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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喬念對於胡雨夢肚子裏的孩子,確實很上心,不然他也不會每天城東城西地到處買好吃的,幾乎把她餵成了大胖墩兒。
「那就好,你也不要再多想了,反正男人都晚熟,多大年紀都是一樣。」
戰睿琳拿起自己和冉習習一起挑選的新生兒大禮包,遞給胡雨夢:「你們應該也有準備了,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希望用得合適。」
「謝謝,讓你們破費了。」
胡雨夢接過來,愛不釋手地看着。
其實,她只是在淘寶上隨便買了一點兒東西,這幾個月以來,胡雨夢幾乎足不出戶,即便每天下樓鍛煉,也只是在喬家的院落里。
她也沒有和喬念一起逛過街,去挑選母嬰用品。
因為胡雨夢很清楚,自己和喬念的關係其實是見不得光的,就好像以前每次去酒店開房,他都很擔心見到熟人。雖然現在她已經懷孕了,可他還是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身邊的朋友,似乎根本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只能一天天地拖下去。
所以,她索性不和他一起出門,免得尷尬。
將戰睿琳他們送走,喬念返回客廳,看見胡雨夢正在吃力地把一隻腳從拖鞋裏抽出來。
懷孕令她的腿腳浮腫得非常厲害,原來的鞋全都穿不了了,要穿那種很醜的奶奶鞋。
「你想幹嘛?」
發現她不好好坐着,喬念語氣有些凶:「想要什麼喊一聲不就行了?」
胡雨夢一臉無奈:「我就是想躺一會兒,不想要什麼。」
他快步走過去,在她的腰後放了一個靠枕,然後又把胡雨夢腳上的兩隻鞋給脫掉了,讓她躺在沙發上。
「這麼嚴重,一按一個坑。」
喬念按了兩下,發現胡雨夢的浮腫比自己想像得還要嚴重一些。
「是啊,我晚上睡不着就按着玩,按出好多小坑坑,半天起不來。」
胡雨夢也覺得有趣,伸手按了幾下。
「別亂動,睡覺。」
喬念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低聲喝斥着。
被他攥着手,胡雨夢有一點不自然,她試着掙了幾下,只好放棄了。
「我不困。」
她小聲說道,一臉可憐兮兮地看着喬念。
這幾個月以來,他總是逼着她吃,逼着她睡,自從醫生明確表示不許吃太多以後,喬念就改變了策略,逼着她少吃,逼着她多運動,還制定了一個時間表,下午必須睡四十分鐘。
胡雨夢從十幾歲開始就再也沒有午睡過,她根本睡不着,每天硬捱四十分鐘,那滋味兒也是相當的不好受。
「我給你按一按,你就困了。」
喬念一邊說着,一邊鬆開了手,轉而去捏胡雨夢的小腿和腳踝。
他因為常年運動的緣故,對於按摩肌肉還是很有心得的,力道正好。
一開始,胡雨夢還以為他不過是花架子,但幾分鐘以後,她就覺得舒服多了,而且確實也醞釀出來了一絲睡意。她歪了歪頭,枕着一個靠墊,居然真的睡着了。
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喬念的嘴角這才向上揚了揚,他手上的動作不停,只是放輕柔了一些,繼續為胡雨夢按摩着,減輕肢體浮腫帶來的不適感。
活了二十多年,喬念從來不知道懷孕是這麼辛苦的一件事。
而且,他打聽過了,像胡雨夢這種孕婦已經算是不遭罪的了,還有一些准媽媽體質特殊,吃什麼就吐什麼,甚至會吐到生產之前不久。
相比之下,胡雨夢只是饞了一點,挑嘴了一點,但她的妊娠反應並不很嚴重,只是肚子太大,行動不便,晚上連翻身都吃力,需要睡眼惺忪的喬念幫她一把。
偶爾,半夜陪她去上廁所,靠在門邊,當喬念困得站都站不住的時候,他也會有一點迷惑:自己這就當爸了?會不會太早了?小孩究竟是小天使還是小惡魔?
一系列的問題,似乎都是無解。
在他彷徨着,猶豫着的時候,距離胡雨夢的產期也不遠了。
喬念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經沒有時間再去多想,他必須要承擔起養育一個小生命的責任來!
