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千筱,你就不能安分點兒?!」
赫連長葑壓抑着怒火,卻掩飾不住眼底流露的關心。
斜眼看着他,夜千筱撇了撇嘴,「試試質量。」
「……」
將衣櫃打成那樣,僅僅是為了試試質量?
信你出鬼了!
「急救包。」黑着臉檢查着傷勢,赫連長葑沉聲道。
「沒有。」夜千筱垂下眸,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你當我瞎呢?」
眉頭狠狠一皺,赫連長葑怒視着她。
沒見過這麼欠抽的!
她若不是夜千筱,他真想狠狠地訓她一頓!
「沒瞎呢?」
夜千筱揚揚眉,一點兒都不怕,直接火上澆油。
周身的氣壓倏地低下來,赫連長葑的氣場劇增,縱使沒讓夜千筱感覺到什麼壓力,可卻讓夜千筱意識到他的情緒。
隨時有可能爆發。
想了下,夜千筱也不惹他,閉上嘴不打算說話。
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赫連長葑走到衣櫃旁邊,從上面的那層將急救包拿下來。
打開,翻找着藥物。
可就這麼會兒功夫,夜千筱已經收回手,開始去拔手背上的小木刺。
瞥眼一看她這動作,赫連長葑眉頭又是一皺,再看到她右手手指上的淺淺的疤痕,陰沉的氣息更是冷了幾分<="l">。
「好好坐着,別動!」緊盯着她,赫連長葑冷聲命令道。
夜千筱一臉莫名。
抬眼去看他,可還未看清人,一件黑色的外套迎面落下來,她下意識地抬手接住。
「先穿好。」
赫連長葑吩咐着,將傷藥和繃帶找了出來。
身上的長袖t恤被淋濕,進門後也沒想着多穿衣服,現在確實有些冷。於是夜千筱也沒跟他爭執,老實地將外套披在肩膀上。
「手。」
面向她,赫連長葑陰着臉道。
想了想,夜千筱眉頭微微一動,還是將右手手背伸了過去。
抓住她的手指,赫連長葑仔細檢查着手背上的木刺,低聲安撫,「忍着點。」
夜千筱沒吭聲。
這點傷勢,本來就沒什麼,自然也不會在乎這點疼痛。
只是憋在心裏的那口氣,還真沒發泄的地方。
赫連長葑低下頭,小心地將她手背上的木刺取出來,然後抹上些傷藥,便用繃帶將其綁好。等一切做完之後,手背上被纏繞了幾層繃帶,好像真的受了什麼重傷似的。
等他綁好的瞬間,夜千筱便將手收了回去。
沒有在意,赫連長葑瞥了眼她的桌子,看到杯子裏殘留的紅糖水,頓時明白了什麼,低聲問,「來那個了?」
「嗯。」
對此也沒遮掩,只是夜千筱點頭時,明顯有些彆扭。
赫連長葑恍然的抬眼。
難怪這麼暴躁!
