了諷刺,問:「孟家那邊是怎麼說的?」
之前溫夫人說自己查出來,溫雨濃是病死的。
陳念沒吱聲,只是看向溫夫人。
溫夫人也沒說話,只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是有被氣到。
「這件事,我會追究。我溫家的女兒,絕不能受這樣的罪。」
李岸浦道:「您追不追究也沒什麼,反正我是一定要給她們母女討一個公道,讓她們能真正的得到安息,讓傷害過她們的人,全部都受到應有的懲罰。」
「雖然可能是以卵擊石,但我也不會放棄,她們只有我了。過了今天,說不定以後你們就見不到我了。」
陳念:「怎麼會只有你。現在有我,還有溫夫人。」
李岸浦看向溫夫人。
溫夫人今年剛過古稀,她這種地位平日裏各方面都保養的很好,是正常老去的模樣。
臉上帶着淡淡妝容,老了也是個漂亮的老太太。
精氣神比陳念都足。
溫夫人:「這件事,我會弄清楚。」
有記者要採訪溫夫人。
她便去應酬記者。
陳念拿了台子上的小蛋糕吃了一個。
李岸浦去拿了杯水,兩人並沒有過多的交流。
回去的路上。
溫夫人主動問:「雨濃跟溫瓏的事兒,你知道多少?」
陳念說:「我只知道跟孟家有關係,但具體的我不是很清楚。您知道的,以前孟家跟徐家關係很好,徐晏清本來也不受他們待見,尤其是孟家。」
她的言語裏帶着一點憤懣,似是對孟家十分不滿。
「徐晏清一直以來,在徐家就是最不受待見的,他平平無奇的話,就沒人在意他,等他一朝崛起,誰都想要把他拉下來,甚至希望他從來都不存在,死了最好。我只是心疼他,好不容易長大,好不容易努力走到了今天,還是沒有人幫他,站在他這邊。他已經足夠努力了,所以並不是他有問題,而且是那些人不希望他好而已。」
陳念轉過臉,看向溫夫人。
那眼神,傳遞給了溫夫人一個信息。
他們並沒有多高尚,他們只是想要報復。
報復那些,曾經狠狠踩他們的人。
溫夫人伸手搭在陳念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說:「雨濃的事兒,我會看着辦,你讓李岸浦稍安勿躁,免得無疾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