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替祈老頭洗完了臉擦好了手,又幫着按了按腿部的穴位,才端着水出來,剛剛用肩膀撩開布簾轉到堂屋,便看到堂屋裏坐着的遊春,眼中不由湧現驚喜,同時也看到了遊春溫柔的笑容。
「咳咳……九月啊。」郭老側頭看了看九月,故意清咳了兩聲,問道,「有人來向你提親了,你看這門親事如何?」
哪有這樣當着人問的?九月大窘,她前世是結了又離了的女人沒錯,可也嫁不住這樣赤果果的詢問啊,再說了,沒看見吝冬月那八卦閃閃的眼睛嗎?
於是,一向淡定的九月紅着現在亘端着木盆落荒而逃。
「哈哈」郭老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遊春看到九月出來,心下歡喜,也不計現在道謝的舉動,寵溺的目光直追隨九月進了廚房,才轉頭看向郭老和祈豐年等着兩人的答覆。
「你……為何要娶我家女兒?」祈豐年糾結了半晌,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要弄清楚遊春的真正目的才能考慮這件事,畢竟,他和游家還有那樣一段過往。
「九兒惠質蘭心溫良賢淑,此生若能結髮共白頭,是晚輩的福氣。」遊春想了想,還是選擇了自認為最最能讓老人家接受的詞,畢竟是九月的外公和父親,難道他能告訴他們,他和九兒差不多已有夫妻之實?
「你是哪裏人?今年多大了?」遊春提親沒有找媒婆,這些基本情況便只能問本人,這會兒祈豐年倒是不糊塗了。
「晚輩祖籍便是源縣,後因緣際會落戶京都,今年二十有六了。」遊春老老實實的交待。
「二十六?大九月十歲啊……」祈豐年皺了皺眉,有些不滿意,他還記孑猶月為祈喜那事兒還把他臭罵了一頓呢。
「這不是重點。」郭老適時的插了一句,男人大十歲有什麼?這世道大一甲子也有…咳咳,「遊春吶,你和九月是怎麼認識的?」這點他的人無論怎麼查都沒有查到,收到的消息回報,只說遊春曾在落雲山出現過,後來卻是音訊全無了一段時日,而這段時日中,正是遊春和九月遇到他的時候,那是,他們可是假扮煤啊,可這會兒,郭老不得不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成了踝。
「那日,晚輩遭仇家截殺,險些喪命,誤打誤撞之下遇到了九兒,是她救了我。」遊春這會兒也不隱瞞了,那日在祈巧家中他並沒有提這些,可這會兒面對的是老丈人,自然要老老實實坦白了。
「什麼?你養傷的時候就算在她那……」祈豐年大吃一驚,騰的站了起來,走到門邊看了看外面,除
看了遠遠站着的四個人,道謝,再沒有別人。
「我與九兒兩情相悅,她在我心裏,早已是我的妻。」遊春跟着站了起來,拱手行禮,*請伯父成全。」
「!」祈豐年一聽,目光瞬的掃向遊春,眼神竟有些凌厲,他們竟然……如此,這親是不得不結了?
祈豐年的心情再次激動了起來,他無法肯定遊春對九月是不是真的,他甚至還懷疑遊春根本就是利用九月或是來報復他的。
「你跟我。」可此情此景,有些事現在適問,祈豐年瞪着遊春看了一會兒,忽然轉身往裏面走去。
遊春有些驚訝,目就算殳向了郭老。
「去吧。」郭老笑得-副高深莫測,隨意的揮了揮手,端着茶杯又抿了一口,沖吝冬月問道,「小伙子,你可會下棋?陪老夫殺一盤如何?」
「連命。」吝冬月自然奉陪,笑呵呵的站了起來,至於棋子,自有侍衛送上。
遊春忙跟了進去,祈豐年站在一間屋門口等他,他一進門,祈豐年便關上了門,衝着他低低的問道:「你是游尉君游大人的兒子是不是?」
遊春微訝,就算天沒想提這些事,沒想到竟是祈豐年先提的,當下點了點頭:「是。」
「你找上我女兒是為了什麼?她對這些事什麼都不知道。」祈豐年不淡定了,可他也不敢大聲說話。
「伯父,我對九兒是真心的,與任何事無關。」遊春忙辯解,「我與她相識時,並不知道謝是您的女兒,便是如
今,我也沒想過要利用她對您做什麼。」
「當真?」祈豐年深深懷疑。
「千真萬確。」遊春鄭重點頭。
「可是,你的姑娘、你的家現在了是我親手砍的頭,你不恨我嗎?」祈豐年仍是不放心。
「您只是奉命行事,我姑娘的冤情不是您造成的。」遊春嘆了口氣,曾經酏是恨過的,可後來便道謝的淡了,更何況他是九兒的爹。