「夜千筱。」
立在她身側,赫連長葑垂眸看着她,尤為正經地喊了一聲。
「什麼?」
夜千筱動了動手腕,頭也不抬的問道。
「看着我。」俯下身,赫連長葑字字頓頓的開口,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這邊。
「有話就說。」
冷冷地說着,夜千筱煩躁地皺眉,抬手便朝他的手指襲去。
然,手才升到半空,赫連長葑便將其抓住。
再狠狠揚眉,夜千筱便對上了赫連長葑那雙冷靜深邃的眼睛,不自覺地愣了愣。
「你是個女人,」赫連長葑神情柔和幾分,緩緩的語調如春風拂過,「別把自己當漢子。」
「……」
神情稍稍僵硬,夜千筱竟是無話可說<="l">。
見到赫連長葑後,她確實有些反常,而這一切的反常,在於她的矛盾。
這段時間,赫連長葑一直沒有聯繫她,她本以為他們的關係就此斷了。儘管偶爾拿起手機,也會下意識翻一下通訊錄,然後退出。
她是最看得清自己的人。
她也知道,這些無意識的小動作,意味着什麼。
但,一切小情緒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她的生活步調更不會為此而打亂。
沒想——
剛剛再次見到他,她所有的堅持,就像是個笑話。
無法抑制的感情。
她只是在生自己的氣。
婆婆媽媽的行為,本來就是她最不爽的那種。
想想就煩。
「行,」夜千筱站起身,外套從肩膀上滑落,她神情清冷的看着赫連長葑,「我現在想睡覺,漢子,你是不是該走了?」
「不走。」上前一步,赫連長葑抬手放到她被淋濕的髮絲上,「去把濕衣服換了。」
「不換。」
壓抑着心中煩躁,夜千筱側過身,不想再看到他那張臉。
「夜千筱!」蹙眉,赫連長葑語調微重。
夜千筱乾脆不管他,直接往門外走。
無奈,赫連長葑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帶到面前來,另一隻手放到她的肩膀上。
兩人面對面站着。
赫連長葑渾身淋濕,儘量沒去觸碰夜千筱,有水珠順着他的帽檐滴落,俊朗臉龐上水珠凝聚成股,順着剛毅的臉部線條滑下。
他看着她,小心卻真誠,「聽話。」
夜千筱凝眉,眸底閃爍着星點光芒,有什麼東西輕輕的滑過,直至眼底深處。
半響,夜千筱輕聲開口,「幫我拿件衣服。」
見她妥協,赫連長葑鬆開她,轉身去衣櫃拿衣服。
夜千筱買的衣服,千篇一律,都是方便她行動的,t恤、襯衫、夾克、外套、牛仔、休閒褲,用衣架掛在下一層的都是應季的。
赫連長葑看了兩眼,拿了件黑色的長袖t恤和一條黑色的休閒長褲。
旋即,將兩件衣服從衣架上取下來,他交給夜千筱。
接過衣服,夜千筱去了陽台。
很快,赫連長葑便聽到關門的聲音<="r">。
夜千筱動作迅速,不到兩分鐘,就換了新的衣服出來。
高挑的身材,休閒的服裝,一頭碎發垂落,髮絲還滴着水珠,雙手放到外套口袋裏進門時,氣質瀟灑淡然,跟剛剛倔強的模樣截然不同。
「換好了,」夜千筱倚在門口,淡淡地抬眼掃向赫連長葑,冷淡地發出逐客令,「你是不是該走了?」
心底滑過抹失望,赫連長葑盯着她,聲音柔和,「你先去睡覺。」
「暫時不想。」
夜千筱閒閒地回道。
微微揚眉,赫連長葑直朝她走近,直至離她一步遠處時停下,嘴角勾起抹淡淡笑容,「氣消了?」
「消了。」也不反駁,夜千筱順着說道。
她先前是有氣,但現在沒事了。
用損傷自己身體來消氣,本就是她最不喜的舉動,可這樣蠢的事情,做過一次之後,也很難再有第二次。
如此不冷不熱的表現,連剛剛那點憤怒的情緒都蕩然無存,短短几分鐘,夜千筱就恢復了自己的鎮定從容,讓他根本就無計可施。
赫連長葑再上前一步。
夜千筱仰頭,淡定地看着他,眼底見不到絲毫涌動的情緒。
「以後有氣找我出。」他低低地說着,聲音有些啞,可落到人的耳里,卻扣動着某根心弦。
「哦?」
