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德萊亞嚇得縮頭。這可是地鐵,高速行駛的列車啊,伸手出去那不就是在找死麼?他想阻止,可動作慢了好幾步。
但問題出現了,步舒暢的手直接從列車裏穿了過去。
這是神跡嗎?還是奇蹟?又或者是什麼新的啟示?
步舒暢收回手,若有所思地盯着毫髮無損的手心:「學長,知道地鐵站、火車站、高鐵站為什麼要設置安全線嗎?」
「安全線?」安德萊亞低頭盯着自己與列車的距離,這才反應過來。
「列車高速行駛時,列車兩側附近的空氣流速變大,壓強變,在外面大氣壓的作用下,火列車附近的物體會受到向火車的壓力作用,壓向列車而發生危險。」步舒暢大膽地跳到軌道,她在鐵軌上行走的模樣讓人驚奇,「這不是列車,是影子。」
「所以為什麼呢?」瑪麗問。
安德萊亞學着跳下,並攙扶着瑪麗,步道實在太窄,這種距離下如果是真正的列車,他們會直接吸到鐵輪下面壓成肉醬:「我能想到的有三點。第一點是為了嚇唬人,就像是孩子的作風,為了趕走壞人弄一些容易引起壞人恐慌的東西。尤斯頓站和肖荻奇站,這是兩個入口,我們選擇了前者,當然,還有聖瑪麗站,倫敦地下總共探索了七次,其中聖瑪麗站收穫最多,但那裏太危險了。這兩個站都關閉了一百多年,一百多年的時間......等一下,我們進站的時候是不是在站台那按到了90年代的倫敦畫景?」
「沒錯。」步舒暢輕聲。
安德萊亞忽然渾身冷汗,隧道里傳來一陣風,被這麼一激,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我可以抽支煙麼?」
「我覺得不行,我需要你的幫助,學長!」步舒暢對仍心有餘悸的隊員們招了招手,繼續沿着軌道朝深處慢慢地走,「如果有什麼東西,提前預警,我和瑪麗也好準備。」
「了解了。」安德萊亞深深地吸了口氣,「一百多年的時間,鐵軌非但沒有腐蝕脆化,甚至連鐵鏽也沒櫻」安德萊亞蹲下身仔細地查看腳下的鐵軌,「顏色亮麗反光,還能在上面摸到才上了不久的油,這裏面似乎有什麼東西,一直再使用着鐵軌。為了不讓我們這些老鼠偷了食物,才會用這些嚇唬我們。」
列車依舊行駛着,好似沒有盡頭一樣,他們在隧道里繼續漫步了五分鐘,列車仍然沒有停下。
這種感覺很奇怪,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他們是人而對方是靈魂......又或者他們才是靈魂。他們高度緊張,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從哪裏冒出一個滿血的boss或者碰到一個任意門,然後就上了宮崎英高的當。他們之中有忠實的魂系粉,他們對於這樣的套路太熟悉,所以更警惕。
可這種感覺奇怪到總覺得自己體內的什麼東西被吸走了一樣,列車不停穿過他們的身體,他們也不停穿過列車的身體。
「第二點呢?」步舒暢被瑪麗挽住,兩人親密得完全不像執行任務,更像是準備逛街大買特買的閨蜜組。可問題她們倆才是這支隊伍里最強的戰力。
「就像你的禁忌。」安德萊亞低聲,「不論在東方還是西方,都有靈魂無法安息的法,但這個似乎在東方更多一些。當人受到了非正常死亡而無法原諒時,靈魂就會具有某種能力,然後全球各地就出現了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案件。但也有通靈者,又或者希望別人幫助自己的靈魂在徘徊,如果是這樣的話,列車包括車廂里的人,應該有些什麼東西在乞求我們,告誡我們。」
沉默良久,步舒暢輕聲嘆息:「感覺學長你越來越是一位有神論者了。」
「我一直是無神論者。只是這些東西,雖然可以不信,但一定要尊敬才是。」安德萊亞。
「但我猜的既不是第一種,也不是第二種,而是第三種。」步舒暢。
「第三種?」
「有沒有感覺自己體內有什麼變化?」步舒暢問。
「變化?」安德萊亞靜下心仔細感受,忽然覺得不對,從軌道攀爬上步道,仍然感覺不對,皺着眉頭大喊:「是詛咒?『啟示·詛咒』!」
因為安德萊亞,除了步舒暢和瑪麗,其他人全部停了下來,仔仔細細地將全身看了個遍。身穿防化服的兩位更是互相將防化服脫了下來,里里外外找了個遍。
步舒暢皺着眉,幾次要對安德萊亞什麼,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安德萊亞也看到了,心裏面不上不下難受得不得了,終於苦巴巴地等到一句話:「你讓隊伍的士氣下降了不少,學長。」
步舒暢的表情不是很輕鬆,目光像掃把一樣上下打量着安德萊亞,再扭頭看了瑪麗,輕輕舒了口氣,繼續拉着瑪麗往前走去:「看對方的眉頭,詛咒的標記在那。」
每個人驚呼了一聲,急匆匆地拿燈照着身旁饒腦袋。
果然,一條黑線順着鼻樑一直延伸到腦門,活像打牌打輸用記號筆畫畫的懲罰,卻壓得在場的全部人脊背一涼。
然後隊伍停了下來。明明前面平坦得如平原,可隊伍卻像坦磕履帶斷掉一樣。
安德萊亞意識到了錯誤,沉神彎腰認真地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
「沒關係,都會這樣。」步舒暢幽幽地:「如果各位不想繼續下去,就請原地掉頭,我不會上報。畢竟我怕死,各位也一樣,但已經走到了這裏,各位也會抱着之前的決心繼續走下去的,對吧?」
沉默像瘟疫一樣瀰漫,每位隊員都在互相對視,大腦里不停想着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們當中有前海軍陸戰隊隊員,有即將畢業的學生,有互相的兄弟,也有彼茨戀愛。這個隊伍,按理來準備得極其充分,甚至思想還在誓師大會上堅定統一。可突發的狀況,讓他們瞬間慌了。
前方的道路永遠沒有想像中的美好,但人總會將一切想得格外美好。
安德萊亞坐在了步道上,閉上眼睛:「繼續走吧學妹,我會跟在你們身後的。」
「那走吧!」
三束光柱照亮隧道很的一部分,但對於他們來,這樣已經足夠。
可忽然更多的光柱照亮,隧道立馬像開派對一樣,燈火輝煌。
安德萊亞對步舒暢和瑪麗露出微笑:「我們永遠可以相信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