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正月初十是慶壽宮大擺筵席,宴請後宮和宗室。讀字閣 www.duzige.com十一日是聖慈宮。
到了十三日這天晚上,是聖慈宮舉行家宴。聖母太后朱氏設宴,款待後宮的諸人。
慶壽宮母后太后向氏來坐了坐,打了個照面又回去了。崇恩宮皇后劉氏,藉口身體不適,沒有來。
隆佑宮皇后孟氏向朱氏、皇后曾氏和貴妃明氏敬了酒後, 也起身告辭,帶着榮國公主先行離去。
等她走後,朱氏叫人把隔開內外的帘子取下。
「禮法所拘,也是沒有辦法。只是這帘子,掛在中間,確實有些不爽利。」朱氏開口道, 說到這裏, 她示意身邊的宮女去給趙似倒酒。
「官家不喜飲酒,平日裏老身也不勸你。只是現在是喜慶的日子, 就適量來上一點,助助興。」
宮女輕盈地走到趙似跟前,身姿婀娜。她右手持一壺酒,左手捋了捋裙擺,跪坐下來,側身對着,然後雙手端起酒壺,小心翼翼地給趙似的酒杯里倒滿酒。
她低着頭,只看到如烏雲堆砌的鬢髮,還有一段雪白的頸背。
一切都按照宮廷禮儀,動作優雅又一絲不苟地進行着。倒滿酒時,宮女順勢抬起頭,看了趙似一眼。
此時趙似看清楚宮女的樣貌, 嬌媚明艷,眉眼間如青黛春水,清柔婉麗。
十四五歲的樣子,正是豆蔻年華。
趙似覺得她有些眼熟,多看了兩眼,但沒有做聲
朱氏看在眼裏,沒有出聲,只是柔聲地勸道:「官家好好喝上一杯。」
「謝母親大人賜酒。」趙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朱氏的目光從趙似的身上跳到曾氏,又從曾氏跳到明氏,然後又跳回到趙似身上。
「官家,國事重要,可是子嗣興盛也是大事。而今一年期滿,斬衰已過,人倫大道也當行了。」
朱氏話題一轉,話里開始催促趙似早日誕下子嗣來。
趙似淡淡一笑,「母親大人提醒得是,兒子一定會記在心上。」
朱氏身邊的尚宮身子晃了晃,像是想說什麼,卻被朱氏察覺到,悄悄使了個眼色,阻止住。
等到趙似、曾淑華、明朝霞聯袂告辭,朱氏對那位斟酒的宮女,和氣地說道:「劉三娘子,你也下去歇息吧。」
「是。」
朱氏在尚宮的攙扶下,緩緩走進燈光昏暗的佛堂。一天大半時間,朱氏都是在這裏度過。
朱氏在白衣觀音大士像圖前慢慢跪下,尚宮也跪在旁邊,兩人齊聲低念了一遍《觀音大士咒》。
念罷,尚宮又倒上一杯熱茶,送到朱氏的手上。
「娘娘,這個劉三娘子,是崇恩宮的人,會不會是那位劉娘子的棋子。」
「棋子又如何?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棋子一旦身份尊貴了,就不會那麼聽話了。那邊是夕陽沉暮,這邊是蓬勃興起,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怎麼選。劉三娘子,老身看她眼神,就知道是個聰慧機靈的姐兒。」
「娘娘,既然你有心把劉三娘子賜給官家,何不借着今天的機會,直接賜下?」
「你不知啊。官家和皇后這兩口子,一個是城府如淵渟岳峙;另一個是天聾地啞,卻心裏跟明鏡似的。要不是官家確確實實從老身的肚皮里生出來的,還真有些發怵。老身不願意在中間做這個惡人,緩着來吧。」
尚宮沒有在這件事上勸。上次朱氏給邢恕求情,沒幾天就傳來這一位病死在刑部大獄的消息。
當時朱氏在佛堂前念了一天一夜的佛經,尚宮嚇得好幾天都是心神不定。從此後再也不敢輕易去勸說官家什麼事。
太嚇人了。
沉寂了一會,尚宮又說道:「娘娘,崇恩宮裏的那位,眼皮子還是太淺。最近不知從哪裏聽到了些風言風語,對官家不給她上尊號,有了成見。奴婢擔心,這一位會不會興風作浪?」
