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忽裏帶猶豫的時候,楊可世率領一千赤旗義從,如同鋼鐵怪獸,呼嘯着衝進了塔塔兒人的中路陣形里。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戰戰兢兢、列隊站在最前面的塔塔兒人騎兵,就像一堆枯葉,被一把掃帚,呼地一聲就掃蕩開來,卷得七零八落。
有塔塔兒人拼命地放箭,只是他們的箭失對於人馬披甲的赤旗義從而言,就牛虻一樣,根本就造成不了傷害。可是赤旗義從給直面的塔塔兒人帶來的恐懼衝擊,卻難以言盡。
這些赤旗義從,全身朱漆鎧甲,帶着猙獰獠牙面具,身後有兩柄紅色靠旗,如火焰,如翅膀,映襯着這些義從一個個如同是從火海里走出來的天神,怒不可遏,勢不可擋。
給塔塔兒人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剛一交鋒,塔塔兒人在他們面前連人帶馬,像是破布片一樣被撞開撞飛。再厲害的勇士,也對他們無計可施。要不被他們的鐵蹄碾碎,要不轉身趕緊逃命。
頭鐵的那波塔塔兒人用性命嘗試過後,其餘的塔塔兒人再也不敢去嘗試了。他們努力地向兩邊閃開,避開赤旗義從的鋒芒。
遠遠看去,像是一把無形的巨大刀鋒,在塔塔兒人中路軍陣中噼開了一道縫隙。王舜臣帶着五千朱雀騎兵,沿着這道縫隙殺了進去,牢牢打進去一道楔子。然後不停地捶打着楔子,往更深處鑿進去。
隨着王舜臣的五千騎兵殺進來,塔塔兒人中路軍搖搖欲墜,展現出土崩瓦解的跡象。
忽裏帶心裏連聲叫苦,他萬萬沒有想到,對面的主將真是太狡猾了。
大半天的對戰中,他還以為是雙方很有默契地進行試探,為明後天的決戰做準備。萬萬沒有想到,對方三下五下地就在不知不覺中,讓自己把精銳部隊調往了兩翼。
為什麼會這樣?肯定是對方的主將會邪術,老子中了他的邪,才鬼迷神竅地亂調兵。
再後悔也沒有用,中路軍這些靠不住的渣渣,在見識那些鬼面獠牙、全身是紅、彷佛披着火焰的傢伙的殺傷力後,紛紛往兩邊躲。
躲什麼躲啊!沒看到這些傢伙轉眼間就殺到了自己跟前來!跑吧,只要留得母馬在,明天開春還會有小馬駒生下來。
忽裏帶從心地掉轉馬頭,帶着一干心腹倉惶地向東北方向逃跑。
從望遠鏡里觀察到這一幕的趙似,立即下令克烈諸部的兵馬,包括被編入玄武旗的三千騎兵,馬上隨着全軍向塔塔兒人發起進攻。他們的任務是用韃靼語,向塔塔兒人告知,他們的首領逃跑了。
六千人賣力氣的大喊大叫,讓戰場上每一位塔塔兒人很快就知道,他們的大祥穩(統兵官)忽裏帶已經跑了,這會說不定已經跑去十幾里外了。
察罕、奎因、帖烈惕、不魯恢四部塔塔兒人都慌了。你忽裏帶帶着阿勒赤部跑了,把我們留在戰場給你們當替死鬼。
古木思聽到這個消息,也慌了。
忽裏帶陰險狡詐,他這一跑,一直貌合神不合的古木思肯定會往壞處想。
你是先跑了,留下老子在戰場上拼死拼活。等打完仗,老子的本錢打光了,還保留本錢的你肯定要纂權奪位,搶奪塔塔兒人大汗的位子。
你跑,老子也能跑!
