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逸彤沒想到在這裏遇到刁冉冉。她愣了兩秒鐘。這才訕訕地收回了手。露出了一種混合了驚愕和尷尬的表情。
刁冉冉同樣有些忐忑不安。一時間。她握着房門的把手。有點兒發愣。
相比之下。就只有旁邊的喬言訥最為淡定。
「巧得很。在這裏遇到熟人。你看。中海真是說大也不大的一個地方。」
他幽幽開口。似乎在化解着兩個女人的難堪。
刁冉冉鬆開了手。也笑着看向溫逸彤。點頭道:「早知道你也喜歡這個牌子。就約你一起來看新品了。」
溫逸彤看看她。也笑了。
但是。第一時間更新她的笑容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刁冉冉也說不好究竟是什麼。
「是啊。下次我們提前說好時間。一起過來。」
很快。溫逸彤也恢復了正常。熱絡地同刁冉冉聊起天來。還要抓着她給自己做參謀。因為她剛剛看中了一個手袋。正在顏色上猶豫不決。
刁冉冉佯裝着急的樣子。連連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剛接了個電話。娘家有點兒急事。我爸也沒空。只好讓我趕過去處理。」
聽她這麼一說。溫逸彤也連忙露出理解的表情。讓她先走。以後有空再約。
刁冉冉急忙離開。走進電梯。
確定她走遠了。溫逸彤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她走到貴賓室的門口。看着坐在沙發上隨意翻看雜誌的男人。
雙手環抱在胸前。她靠着門框。聲音比起之前多了一絲冷淡。
「喬言訥。我們談談吧。」
他抬頭。皺眉。合上雜誌。攤開兩手。反問道:「在這裏。」
溫逸彤扭頭笑了一聲。伸手捶了一下門板。她猛地又轉過臉來。憤怒地低聲道:「別忘了。她結婚了。嫁給了我的好哥兒們。」
喬言訥微微笑着。看着她。好像在等她繼續說下去似的。
「你知道分寸就好。我看完了。走吧。」
片刻後。溫逸彤收斂了情緒。她冷靜下來。淡淡說道。
喬言訥這才站起來。長腿一邁。朝她走過來。然後伸手攬過溫逸彤的肩頭。一如之前那般溫柔地開口道:「你們女人真是奇怪。上一秒還在橫眉立目。下一秒就能笑得甜美迷人。偏偏我就是喜愛這種未知的危險。越危險。才越刺激。是不是。」
溫逸彤下意識地掙了一下。但不知道是貪戀他的柔情。還是她真的消了氣。總之。兩個人就像是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並肩走出了這家專櫃。
一直到了地下停車場。刁冉冉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天沒開車。她泄氣地又坐回商場的一層。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然後從出口走出去。走到路邊攔出租車。
在路上。她給寶姨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一會兒回去。今晚在家裏住。
寶姨自然是一百個願意。但又有些遲疑。不知道她怎麼忽然間要回來。擔心她是不是和戰行川吵架了。
「哪有。是因為我明天晚上和他一起出席個開業儀式。好多首飾放在家裏了。需要搭配衣服。不想半夜折騰。就乾脆在家裏住一宿。你別想那麼多了。哪有那麼多架可吵啊。」
刁冉冉帶着撒嬌的語氣。打消了寶姨的疑慮。
放了電話。她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悲哀。還要為這種事情撒謊。第一時間更新
不知不覺中。自己都成了個撒謊精了。活得太虛偽。以至於很多事情。她現在都難以分辨真假。更不要說用心去感受生活了。
寶姨接到了她的電話就開始燒菜。刁冉冉進門的時候。最後一道可樂雞翅剛好出鍋。
她聞到香味兒。立刻換鞋。樂滋滋地去洗手。
「張姐做飯也還好。就是跟寶姨一比就差遠了。雞翅雞翅。我今晚要吃半碗飯。」
刁冉冉最近在節食減肥。平時晚上都是只喝湯。或者只吃水果。不吃主食。
寶姨照例念了幾句。無非就是年輕人不要亂減肥。小女孩兒還是身上有點兒肉之類的老掉牙的嘮叨。第一時間更新然後還是給她盛了一小碗米飯。
飯後。刁冉冉上樓。經過秋境的房間。她頓了一下。
因為在南平的時候。她不小心丟失了秋境的遺物。所以。經過母親生前所住的房間。她頓時感到了一股濃濃的內疚。
那個鐵盒外表看起來十分的不起眼。如果是一般的盜賊。寧可偷其他的東西。也不會看它一眼。而且。就算是看中了裏面的那枚戒指。也實在沒有必要把那些泛黃的舊書信一併拿走。
除非。那人本身就是對那些舊物感興趣。目標就是鐵盒。
再聯想到其他的幾件事。第一時間更新刁冉冉基本上知道。是誰偷走它的了。