歪了歪頭,夜千筱眼底挑起抹淡然笑容,似是根本就不在意。
「記住你的話,」站直身子,夜千筱抬手,放到他被染濕的肩膀上,唇畔揚笑,「我未來的隊長。」
說罷,輕輕移開手,夜千筱繞過他往前走。
赫連長葑眉頭微動。
靜站在原地,半響,赫連長葑側過身,再抬眼的剎那,瞥見跳到床鋪上的那抹飛揚的衣角。
不過晃眼間,夜千筱便脫下外套,同攤開的被子躺倒在床上。
赫連長葑看着跟被子滾成一團的人。
良久,他才移動腳步,來到她的桌前。
一樣一樣的,收拾着她擺放隨性的物品。
常年不關的電腦,一些雜七雜八的本子,還有翻開卻沒有被合上的書本,幾隻不同顏色的筆,甚至於裝有開水、糖水的不同的杯子。
給那些筆記書本做好記號,赫連長葑將它們全部分門別類的放好。
整個宿舍,就夜千筱的桌子最亂,也最有特色。
整理的過程,也就五分鐘左右,赫連長葑瞥了眼那被破壞的櫃門,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然後便出了門<="r">。
宿舍門,小心翼翼的關上。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一直睜眼看着牆的夜千筱,這才將眼睛閉上。
有些發燒,加上確實疲憊,夜千筱很快就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時間已經過九點了。
宿舍燈光亮了一個,照得裏面稍顯昏暗。
夜千筱眯了眯眼,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
「醒了?」
剛徹底睜開眼,夜千筱就聽到冷淡地詢問聲。
頓了頓,夜千筱揉了揉額心,旋即朝右側的走道看過去,便見到從自己椅子上站起的冰珞。
環視整個宿舍。
其他兩人也在宿舍。
易粒粒在啃饅頭,借着枱燈的燈光,正在認真寫着日記。
此外,能聽到花灑灑水的聲音,估計席珂正在洗澡。
「嗯。」
看清了大概,夜千筱點了點頭,然後從床鋪上跳了下去。
「給。」
從桌上拿了兩樣東西,冰珞朝她走過來,將其遞到她面前。
夜千筱瞄了眼。
一個熱水袋,一份稀飯。
她接過時,明顯能感覺到兩者的溫度。
熱水袋似是剛充了電,滾燙的,而稀飯應該是剛出鍋沒多久,還殘留着溫度。
不過——
哪兒來的?
或者說,冰珞怎麼會料得這麼准?
似是看清了她的疑惑,冰珞看了她一眼,平靜的解釋道,「赫連隊長送過來的。」
「……哦。」
夜千筱遲遲的應聲。
提到這個名字,夜千筱也算是明白了,便也沒有對此進行追問。
然——
將熱水袋和稀飯都放下後,夜千筱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桌上擺放了包新的紅糖,還有好些退燒的藥物,各種各樣的基本沒有重複,旁邊還有個新買的保溫杯。
除此之外,她今天下午打壞的櫃門,也煥然一新。
除了嶄新點,跟先前相比,幾乎一模一樣<="r">。
都是赫連長葑做的?
夜千筱疑惑地皺了皺眉。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坐回椅子上,夜千筱將熱水袋放到小腹,旋即開始將裝着稀飯的袋子鬆開。
「剛剛。」
在旁邊站着看她,冰珞這樣回答。
「千筱。」放下筆,易粒粒轉了半個身子,笑眼看着夜千筱。
「什麼?」夜千筱看了她一眼。
「你跟赫連隊長……」想了想,易粒粒找到個合適的詞,問道,「有什麼淵源嗎?」
「沒有。」
對此,夜千筱答得斬釘截鐵。
「……」
易粒粒狐疑地看她。
沒有思考,這樣直截了當的撇清關係,簡直就像掩耳盜鈴。不過,易粒粒也看得出來,夜千筱並不想回答有關赫連長葑的問題。