「前幾天,她求過我。」祈豐年從遊春臉上移開了目光,有些疲憊的走到床邊坐下,然後指了指對面唯一的一張凳子示意遊春坐下,顯然一副想長談的樣子,·她說,你過得不容易,求我幫幫你……那天,她頭一次和我說那麼多的話。」
「這十六年,我一直在尋找線索,沒想到您竟然就在我身邊,要不是九兒告訴我,我……」遊春嘆了口氣說道,接着又怕祈豐年誤會,忙補道,「不過,我今天來不是為了這個,我真的是來提親的
「你是覺得只要你娶了我女兒,成了我女婿,我就能幫你了嗎?」祈豐年說這話時有些低沉,語氣中帶着某種危險。
「不是。」遊春果斷否決,「有人曾和我分析過這些,可是,我想娶九兒是發自內心的,無論以前的事與您有沒有關係,此生此世,非卿不娶。」
祈豐年有些意外的抬頭看着遊春,在心裏分析着這些話的真假,他知道,九月是真的與這小伙子兩情相悅的,作為父親,他壓根兒就算有阻攔的資格,如今他們能來徵求他的同意,是他們對他的尊重,可是,他卻忍不住還是要問個清楚明白。
「你是游大人的公子,以你的家世,有的是好人家的小姐與你般配。」祈豐年想到了一件事,卻又不好意思直接問,「我家雖然窮,卻也不能讓她去做妾。」他已經錯了一次了,不能再犯同樣的錯
「這些年,我四處經商四處尋找線索,哪有什麼心思考慮兒女情長的事兒?」遊春笑道,「伯父,您放心,我無妻無妾,而且我們游家有祖訓,凡我游家子孫,不得納妾,我求娶九兒,自是娶她為妻,此生此世,只她一個。」
祈豐年看着他眨了眨眼,沒想到游家還有這規矩,怪不得當年的游老太爺和游大現在了只有一房妻室,都沒有聽說有什麼妾呢。
「連個屋裏人也沒有?」祈豐年在衙門混了那麼多年,那些同僚們閒着無事便侃大山,比那些婆娘們還愛嚼東家長西家短的事兒,他聽得多了,自然也知道了無數大戶人家裏面的道道兒。
「沒有。」遊春無比真誠的說道,他身邊只有隨從,雖然也不缺女人,可那些女財了是替他賺錢的,僅此而已。
「你真的能做到一輩子只守着她一個人?」祈豐年已經相信了遊春,可他還是不放心的再次問了一句。
「我保證,這輩子只珍惜九兒一人,若有違背,便罰我孤獨終老,不看得善終。」遊春這會兒倒是變機靈了,舉着右手便無比真誠的立了誓。
豈料,他這一句卻刺中了祈豐年的心。
我祈豐年這輩子只稀罕玲枝一個人,如有違背,讓我一輩子打光報._.._.
曾經,酏曾這樣保證過……可是,他卻還是做了對不姑娘的事啊……
「伯父。」遊春看到祈豐年的臉色瞬間蒼白,不由擔心的站了起來,扶住了祈豐年的胳膊。
「我沒事。」祈豐年重新坐了回去,好一會兒,才擺了擺手,幽幽說道,「這門親事,我現在不能答應。」
「為什麼?」遊春大急,怎麼說了這麼多竟是這個結果?
「你該知道你的仇人有多厲害。」祈豐年嘆了口氣,抬頭看着他,「他們已經動手了,你能保證東西後可以安然回到京都?回去之後,你又能保證送到可靠的人手上嗎?你能保證你能一舉拿下所有的黨羽嗎?」
「-」…」遊春看着祈豐年,在心裏反覆過屢自己的安排,槍查着有就算什麼遺漏。
「一個不測,你的安全便-·--·-」祈豐年嘆了口氣,「我答應她要幫你,那東西本來就是你的,你如今來了,我
自然不會不姑娘,但這門親事……我現在不能答應,除非,你能安然回來。」
「伯父,我……」遊春無奈的喊了一句,這是一個做父親的心意,他不能現在,同時,在他心裏也有個聲音在不斷的問:他能保證自己一定能扳倒仇人嗎?萬一他有事,九兒怎麼辦?
「好了。」祈豐年再次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遊春的肩,嘆着氣說道,「你明兒找個媒婆過來,就--…上次五子請來的那位吧。
「嗯?」遊春頓時愣住了,這不是不同意嗎?為什麼又說讓他找媒婆?
「沒有媒婆上門,誰知道你上門是來提親的?」祈豐年苦笑,為了一家老小的安危,為了把那東西安然交到遊春手裏,他只能.更新快)委屈九月了,相信,九月也是想到了這一招遊春今天才上門的吧?「等明兒,我挑個黃道吉日,到時……」
到時什麼,祈豐年再沒有說下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