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不斷地想,但眼睛就是不肯多出什麼新的東西。
李澤巴不得這只是爹媽捉弄的一個玩笑,目的就是讓他不再玩遊戲好好準備高考。
當然,就如想要什麼偏不發生什麼的墨菲定律,奇蹟——並沒有出現。不過不可理解的是,兩個活人就這麼在人間蒸發了一樣,整間房間沒有一絲溫度,即便飄散着爹媽洗澡時沐浴乳的味道,但味道終究慢慢淡去,就好像他們只在這裏呆過一小段時間——那他之前聽見的呼嚕聲又是怎麼回事?
「咚咚!」
不知道哪裏猛地冒出的聲音,頓時將李澤嚇得憋起了氣,頓時脖子硬得像一塊石頭,趕緊轉身,尋着聲音的走向找去。
但什麼都沒有!
李澤已經連驚恐的感覺都沒有了,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他一個人,寂靜中試圖開燈也無濟於事。
真的停電嗎?
李澤猶豫了......
拿出手機,想撥打電話,卻沒有信號。
「難道停電也能將通訊衛星給停了?」李澤有一搭沒一搭地念。
偷偷地瞄了眼那紅色的月亮,比起血的顏色還要深紅得讓人恐怖,宛如吸血鬼蠶食後滴落的液體打在了發光的玻璃球上。此時的他,多希望濃濃的鉛雲隨着海風過來,蓋住那抹紅色,起碼沉重的心情能有寄託的依靠。
點起了一支煙,尼古丁與焦油融進血液緩解一些不安。
要是那種突然出現一個半臉半頭骨的鬼來嚇一嚇都能接受,但這種悶聲不響的劇情開展,無疑從開頭就是最失敗的作品。
穿越?末世?
思考了很長時間,當高溫灼燒了手指,李澤才回過神掐着煙屁股將其滅在了木地板上。現在腦袋裏空空的,很舒服。
目前,最重要的發生了什麼事。
其次,就是尋找失蹤的爸媽。
......
等等......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李澤突然想到了一直和他們家有往來的鄰居曹大叔。
欣喜若狂之餘,李澤狠狠地抽了自己幾個耳光!響亮,清脆,臉頰火辣辣地疼,血液正因此而沸騰起來,本來毫無知覺的雙腳,漸漸類似抽筋地酸痛,然後委委顫顫地站起。
打定主意。
李澤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到門口,撥動鎖扣,朝外打開了防盜門。
整個走廊漆黑一片,唯有那安全出口的指示燈還在閃爍。
明明是指揮求生人員逃生的裝置,可此時的綠光卻像是飄在腳踝處的鬼火一樣。
這種感覺,就像黑板被指甲刮到異樣,真想過去一腳將它踹爛。本來已經故作鎮定的心態,瞬間打回了原廠重新改造。李澤麻溜地咽了口口水,勉強繃着身體,小心翼翼地走到對門。
剛想敲門,卻發現門根本沒有關。
「不會吧。」李澤害怕道。
正當他驚疑不定的時候,手卻像有了自主的意識,扣上把手將門往外拉......
位置格局下,曹大叔家的陽台落地窗正好對着紅月......
地上灑滿的月光,像是血水,讓李澤忍不住後退。
李澤瞳孔急劇收縮:「曹......曹大叔?」
沒人回答。
他壯起膽兒,邁入了腿,沿途避開那血般的光,打開上次應邀做客而熟悉的主臥......
沒人!
甚至連被褥都沒有掀開。
李澤突然慌了,像精神失控般一一打開剩餘的房門。
裏面沒有任何蹤跡,即使臆想中隨便找到亂丟在地上的貼身內衣都能慶幸他們之前是在這裏的。但......根本沒有,甚至連貴重物品,都沒有消失。
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澤奪門而出,跑到另外一家鄰居家裏,情況也是如此,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澤撞在牆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雙手瘋狂地抓撓着頭髮,即便疼痛,都掩不住此時精神上的瘋狂。
警察!
對,警察!
李澤幾乎跳了起來,順着樓梯就是一個健步如飛,緊張到沒開手機的燈,緊張到崴了一下......
這一通歇斯底里地狂跑倒讓李澤心裏鬆快了不少,但當他跑出大門,走到街頭時......
沒有任何人!
值班大叔、燒烤小攤、巡邏......車輛,完好無損地停靠在街邊路口......而綠燈,秒數一直停在「7」......
等等,為什麼全城停電還有紅綠燈?!
越來越覺得詭異,甚至大腦都隱隱抽痛。
公共設施按理來說所接的與城市電路沒什麼區別......或者可能是他的認知錯誤,至少李澤並不覺得紅綠燈這類交通管制的信號燈是與軍用電纜通着。
當然,發生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也不差這麼一茬兒。
除了天上的紅月,一切無法用科學解釋。
一旦想到現在的處境,腦子裏便不停地浮現出一座城只剩一個人,其他都是喪屍粽子,或者說全員蒸發留下一個人進行新家園的改造工程......如果是改造工程,最起碼再給一個美少女才對,不然怎麼傳宗接代,繁衍新生呢?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至少李澤大概清楚已經發生的——
人都消失了。如同傳奇故事裏那種空中列車或者是ufo一樣,就莫名其妙的,好像從來沒有出現的那種。
全城停電。他不是工程師,不會看電機,更不可能去發電站去修理。
但相比那些,其實他更不願意站在黑漆漆的馬路上看着一直停在同一個數字的綠燈,有這功夫,還不如趕緊去找找看有沒有哪裏像他一樣拿着手機或者手電筒發出亮光的地方來得更實在些。
之所以沒有動,是因為李澤的目光被紅綠燈燈杆所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