說起來,易粒粒曾在一場演習中見過赫連長葑,對他們那一群神出鬼沒的人,都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她也有聽說過,前段時間赫連長葑的隊伍,在海軍陸戰進行訓練選拔,可她們這些老兵過來的時候,他們早就已經離開了。
她不意外夜千筱跟赫連長葑認識。
但——
在這種時間,赫連長葑出現,似是特地來找夜千筱,且對她這般關照,想來關係也很不簡單。
只是,他們關係如何,說到底也跟她沒關係,易粒粒只是念頭閃過,就沒有放在心上。
夜千筱安靜的吃着稀飯。
冰珞看了她一會兒,見她沒有什麼事,便回了自己的位置。而席珂很快也洗了澡出來,換上新的作訓服,用毛巾擦乾頭髮,之後就去做自己的事,中間只是瞄了夜千筱一眼,並沒有放多大的精力。
……
吃了稀飯,再吃了些藥,夜千筱的體力算是恢復了點兒。
外面下着雨,她現在特殊情況,也沒去外面繼續訓練,而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宿舍里,找辦法打發時間。
看書沒心情,夜千筱便打開了電腦,隨便瀏覽了下時事新聞後,就翻了幾部電影出來。
看電影,她並沒有特殊的愛好,但這個時候,她選了兩部科幻類的英雄主義的電影。
戴上耳機,拿了點堅果類的特產出來,邊吃邊看,好不逍遙自在。
尤其——
她看的是沒字幕的。
「看得懂?」
易粒粒來返兩次後,瞥了幾眼她看的電影,終於按捺不住地走過去,頗為詫異地朝她詢問道<="l">。
聽到聲音,卻沒有聽清,夜千筱將耳機摘下來,抬眼朝她看過去。
於是,易粒粒又重複了一遍。
遲疑了下,夜千筱眼眸一轉,應聲道,「嗯。」
「……」
易粒粒看着她,毫不掩飾她的佩服。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她來返的時候,見到夜千筱看得是不同語言的電影,而且都是沒有字幕的。如果是誰都能說上幾句的英語的話,易粒粒或許不會去在意,可夜千筱看的都是小語種。
而且……
呃,真沒字幕。
可她不知道,對於夜千筱來說,前面的幾年時間裏,東國的國語可不是她日常交流的語言。
人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東西,夜千筱不擅長做家庭主婦,不會料理生活起居方面的東西,可她天生是個善於生活在亂世中的人。
每到一個地方,只要她有那個心思,就可以最快的了解到當地的生活習俗,並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他們的語言,甚至連方音都是能學得有九成相似。
這是她的天賦。
就像她先前沒練過槍,可第一次拿槍,就可以準確無誤地將子彈射入他人的死穴一樣。
看電影用字幕的事,夜千筱已經很久沒體會過了。
等到易粒粒一提醒才意識到,前身並沒有她掌控的那麼多,極有可能露出破綻。
兩人交流了幾句,易粒粒便笑着離開了。
夜千筱繼續看着電影。
待到熄燈時,夜千筱同宿舍其他三人一樣,一起爬上了床。
只是,其他人在睡覺,她則是躺在床上玩手遊,將別人虐的隔着網絡直問候她的祖宗十八代。
等玩到二點鐘左右,夜千筱覺得困了,才在一片罵聲中退出遊戲。
睡覺。
……
翌日五點半,起床哨按時響起。
一如以往的訓練。
近一年的鍛煉,讓夜千筱的體能飛躍提升,昨天的小感冒,睡醒之後就完全好了。
而,日常訓練對夜千筱她們來說,只是最為輕鬆簡單的,沒有超乎意料的新訓練,也沒有能將人折磨死的超額訓練。
除了簡單的訓練外,她們還有着充足的時間來休息。
大概中午的時候,一艘船艇在海岸線停下,在九月的最後一天,新的一批通過海練的成員,終於回歸了這片久未相見的土地<="l">。
夜千筱在食堂吃完飯,剛從大門裏走出來,就見到有人從濛濛細雨中走來,展露出燦爛的笑容朝她招手。