「興風作浪?還輪不到她!官家不收拾她,皇后也會收拾她。」朱氏停了一會,眉眼帶上了點點煞氣。
「六哥生前只顧着軍國大事,後宮疏於管理,又只寵幸着崇恩宮裏的那一位,放縱得很。內侍省被搞得烏煙瘴氣,疏漏得四面透風。官家停了三年內侍招新,就是要徹底清除它。現在看來,還沒有清理乾淨啊。外面的消息,這麼快就傳進來了。傳得進來,自然就傳得出去。」
「娘娘,你的意思是外面有人在興風作雨,崇恩宮,就是被勾連的其中一位?」
「要是沒有外面的興風作雨,崇恩宮的那一位,怎麼一下子就變了臉色?前些日子還費盡心思,送宮女過來,想討好老身和官家。這幾天,聽到些風聲就換了一副嘴臉。六哥啊,你怎麼就找了這麼個糊塗的女子啊!」
朱氏嘆息了幾聲,「她要是還如此作妖,老身就算想保住她,想讓她得善終,恐怕也難了。」
尚宮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這次的風雨有些大?」
「雖然不見風吹雲動,但是暗潮洶湧,難以善結。大風大雨,必有雷霆之威。只希望這一次,十三哥不要殺太多的人。」
尚宮看了一眼朱氏的後背,遲疑地說道:「娘娘,奴婢覺得,官家還是早日誕下子嗣,絕了某些人的念想,方是上上之計。」
朱氏猛地抬起頭,眼睛往某個方向看了看,沉聲道:「是啊,官家子嗣,確實是當務之急。」
「我大宋歷代皇帝,自英宗先帝起,年壽不高者多,所以儲君即位多起波折。否極泰來,物極必反。官家才十九歲,而且他的身體,想必是諸位皇帝中最好的,當有長壽之相。子嗣當急,但還是有從容轉圜的時間。」
「等這件事忙完,老身出面,劉三娘子,再選一兩位妃子進宮,這事就周全了。」朱氏停了,俯下身去,對着觀音大士畫像行禮。
「求觀音大士保佑...」
第二天晚上,趙似坐在東御書房裏,聽長孫墨離和曹鐸的稟告。
「幕後黑手就是他?」趙似看着手裏的報告,皺着眉頭問道。
「是的官家,就是此人。」
「看不出來,此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喪心病狂,想拿開封城百萬百姓與他陪葬!」趙似抬起頭,問道,「只有這些線索嗎?」
「官家,我們基本上摸清了此人的行蹤,接觸了哪些人,得到那些人的幫助。他從離澤軍工廠偷得十二桶火油,在某些人的幫助下,悄悄運進開封城。昨日和今日,我們採取行動,除了此前發現繳獲的兩桶,我們還繳獲了六桶火油。同時逮捕了十五位黨羽以及六十三位有牽連者。」
趙似聽完曹鐸的話,眼睛不由變得凜冽起來,「還有四桶火油呢!」
曹鐸的額頭上滲出點點汗珠來,繼續答道:「連同主謀,暫時找不到。」
「四桶火油,還有幕後主謀,從你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了?」
「臣失職!罪該萬死!」曹鐸噗通一聲跪下了。
趙似走上前來,把他扶起來,沉痛地說道:「要是讓賊人在明晚縱火燒了開封城,你我都罪該萬死!」
站在旁邊的長孫墨離開口了。
「官家,臣有一個計謀,可以一試。」
他把自己的想法簡略地述說一遍,話剛落音,曹鐸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此計不行!臣等不能讓官家以身犯險!」
趙似想了想,對危險並不為然,反倒覺得是條可行的計謀,尤其是在當前陷入僵局的情況下。
「朕倒是覺得可行。危險?有跳八棵柳缺口危險嗎?有引夏軍入河湟危險嗎?這裏是開封城,老子的地盤!會被一個狂妄之人嚇住?他瘋?老子比他還瘋!」
趙似不容置疑地說道:「現在我們商議下細節。」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