她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刁冉冉還活着。但一定是和她有關的人做的這些事:先是給她寄了一份日記。然後裝神弄鬼在房間裏嚇唬她。再用冉習習的手機號碼給她打電話。等等。
這些事情。全都不是偶然。
想通了這些。刁冉冉繼續向前走。一直走到自己的臥室里。換了衣服去洗澡。
等到她裹着浴巾走出來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機。看看上面有沒有未接來電。或者未讀信息。
然而令刁冉冉失望的是。一直到她躺下準備睡覺。戰行川也沒有主動聯繫她。
她禁不住胡思亂想。如果戰行川真的去找虞幼薇當面問清楚。那麼這麼晚了。他們兩個會不會……
畢竟。一旦他們提到當年那件事。無論是誰做的。對於她來說。都是一生的傷痛。她會不會因為回憶起那可怕的噩夢而痛哭流涕。戰行川心疼她。所以就留下來過夜。甚至和她……
結婚之前。這些事情都不太困擾刁冉冉。但是現在不比從前。她已經嫁給了戰行川。不管怎麼樣。她不能接受丈夫有出|軌的行為。
正在輾轉反側之際。忽然。刁冉冉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而且又這麼晚了。她原本不想接聽的。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把手機拿了起來。按下了接聽鍵。
「你好。我是中海交警大隊的。我叫……」
一聽見對方是交警。刁冉冉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
「什麼。酒駕撞到了護欄。你們在哪裏……好。我馬上到。」
刁冉冉扔了電話。衝到衣櫥前扯下一條運動褲。拼命往腿上套。套了半天都沒穿上。她才意識到自己手裏拿的是一件衛衣。
她趕緊把衣服往頭上套。然後繼續找了一條褲子穿。再然後拿上錢包手機和車鑰匙。匆匆忙忙下樓。
戰行川已經被送到附近的醫院急診室。一個姓趙的中隊長陪着他。也是他剛剛給刁冉冉打電話的。
刁冉冉趕到急診室的時候。醫生剛剛給戰行川做完一系列的檢查。確定他是輕微腦震盪。一些軟組織挫傷。最嚴重的就是左小腿骨折。
「酒駕。不系安全帶。超速行駛。說句實話。這種情況下。只是骨折都已經萬幸了。看來。高級跑車貴也有貴的道理。關鍵時刻不至於死人。」
趙中隊顯然對於戰行川沒抱有什麼同情。他的同事還在現場忙碌着。要是這些有錢人都能稍微遵紀守法一些。或許這種車禍悲劇會少很多。
「他他撞到哪裏了。除了他以外。還有其他人受傷嗎。」
刁冉冉不在乎車子怎麼樣了。只要人沒事就好。
「撞到路中間的護欄。因為速度太快。所以衝擊力還是很大的。不過好在沒有撞到別人。起碼不用吃官司。」
聽了趙中隊的話。刁冉冉點點頭。急忙去找戰行川的主治醫生。詢問他的詳細情況。
等到辦完一切手續。包括交警大隊和醫院兩邊的。刁冉冉已經筋疲力竭。喉嚨沙啞。累得幾近虛脫。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走進病房。她看見躺在床上的戰行川。忽然間感到一絲心疼和無奈。
刁冉冉原本以為。和自己分開以後。他是直接去找虞幼薇。沒想到。他是一個人跑到酒吧去買醉。在酒吧喝了幾個小時的酒。然後。他一個人迷迷糊糊地開車想要回家。結果就在路上出了事。
她走到病床邊。查看了一下頭頂掛着的藥水。確定還要一個小時左右才需要換藥。
看來。今晚自己是別想睡了。現在已經凌晨三點多了。再有不到兩個小時。天都快亮了。
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邊。托腮看着戰行川。
他好像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沒一會兒。就睜開了眼睛。
「撞上去的一瞬間。我拼命回想。要是我死了。我和你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沒等我想到。我眼前就黑了。」
戰行川看着刁冉冉。苦笑一聲。很是無奈的語氣。
聽了他的話。她又生氣又後怕。本想罵他。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一點點抓緊了。
「啊。我想到了。你下車以後。我說的最後一句是。我送你回去。真慶幸。我沒死。以後還能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要是真死了。就什麼都做不成了……」
戰行川頗為感慨地開口。他的話。頓時惹來刁冉冉的一陣埋怨。
「你能不能不要把那個字掛在嘴邊。」
她用力握着他的手。搖了兩下。一臉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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