「千筱!」
迎面而來的,是四月未見的劉婉嫣。
這段時日,似是曬黑了不少,皮膚沒有先前那般水嫩,但整個人卻愈發地精神,張揚的眉眼多出幾分穩重和成熟。
夜千筱停在原地,等待她走過來。
來到她面前,劉婉嫣轉了個圈,笑眯眯地朝她張開雙手,戲謔地笑道,「要抱一個嗎?」
「不要。」
夜千筱頗有嫌棄。
「喂!」
不管她的意見,劉婉嫣不滿的哼了聲,強行的撲了上去,將濕漉漉的衣服貼在夜千筱身上不說,還不甘心地用雙手在她背後重重地拍了兩下。
夜千筱:「……」
這手勁,還真漲了不少。
「怎麼樣,想我了嗎?」
鬆開她,劉婉嫣故意揚着眉,調戲的朝她問道。
「想。」揉了揉肩膀,夜千筱淡淡看着她,漫不經意地回答道。
「你……」下意識想罵人,可話未出口,劉婉嫣聽清了她的意思,臉上裝模作樣的表情頓時僵硬住,一臉錯愕地打量着她,「乖乖,你確定,我沒聽錯?」
「……」
懶得搭理她,夜千筱繞過她,準備往操場走。
「等等。」
反應過來,劉婉嫣挑了挑眉,擋在了她的面前。
強行抓住她的肩膀,劉婉嫣笑眯眯地將她往食堂裏帶,非常爽快地說道,「走,姐請客,先去吃一頓。」
「……」
夜千筱嘴角微抽。
劉婉嫣長着眼睛,肯定知道她吃過了。
甭管什麼原因,若是以前,夜千筱肯定將她丟一邊去了,但現在……
這麼久沒見,讓她一次倒也無妨。
劉婉嫣將她帶到食堂後,示意她去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便自顧自的去打了份飯菜,沒有干坐在一旁的夜千筱的心情。
夜千筱吃過,當然也不眼饞。
「冰珞呢?」
將端盤放下,劉婉嫣在夜千筱對面坐下來,頗為疑惑地挑了挑眉<="l">。
「提前去訓練場了。」夜千筱簡單地回答。
現在的日常訓練,跟她們以前沒日沒夜的訓練相比,自然是輕鬆很多。一般來說,都會有一批人選擇以前的習慣,根據自己的弱項進行針對性訓練,而隊長也會對其進行適當的教導。
「哦……」
抬抬眼,劉婉嫣毫不意外地點頭。
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冰珞和夜千筱都是瘋子,就算是休息也得抓緊時間訓練,生怕歇息幾分鐘就會被人超越般。
「對了。」
將筷子掰開,劉婉嫣忽的開口,可抬眼看着夜千筱時,視線卻微微頓了頓。
「什麼?」
單手支着下巴,夜千筱等了會兒沒聽到聲音,不由得詢問了一句。
「咳咳,」收回神,劉婉嫣盯着五官愈發成熟精緻的夜千筱,悲嘆的搖了搖頭,道,「剛剛去了趟宿舍,過來的路上遇到了赫連隊長。」
「哦。」
連眼瞼都沒掀,夜千筱偏着頭,透過食堂大門去看外面的連綿細雨。
「哦?」如此冷淡的反應,讓劉婉嫣夾菜的動作微僵,「就這樣?」
「不然?」夜千筱朝她揚眉。
「介個……」劉婉嫣慚愧地摸了摸鼻子。
她只是純粹的好奇。
如果沒其他事,赫連長葑肯定不會來這裏,而如果他的原因是夜千筱,那劉婉嫣難免會有所期待。
一直覺得他們倆挺配的。
想到夜千筱一貫的冷淡,劉婉嫣搖搖頭,老老實實地吃着飯,但同時也難免八卦下夜千筱的近況。
比如狙擊訓練累不累,跟她們的訓練有什麼區別,怎樣成為狙擊手的,更有夜千筱先前參加的那次實戰……
在海練的島上,劉婉嫣沒法用手機,平時跟外界交流也有困難,好不容易脫離苦海回來了,有諸多疑惑在所難免。
但給她解答疑惑不是夜千筱的責任,自是憑藉興趣挑選話題來回答。
兩人就這麼聊了二十分鐘。
下午的訓練又要開始了。
劉婉嫣剛回來,不需要參與訓練,但夜千筱卻不同,如無特殊理由,必須參加所有的訓練。
在聽得哨聲響起的時候,劉婉嫣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夜千筱離開。
……
夜千筱去集合後,她拖了五分鐘便將冷掉的飯菜解決。
