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刁冉冉懵了,就連一向鎮定的戰行川都懵了。
他本能地把她護在自己的身後,還和她一起向後退了幾步,距離溫逸彤和喬思捷遠一些,以免他們兩個情緒激動,傷害到別人。
要不是刁冉冉事先告訴他,說溫逸彤的孩子已經流掉了,戰行川還真的不敢相信,她現在已經神經質到了這種地步。看起來,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很大,也許她當初真的是一門心思想要嫁給喬言訥的,現在夢碎了,整個人卻不願意清醒過來。
「誰裝瘋賣傻了?喬思捷,閉上你的狗嘴!別以為你弟弟不在,你這個大伯子就能在我的面前耍威風!小心等喬二回來了,我告你一狀!放開你的髒手,少碰我!」
溫逸彤一點兒也不落下風,用力一甩,把喬思捷的手給揮開,她高傲地整理了一下頭髮。
轉過身,溫逸彤看向專櫃的導購員,厲聲道:「還愣着做什麼?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不出來我穿什麼尺碼嗎?快去拿,就是我剛才指的那兩件,都要粉色的!」
被訓斥的導購員立即去後面的貨倉拿衣服去了。
專櫃裏其他的幾個導購原本有心想要過來接待一下其他客人,但是看着溫逸彤的那副樣子,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敢過來招呼刁冉冉了,她們全都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好像是在看戲一樣。
「你真是瘋子!不可理喻!你的醜事我懶得張揚,我告訴你,從現在起,我不會再因為可憐你的父母而答應照顧你了!他們之所以可憐,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女兒,而你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他們不會教育!自己親手釀的苦果,那就自己咽下去!」
說完,喬思捷用力踢了兩腳地上的紙袋,很顯然,他真的是氣瘋了,根本不知道怎麼發泄|了。
如果這個世界的男人可以打女人,他發誓,自己早就把溫逸彤打死一百遍,既然她不讓他們全家人好過,那他也不會讓她隨心所欲!
紙袋裏面有空氣,喬思捷這一腳下去,袋子裏頓時發出好大的悶響。
巨響嚇了眾人一跳,別說距離最近的溫逸彤了,就連稍遠一些的刁冉冉都覺得,心臟砰砰直跳。
她不由得在心裏一陣陣苦笑,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怎麼自己每一次和戰行川出來逛街,都很少能夠買了東西就走呢?中海這麼大,可他們好像總能遇到熟人似的,而且都是一些不願意見到的熟人。
「反正我也沒有喜歡的,我們先走吧。家裏有好多衣服,隨便穿穿也夠了,不急着買。」
刁冉冉捂着心口,小聲地和戰行川耳語了兩句,想要馬上離開。
他也點頭,眼下的情況實在是太混亂了,就算溫逸彤是他的朋友,認識很多年,戰行川也覺得這女人瘋得不行,當眾耍潑,實在是太丟她家的臉。
或許,喬思捷有一句話真的說對了,那就是,她現在這個樣子,跟她父母太慣着她,有直接的關係。
「樓上也有女裝,我們換個地方看看。」
戰行川拉着刁冉冉的手,想要不動聲色地向門口走去。
哪知道,溫逸彤的眼睛尖得很,她其實從一進門就看到戰行川夫婦了,不過一直裝作沒看見他們似的,到現在才發作。
「喂,你們兩個,瞎了嗎?見到老朋友,一句話都沒有,這是打算裝不認識我們嗎?刁冉冉,你不認識我可以,這男的不是之前和你有過婚約嗎?怎麼,攀上高枝兒就得意了?」
溫逸彤一手叉腰,兇巴巴地問道。
關於刁冉冉和喬思捷有過婚約這件事,戰行川一向是比較排斥的,雖然他嘴上從來不說,但不代表他可以接受別人可以隨隨便便把這件事拎出來,當着他的面說一說。
「你到底想怎麼樣?自己不痛快,別拉其他人下水!」
戰行川擋在刁冉冉的前面,捏了一下她的手指,示意她不要說話,更不要動氣。
她立即明白過來,也就沒有開口,適時地裝一下柔弱,反正,有他前去衝鋒陷陣,就無需自己披荊斬棘了。
「我才沒有不痛快,我痛快得很呢!我馬上就要生下喬家的長孫了,到時候,誰敢讓我不痛快呢?」
溫逸彤得意洋洋地用手撫摸着自己扁平的小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在上個星期,她就因為滾樓梯而流|產了。
「恭喜你了。」
戰行川雖然明知道她是在妄想,不過卻懶得和她磨牙,直接拉着刁冉冉,從溫逸彤的身邊經過。
「聽說,你家快破產了?真有趣,你都嫁給這麼一座移動金山了,別說是一個刁家,就是一個希臘,他不是也能幫你們渡過難關嗎?還是說,你真的連娘家都不管了,眼睜睜地看着它倒掉嗎?」