只睡了二十分鐘,胡雨夢就醒了。
說來也奇怪,寶寶雖然好動又活潑,但只要她睡覺的時候,它就會非常乖,好像也跟着進入了夢鄉一樣。而她一醒過來,過不了多久,它就會拳打腳踢起來。
「怎麼不睡了?」
喬念摸了摸胡雨夢的脈搏,有些擔憂地問道。
她的血壓不是很穩,偶爾偏高,整個人就會頭暈,是典型的妊娠高血壓反應。
「就是醒了,不想睡了。」
胡雨夢搖了搖頭,靠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回答了一句。
「外面天氣挺好的,我們出去一趟吧,回你的公寓裏取一點東西。再過幾天,你行動更不方便了,我一個人也不知道需要拿什麼,還得你在才行。」
喬念主動提議。
「沒什麼好拿的,那些衣服鞋子,我現在都穿不了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腰,不,已經沒有腰了,只剩下一個水桶。
「不是那些,你的戶口本呢?我們還沒有去領結婚證,等孩子出生,沒有結婚證肯定更麻煩,早領早省心。」
說完,喬念的臉微微一紅。
胡雨夢一驚:「領證?」
她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廢話。」
喬念眉毛一挑,眼睛一瞪:「怎麼了?你不樂意?我的孩子總不能是非婚生子吧,說出去不好聽,上戶口也不方便,搞不好還要去交什麼社會撫養費!」
胡雨夢張了張嘴,終於反應過來,他這是準備和自己結婚了,是真的。
「你不會後悔?如果以後離婚,你就是二婚,假如……」
她不得不提醒着他。
哪知道,喬念看起來更生氣了:「我為什麼要離婚?這種麻煩事,一輩子有一次就足夠了,我告訴你,你不許動什麼離婚的念頭,你要是敢,我就把你的腿打斷,哼……」
最後一個字,他完全是從鼻孔里噴出來的。
「我……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
胡雨夢連忙辯解着。
「不是就好。你等着,我上樓拿衣服,先去取戶口本,然後去民政局。」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於激烈,喬念低咳兩聲,掩飾着尷尬情緒,飛快地站了起來,蹭蹭上了樓梯,回房取外套。
等他離開,胡雨夢才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馬上用手捂住嘴,低下頭來,小聲說道:「寶寶,你看你爸爸,是不是很搞笑啊!他都害羞了呢,兩個耳朵紅紅的,我還得裝作沒有看見……」
胡雨夢越說越想笑,最後,她實在憋不了了,兩手捧着肚子,笑得幾乎要在沙發上打滾兒。
樂極生悲,等到她隱約聽見喬念下樓梯的聲音,腹中忽然一陣毫無預兆的抽痛。
「哎!」
她大叫了一聲,嚇得喬念幾乎踩空了台階,他暗道不好,立即連滾帶爬地沖了過來。
「怎麼了?」
喬念一把丟掉手裏的外套,飛快地趕到了胡雨夢的身邊。
她臉色發白,右手哆嗦着伸到了自己的兩腿之間。
胡雨夢摸了一把,只摸到了一股濕漉漉熱乎乎的液體,她懵了,顫聲道:「是不是羊水破了?還是我小便失禁了?我剛才笑得太厲害了,好像把什麼東西掙破了似的……」
喬念又驚又怒地大聲吼道:「傻|逼女人,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一口氣吼完,他想也不想,一把將她打橫抱在懷中,衝出家門。
幸好,家裏有保姆,有司機,雖然距離胡雨夢的預產期還有一段時間,但每個人都已經開始了倒計時,處於備戰狀態。一聽說胡雨夢可能動了胎氣,司機一腳油門,直奔醫院,保姆則是迅速地帶好了一些東西,也坐車前往醫院,大家兵分兩路,各不耽誤。
在路上,喬念也有一點慌了,他想也不想地給喬思捷打去了電話。
「爸,夢夢要生了,我怎麼辦?」
他明顯變得六神無主起來。
「你老婆要生了,你問我你怎麼辦?當然是陪着她啊!你等着,我馬上過去!」
話雖如此,喬思捷自己也不太清楚女人生孩子到底是一個什麼經歷。
他咬了咬牙,厚着臉皮,給冉習習打了電話。
「要生了?不可能吧,我和琳琳還有霽珩剛從你家出來不久,這才不到一個小時呢。」
冉習習一接電話,同樣愣了。
「行行,你們都別慌,穩住了。我們這就去醫院!」
放下手機,她一招手:「先別看了,走吧,去醫院。」
不遠處,顏霽珩和戰睿琳正在給冉習習挑着生日禮物,聽了她的話,他們全都嚇了一跳:「媽,怎麼了?」
冉習習又是期待,又是擔憂:「我們剛走不一會兒,喬念就帶着胡雨夢上醫院了,搞不好要生了。」
三個人馬不停蹄地趕向醫院,幾乎和喬思捷一前一後地到了。
喬念已經換好了衣服,和胡雨夢一起進了產房。
這是他早就答應她的事情,等生孩子那天,一定陪在她的身邊。
「哎呀,這孩子竟然和你同一天生日呢。」
幾個人在走廊里焦急地踱步,喬思捷忽然想到什麼,驚喜地開口說道。
冉習習不由得苦笑:「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記着這種事,現在只能祈禱大人孩子都平安,一定要健健康康的,老天保佑。」
她一邊說着,一邊雙手合十,不停地祈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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