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閱讀
微微挪動了一下腳,拖鞋的鞋底踩着那幾張帶着血的碎紙片,戰行川用兩隻手捂住了臉。
他的手指上,似乎還沾染着她的氣味。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欺騙他,她還侮辱他,懷疑他,說他是渣男,說他和虞幼薇是狗男女。每每想起她剛才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他就恨不得想要掐死她。
對他來說,她就像是一隻螞蟻那麼弱小。
可他卻下不去手。
終於,戰行川發出了一聲像是抽噎又像是哭泣的聲音,但是由於他用手把臉捂得嚴嚴實實的,所以誰也看不到他這一刻的真實表情。
刁冉冉則更為狼狽一些,她好不容易扯過被揉得皺皺巴巴的床單,遮住自己。
身上的睡衣已經幾乎被扯碎了,上衣被一直卷到了下頜,睡褲則被戰行川撕成了幾條,他威脅她,要是她再亂動,就會把她像是裹粽子一樣捆起來。她覺得那樣實在太屈辱也太變態,堅決不肯就範的同時,果然也沒有再動,以免真的被破布綁着雙手。
「你就是個禽獸。」
她擋住身體,吐出一口半乾的帶血的唾沫,恨恨說道。
戰行川猛地吸了一口氣,順勢用手抹了一把臉,恢復平靜,冷笑道:「一個居然還能讓你愉悅的禽獸。我可是沒有聾,你剛才發出的每一聲,我都聽得清楚,也記得清楚。」
她渾身一顫,眼淚順着眼角無聲地滑落,為自己的懦弱和渺小。
他才是用行動羞辱了她的那一個,他徹底地,履行着他作為丈夫的權利,對她進行身體上的征服和掠奪。
「你會下地獄的,你不得好死」
她翕動着嘴唇,臉色慘白,喃喃自語。
「恭喜你,那你就變成寡婦了。」
戰行川因為聽見了她的詛咒,臉色變得格外猙獰起來,他再一次確定整理好了自己的儀表,摔門走了出去,房間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隨着這一聲巨響而顫抖了幾下,隨即安靜下來。
刁冉冉睡了一覺,等她睡醒之後,才發現家裏居然已經大變樣,就在她睡着了的那短短的兩個小時裏,戰行川做了很多事情。
張姐已經收拾東西走了,留了張字條,叮囑她好好吃飯,好好休息,說冰箱的冷凍室里有很多她提前做好的包子花卷之類的,想吃的時候拿出來熱熱就能吃,以後要是有機會,她會回來看她和小寶寶的。
刁冉冉大吃一驚,從她和戰行川結婚以後,張姐就在家裏工作了,期間她家裏的老人生病,她才請假回去照顧了一段時間。現在做得好好的,怎麼可能忽然間辭職了呢。
她想了一下,立即明白過來,這是戰行川的意思。他大概看出來,張姐對自己很好,甚至比對他還要好,遇到事情向着刁冉冉,不向着他。
放下字條,刁冉冉下意識地去看車庫,果然,車庫也空了,她常開的那兩輛車都不見了,更不要說戰行川的車了。
平時放車鑰匙的地方,空空如也。
她轉身上樓,想要打電話問問清楚,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結果,刁冉冉把樓上樓下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她的手機,就連平板電腦智能手錶和筆記本也不見了。書房的門也是鎖着的,裏面有電話和電腦,她想打電話,但是卻進不去。
家裏空蕩蕩的,沒有人。
她環視一圈,終於明白過來了,自己這是被戰行川給軟禁了。
他可能是怕她跑出去,或者向外人訴苦,總之,他拿走了一切和外界通訊的工具,還把保姆給辭掉了,只留下她一個人。
意識到這一點,刁冉冉氣得全身顫抖,坐在樓梯台階上,想要打人。
她經歷了從憤怒到平靜再到靜下心來努力想辦法的全過程,就在她試圖直接走出家門的時候,別墅的門前傳來一陣車響,有人回來了。
刁冉冉急忙站起來,沒有走下樓,依舊站在台階上。
過了一會兒,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戰行川提着幾個塞得滿滿的超市購物袋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個人。
刁冉冉眯着眼睛看過去,這兩個女人一個是二十六七歲的模樣,一個是四十五六歲的模樣,後者和張姐年紀相仿,看樣子也是家政服務人員。
「裴小姐,你住樓上的客臥,王姐,一樓有傭人房。」
戰行川把購物袋提進廚房,再出來的時候,向這兩個女人吩咐着,她們立即點頭,叫王姐的保姆立即走進廚房,很快,裏面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她洗了手,馬上開始整理那些剛買回來的東西。