可是古木思此時想跑,已經跑不掉了,他所部跟折彥質所部廝殺了近半個時辰,完全絞在一起,想脫身,沒有那麼容易。
古木思示意親隨伴當們圍聚過來,替他擋住敵人,掩護他逃走。可是折彥質一直盯着他,現在見到變故,豈能容他逃走,帶着兵馬在後面死死地咬住,一路追去。
整個戰場已經發生明顯的變化。
塔塔兒人中路軍由於忽裏帶的率先逃跑,已經潰敗。右路軍因為古木思緊跟其後的掉頭轉進,也出現崩盤的趨勢。
左路軍是混亂不堪,有人還在堅持,有人轉身離去,更多的人不知所措,如同一鍋煮湖了的粥。
「吹號,給楊可世發信號!叫他率領赤旗義從,對塔塔兒人的左路軍發動進攻!楊宗閔,你率領三千預備隊,從敵人的左側翼方向,向塔塔兒人的左路軍同時發起進攻,策應楊可世義從隊的鑿穿。」
趙似下令道。
十隻特殊的銅號被吹響,尖銳的聲音合在一起,像鋒利的劍,穿透戰場上所有的嘈雜聲,傳遍各處。
聽到長短不一的音符,這是「呼叫代碼」和「命令代碼」。熟悉這一套的義從傳令官聽完後,馬上跑到楊可世身邊,傳達了翻譯過來的命令。
「整隊!義從隊整隊!」楊可世揮舞着手裏的長矛,大聲叫喊着。
剛才那支又長又硬的騎矛在捅飛四五個塔塔兒人,終於斷掉了,義從們都換上普通長矛。
很快,赤旗義從又一次整隊完畢,隨着楊可世的長矛指向,排着整齊的隊伍,向塔塔兒人右路軍的側後翼衝去。
趙似在望遠鏡里看到赤旗義從和楊宗閔的騎兵隊伍,如同一把大錘和一把尖刀。先錘碎,再絞爛,塔塔兒人的左路軍終於出現崩潰的跡象。
他長舒了一口氣,「仗打到這個份上,已經贏了六成了。」
但是此時他並不敢懈怠,舉着望遠鏡繼續觀察着整個戰場。
忽裏帶已經跑去十里開外,不過斛律雄帶着人在後面緊追不捨,越追越近。整個中路軍已經完全散開,大家都在想盡辦法逃離戰場。
塔塔兒人的右路軍隨着古木思的逃跑,也崩盤了,逃竄的隊伍沿着臚朐河畔,長達十幾里。
左路軍開始向東南方向逃跑,他們塔塔兒人的地盤就在那個方向。
許光良率領的玄武旗騎兵,撒合乞兒特率領的撒合夷三部兵馬,加入對塔塔兒人左路軍的追擊中。
到處都是馬蹄聲,上萬塔塔兒人就像一群群的無頭蒼蠅,哪裏有空隙就往那裏跑,不管不顧,兜頭遇到堵截,調頭換個方向又跑。似乎在他們心裏,草原足夠大,總有空隙讓他們鑽出去。
但是在朱雀軍的包抄圍堵下,塔塔兒人就像驚慌失措的羊群,被慢慢地壓縮到了臚朐河曲一帶。有人冒險下水,試圖跑到河對岸去。
臚朐河雖然也跟哈剌和林河一樣平緩,但是要寬得多,更要深得多。衝下去的塔塔兒人,在水裏起伏几下,然後連人帶馬,消失在水裏。
「全線進攻!」趙似終於發出了總進攻令。
隨着號角吹響,在本陣整隊休息的各部,依次投入到戰場,加入到對塔塔兒人的追剿圍捕中。
楊可世率領完成任務的赤旗義從回到了本陣,退去披甲,與侍衛隊和親衛隊,一起擔負起護駕的職責。
到了黃昏時分,塔塔兒人除了少數逃脫的,大部被殲滅。忽裏帶和古木思的人頭被斛律雄和折彥質獻上。
經過統計,參戰的塔塔兒人有兩萬六千人,被斬殺了五千餘人,傷重不治而亡者兩千七百餘人。其餘悉數被俘獲。
「傳令!忽裏帶、古木思兩人家族,以及納兀兒、阿勒赤、不魯恢、帖烈惕四部青壯,悉數斬殺!」
趙似剛一說口,大帳里的人臉色全變了,隨軍來的李綱、趙鼎等幕僚,連忙站出勸告:「陛下,殺俘不祥!」
趙似看着他們,冷然道:「這裏是漠北草原!環境惡劣,弱肉強食,這裏的牧民堅韌不拔,他們認為你是敵人,會恨你入骨;認可你為主人,忠貞不二。」
「納兀兒、阿勒赤、不魯恢、帖烈惕四部,是塔塔兒人實力最強勁的四部,更是互相聯姻上百年,打斷了骨頭連着筋。既然朕殺了忽裏帶、古木思,跟納兀兒、阿勒赤結了死仇,那麼他們這四部肯定是不會真心歸順朕。」
「朕為何帶你們來?就是要讓你們見一見這廣袤天地,增長見識。不要被書本蒙蔽,也不要被狹隘的目光拘束。到了什麼地方,就要用這裏的手段,什麼仁德教化,在這裏就是一團羊屎!」
趙似的右手狠狠向下一噼,厲聲喝道:「殺了!都殺了!首級堆在臚朐河畔戰場那裏!再傳檄漠北草原,就說這四部塔塔兒人,是草原上戰亂的禍源,已經被朕斬除了!」
最後,趙似的聲音亮如洪鐘,在臚朐河畔的夜色里迴蕩着。
「傳令給漠北草原上諸部,請他們到哈剌和林河畔與會,討論共建草原祥和安寧之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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