溫逸彤見刁冉冉沒有理會她,直接把槍口對準了她,加大火力朝她開火。
戰行川一牽她的手,想要和她馬上離開這裏。
不料,刁冉冉輕輕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裏掙脫出來,徑直走到溫逸彤的面前,穩穩地站定,平視着她的雙眼,平靜地開口說道:「這是我家的事情,謝謝你的關心。雖然,我並沒有從你充滿幸災樂禍的語氣里聽出來什麼真的關心,就好像當初我並沒有從你的故作熱絡里體會到什麼真的友情一樣。」
她知道,溫逸彤一向都沒有瞧得起自己,如果說,她當初多少給了自己一些面子,不過是看在了喬言訥和戰行川的面子上。只是,在那個時候,溫逸彤並沒有真的想到,刁冉冉會成為戰行川的妻子,她和許多人都只是以為,戰行川多了個新歡而已。
此後,他們二人戀愛,結婚,令眾人大跌眼鏡,溫逸彤才慶幸自己當初押對了寶。
「到底是誰沒有真的友情?你明知道我喜歡喬言訥,你還一再地把他迷得暈頭轉向!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夫一樣不可以,你不懂嗎?再說,我哪一次開派對沒有叫上你,是你自己端架子,叫你十次只來三次罷了!」
溫逸彤怒不可遏,趁機說出自己對刁冉冉的不滿,的確,在兩個人還沒有撕破臉的時候,她的確三不五時地就邀請刁冉冉參加她的各種姐妹派對,做出一副接納她進入自己的小圈子的姿態。
而那個小圈子,對於很多女人來說,是擠破頭也擠不進去的。
「在你眼裏,那是友情,但是在我眼裏,那只是一群女人找一個機會,炫耀一下自己的行頭,再說說別人的八卦而已。那樣的友情只能建立在雙方都是有錢有閒,一旦我落魄,你就連多看我一眼都覺得髒了眼。就好比現在,因為我娘家的破產,你會瞧不起我,你會覺得我不配做你的朋友。這是友情嗎?不,這是牌搭子感情,缺了一手,就再叫一個過來,以免三缺一。」
說完,刁冉冉略一揚起下頜:「你說得沒錯,刁家確實是破產了,我不會用我丈夫的錢去貼補我娘家的坑。我沒有能力守住我的家業,是我無能,不用扯上別人。至於你,我感謝你當初的青眼,不過,就算你給我白眼,我也不會在乎。我們從來不是一路人,以前,現在,以後,大家還是各走各的吧。世上的路萬萬條,即便我的再窄,也不會搶了你的光明大道。」
溫逸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原本,她是想要借着刁家失勢這件事,當眾羞辱一下刁冉冉的,沒想到,自己反而被她羞辱了。
「誰和你是一路人!不要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
她軟|綿綿地說出來一句,顯然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氣勢。
刁冉冉沒有再理會她,和戰行川一起走了出去。兩人繞過專櫃,直接走到商場的電梯,打算上樓。不料,喬思捷居然丟下溫逸彤一個人,快步追了過來。
「怎麼了?」
戰行川微微蹙眉,不明白他跑過來要做什麼。
「冉冉,你家……你家真的……出事了嗎?外面傳言很多,可我不覺得是真的。」
喬思捷站穩後,喘着氣,皺眉問道。
刁冉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戰行川,小聲回答道:「情況很複雜,我沒法三言兩語和你說清楚。不過,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
除此之外,她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想說。
喬思捷知道她有苦衷,沒有再追問,只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主要是半天下來,快要被溫逸彤給逼瘋了。如果喬言訥再不回來,他真的怕自己也會狠下心來,一甩手,直接離開中海。
「言訥他……一直沒有和你聯繫過嗎?」
他艱難地問出來,其實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喬先生,請你自重。關於你弟弟的下落,我太太並不清楚,也沒有這個義務幫你查清楚!」
一直沒有出聲的戰行川終於按捺不住,冷冷地訓斥了一句。
喬思捷被他這麼一吼,潛藏的脾氣也冒了起來,他火大地回嘴道:「戰行川,你連起碼的禮貌都沒有嗎?我有和你說話嗎?」
兩個男人之間,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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