伸了個懶腰,劉婉嫣調整好心情,去炊事班轉悠了一圈,跟許久未見的幾個炊事員聯絡了下感情,順帶順了個西紅柿才離開<="l">。
之後就去了趟訓練場。
這四個月的苦練,比那六個月的新兵訓練更要辛苦,劉婉嫣似是打回娘胎重練了筋骨般,任何方面的技能都不是先前能夠比擬的。
同樣的,她也很期待,這幾個月的時間,夜千筱成長到了怎樣的程度。
而——
她沒想到,來到訓練場後,沒有見到夜千筱,卻遇到了宋子辰。
不。
那不是宋子辰。
是宋子云。
她看到那個記憶中熟悉的人,正在跟人練習格鬥,眉眼裏流露出的張揚,嘴角揚起的邪魅笑容,那不將任何人放到眼底的眼神。
沒有手下留情,他一招一式,都直逼對手的死穴,力道上更是不遺餘力,每一個摔跤的姿勢,都展示着他的力量。
只是看了兩眼,劉婉嫣就緊緊皺起眉。
如此狠辣的招數,不可能是宋子辰做得出,能夠到這種程度的,肯定是那個她捉摸不透的宋子云。
「婉嫣!」
擔憂思考間,身後忽然傳來個聲音。
輕快的腳步聲跑近,劉婉嫣聽清楚那聲音,偏過身看去,便見到施陽跑過來的身影。
「你怎麼來了?」
眨了下眼,劉婉嫣神情柔和些許。
「找你啊。」
施陽理所當然地說着,很快就順着劉婉嫣先前的視線看了過去。
於是——
在看清宋子辰身影的剎那,施陽臉上的笑容一僵,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
與此同時,劉婉嫣的眼神也稍稍冷下來,凝眸看着施陽,開口道,「走吧。」
「去哪兒?」
聽到劉婉嫣的聲音,施陽將視線收了回來,瞬間將剛剛那抹敵意隱藏起來。
「找千筱。」
劉婉嫣聳了聳肩。
「找她?」施陽莫名地皺了皺眉。
一回來,劉婉嫣就去見夜千筱了,哪裏想到,夜千筱都去訓練了,劉婉嫣還是緊追着不放。
搞得她的真愛是夜千筱似的。
不過,不管是誰,只要不是宋子辰,施陽都不會介意。
心思一轉,施陽立即道,「女兵應該在海邊訓練,我們過去看看<="r">。」
「好。」
劉婉嫣點點頭。
當下,兩人並肩離開。
殊不知,在他們轉身的剎那,原本在抓對手死穴的宋子云,動作稍稍一頓,帶着陰狠的視線朝這邊掃過。
可,不過轉眼間,又將視線收了回去。
繼續打鬥。
……
劉婉嫣和施陽最終在沙灘上找到夜千筱。
只是,事情跟劉婉嫣所想的,卻完全不同。
其他人都準備着下水,可夜千筱卻被彭雅勒令待在沙灘上,什麼都不允許做。
「誒。」
偷偷從後方靠近,劉婉嫣在最後一米處,猛地竄到夜千筱的旁邊。
「……」
夜千筱瞥了她一眼。
能夠感覺到劉婉嫣的長進,可對於這種偷偷摸摸的事,自然是夜千筱這個專業狙擊手更為在行,劉婉嫣和施陽在十米開外,夜千筱就已經察覺到了。
「怎麼,被打入冷宮了?」順勢坐在她的身側,劉婉嫣好奇地問道。
「算是吧。」
夜千筱懶懶回答,視線卻落到了坐在劉婉嫣另一旁的施陽身上。
她之所以留下,是因為冰珞跟彭雅「告狀」,說明了她的身體情況,彭雅當然是將隊員的身體狀況放到第一位,至於一個五公里的武裝泅渡,夜千筱是否參加都沒關係。
所以將她丟下了。
輕笑一聲,劉婉嫣也猜出個幾分,沒有再追根究底。倒是一旁的施陽,平時看着挺有機靈勁的,可對她們倆的話題,甭說插話了,就算是理解都為難。
細雨還在下,三人的外套都被淋濕。
劉婉嫣渾不在意,拉着夜千筱說着些有的沒的,全部都是些生活上的小事。
施陽不說話,卻在旁邊認真的聽着。
直到——
劉婉嫣說的正興起時,在無意注意到,有個熟悉的人影往這邊走來。
遠遠地,光是看到那身陸軍制服,劉婉嫣就能辨認對方的身份。
「得,該撤了。」
別有深意地說着,劉婉嫣擰了擰袖子上的水,然後從沙灘地上站了起來。
夜千筱稍有疑惑,可一抬眼,在瞥見某個身影靠近時,便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