站在一樓客廳中央的裴子萱打量了一下,她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也知道這是戰行川和刁冉冉結婚之後的住所,難免心生好奇。
「好的,請你放心,戰先生,我會好好照顧戰太太的。」
她微笑着,輕聲說道。
裴子萱沒有想過,戰行川會讓她來這裏,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跟虞幼薇商量的,總之,她竟然同意了。
雖然有些奇怪,有些不安,不過,畢竟這是老闆的命令,所以,裴子萱還是跟着戰行川一起去了家政公司,重新雇了一個保姆,就是一起過來的那個王姐。簽完合同之後,戰行川告訴王姐,她的主要任務就是照顧家裏的孕婦,也就是他的太太,等孩子出生以後,他還會請專門的月嫂,不會增加她的工作量。
因為薪水很高,所以王姐自然一口答應下來。
「一日三餐做好,簡單打掃一下衛生,有任何事情,都要徵求裴小姐的同意。」
戰行川指了指身邊的裴子萱,冷聲吩咐道。
王姐愣了一下,按照她的想法,她認為家裏的那個孕婦才應該是女主人,應該聽女主人的。
「你聽到沒有。」
見她表情有些愣怔,戰行川不由得提高音量,大聲問了一句。
「聽到了,聽到了,我一定都聽這位裴小姐的。」
王姐不想丟了這份高薪工作,急忙應聲。
「這些日子,我不會住在這裏,這裏就你們三個女人住,需要出門用車,就和司機提前約好,有什麼事情你給我打電話。我大概每隔兩天回來一趟,需要什麼也提前告訴我,我直接帶回來。」
戰行川一邊說着,一邊看了看時間。
「知道了,不會有事的。」
裴子萱略一低頭,再一抬頭的時候,看見樓梯上似乎站着一個人,她頓時嚇了一跳: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為什麼之前她沒有看見。
她情不自禁地地後退了一步。
察覺到裴子萱的異樣,戰行川也擰着眉頭,回頭看了過去。沒想到,刁冉冉竟然醒了,正站在樓梯的台階上,默不作聲地看着他們。
他從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深深的厭惡。
他想,她一定是氣憤的。
但是同時,她也是無能為力的。出了這道門,她無處可去。刁成羲在中海的確還有幾處私人房產,但是大多閒置了很久,即便想要住進去,也要先打掃除塵,沒有三五天根本住不了人。何況,刁冉冉也沒有鑰匙。至於大宅,傭人和司機回老家的回老家,辭職的辭職,就算她回去了,家裏連口熱水熱飯都沒有,她自己能熬,她肚子裏的孩子也熬不了。
這麼一想,戰行川又放下心了。
「戰太太,你好,我叫裴子萱,我會照顧好你的。」
幾秒鐘以後,裴子萱穩了穩神,向刁冉冉客氣地說道。
畢竟,在這個家裏,這個女人才是名正言順的女主人,裴子萱不敢在明面上對她不尊敬。等戰行川走了,那就不一定了。
刁冉冉沒有理會她,好像根本沒有看到她一樣。
她走下台階,一直走到戰行川的面前,揚起手來,給他一個耳光。
只是,戰行川早有準備,這一次沒有被她打中。
「你太無恥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的手腕被戰行川牢牢地抓在手裏,掙扎了幾下,刁冉冉依舊動彈不得。
「沒什麼意思,想要你在家裏好好休息而已。反正也不用去公司了,就在家裏認真養胎好了,把孩子好好生下來,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
他平靜地說道,然後鬆開了她的手。
刁冉冉看了看戰行川,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裴子萱,她不認識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但是,她知道,戰行川把這個女人弄進家裏,一定不只是想要照顧自己那麼簡單。
很快,她明白過來了,這個女人是來監視她的,是確定她不會跑,不會鬧,不會出事的一個人,就像是監獄的監獄長一樣,把她當成一個犯人,小心看管。
「我不是你的犯人。你不能這麼對我。」
她尖聲大喊,退後兩步,只覺得自己被關在了一個暗無天日的監獄之中,無處可逃,插翅難飛。
「你當然不是我的犯人,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親。不過,你最近太辛苦了,因為娘家出事,所以情緒也不穩定,為了你和孩子的健康着想,我必須要你好好休息。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儘量不要外出了,另外,我也不想別人來打擾你。」
戰行川勾起嘴角,輕聲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