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幽閣灼熱的溫度令刁冉冉嚇得連忙縮回了手她沒想到就在自己發呆的功夫里戰行川居然發起燒來
他的臉紅得不正常不止如此嘴上也幹得起皮不時發出幾聲模模糊糊的囈語好像是正在做噩夢說胡話似的
她急忙從床頭的抽屜里翻找到小醫藥箱拿起體溫計給他測了一下
果然都接近三十九度了的確是在發燒
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這還是戰行川第一次有頭疼腦熱的症狀他的體質一向都很不錯幾次流感都沒有擊中他所以刁冉冉一直傻傻地以為他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會發燒感冒的人
沒想到這一有病就是來勢洶洶
她輕輕地推了推戰行川的身體想要把他喚醒因為他不停地發出聲音可她又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
他不醒
刁冉冉又加重了手勁兒然而依舊是徒勞躺在床|上的戰行川雙眼緊閉嘴唇乾裂臉頰紅透額頭冒汗口中不時地發出古怪的聲音那樣子看上去十分的可怕
她有些害怕想了想還是走出去去找戰勵暘夫婦
聽了刁冉冉的描述戰勵暘和王靜姝都有些吃驚他們兩個急忙上了樓
「勵暘你別進去了萬一是感冒傳染給你就糟了我和冉冉先進去看看」
走到臥室的門口王靜姝一把拉住戰勵暘低聲叮囑道
他點點頭止住腳步站在走廊上不停地向門內張望着也是在擔心着自己的兒子
王靜姝查看了戰行川的情況之後她的臉色看起來相當的不好
她本來就是個比較信奉鬼神之說的人再加上刁冉冉執意今天去掃墓兩件事一聯想王靜姝一口認定戰行川這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沾染上了導致中邪了
對於這種說法刁冉冉當然一百個一千個不樂意
「我們今天是去祭拜我母親其餘的地方都沒有去媽媽你的意思是就是因為去祭拜我母親所以行川被什麼纏上了嗎」
她雖然不敢聲稱自己是一個完全的無神論者可是對於王靜姝剛才說的那些話也做不到完全的苟同
見刁冉冉面露不悅王靜姝也只好收起自己之前的凌厲語氣放緩了聲調低聲道:「不說那些了我先下樓去打電話讓一個熟悉的醫生朋友過來一趟他現在這個樣子不適合再出門折騰了醫院裏的病人那麼多細菌更多還不如在家裏休息」
說完王靜姝徑直走出臥室
雖然能夠理解她是關心兒子才那麼說不過刁冉冉還是有些心裏發堵的感覺
她回頭看了一眼戰行川看起來他的情況確實不妙和一般的發燒似乎的確略有不同難道真的是在墓園裏撞邪了她不禁也懷疑起來再想到他甚至還見到了真正的刁冉冉心頭的不安愈發擴大了
王靜姝的動作很快給朋友打了電話然後又去指使着何叔趙伯等人去燒水家裏的上上下下頓時忙碌起來
似乎是因為戰行川的生病她把曾經的那種女主人的氣勢又不聲不響地找回來了
看得出王靜姝很享受這種感覺
刁冉冉靜靜地站在二樓的走廊上對於婆婆的發號施令並不阻攔對此她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反正這裏不是她的家不存在和婆婆爭搶女主人的地位她只是作為媳婦和戰行川在這裏小住幾日說到底不過是為了慰藉即將走到人生終點的公公
「你婆婆就是這樣的人如果她哪裏說重了話你別往心裏去」
戰勵暘悄無聲息地走過來在刁冉冉的身邊站定輕聲說道
他們都站在二樓一低頭就能看到王靜姝站在一樓正指揮着家裏的傭人幹這干那
她讓人把家裏重新消毒還打算把以前認識的一個風水先生請過來家裏看一看似乎認定了戰行川的發燒是因為他今天去了墓園帶回了什麼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
「不會我知道她也是因為關心自己的孩子」
刁冉冉笑了笑扭過臉去對着戰勵暘搖了搖頭
她本以為戰勵暘說完這些話就該走了沒想到的是他伸手搭在樓梯扶手上向下看了看頗為感慨地說道:「我年輕的時候一直以為自己能夠依從自己的心愿娶到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可惜靜姝的性格太要強其實她也沒有什麼錯錯就錯在我們不夠相愛現在我也沒有多少日子了我真心地希望要是哪天我不在了她也能找到個真正對她好的人兒女畢竟都已經長大了你們都有自己的生活……」
聽了戰勵暘的話刁冉冉一怔
這幾句話看似平淡但其中蘊含的信息量可是太大了
作為兒媳她甚至有一種自己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的感覺
幸好不等她說話醫生到了戰勵暘和刁冉冉的談話也立即告一段落他們迎上去請醫生來查看一下戰行川的病情
經過一番檢查他確定是發燒需要吊水
「可是他怎麼不醒啊」
王靜姝心裏認定他是中邪只不過礙於刁冉冉在場不敢再提
「多睡一會兒也好別擔心沒什麼的他要是醒過來說不定更難受等燒退了就自然而然醒了對了他嘴唇都裂口子了你們拿棉簽沾着水每隔一段時間就給他塗一塗比較好」
醫生叮囑道然後就去準備藥品去了
刁冉冉從小醫藥箱裏拿出棉簽坐在床邊仔細地給戰行川擦拭着嘴唇
很快一大二小三瓶藥吊在了床頭藥水點點滴滴地注入他的體內
戰勵暘拉着王靜姝走出去說不要打擾兒子休息他們留在這裏反而沒什麼幫助雖然不甘心可她還是被丈夫拽出去了
房門關上很快臥室里恢復了安靜
一開始戰行川還是不時地抽|動一下手腳嘴裏囈語幾聲二十分鐘以後大概是藥效開始發揮了作用他漸漸地睡熟了也安靜了下來
刁冉冉勤奮地幫他塗了幾次嘴唇眼看着他的嘴唇不再乾裂得像之前那麼嚴重她才放下已經有些酸痛的手臂
剛剛幫他把被角掖了掖她就聽見他低低地喊了一聲
雖然那聲音很低很低可是她聽清楚了他喊的是……薇
一個單音節然而刁冉冉就是聽懂了
即便是在生病的時候神志不清的時候他喊的也是虞幼薇的名字
真是諷刺啊
這算不算是他此刻的內心真實寫照呢他希望現在在身邊照顧自己的人是虞幼薇
可惜不是
一時間刁冉冉竟然感到哭笑不得畢竟她不能和一個生病的人生氣他現在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說夢話可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一陣陣的難過自己才是他的妻子而且正在懷|孕但他的腦子裏想的卻是別的女人
她有點兒憤怒
扔掉手裏的棉簽刁冉冉站起來打算出去走走
她走出臥室樓下隱約傳來王靜姝的聲音她還在那裏享受着高高在上的快樂而戰勵暘因為體力不支已經回臥室休息了此時此刻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刁冉冉吁了一口氣左右看了看朝走廊深處走去
走廊的盡頭是一間琴室
戰家的人其實沒有人會彈鋼琴她之前問過戰行川他給的回答是在家中準備一間琴室在外人看來是高雅的事情以免被人笑話他們是沒有文化的暴發戶
對於這個解釋刁冉冉覺得頗為好笑
正因為如此所以戰家的人很少出入琴室那裏幾乎是個被人遺忘的角落就連一向勤快的何叔似乎平時也很少往那裏走
她走走停停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走到了琴室門口
刁冉冉伸手一推琴室的門就開了
她探頭裏面很空只有一架算得上是九成九新的鋼琴果然家裏沒有人會彈再昂貴的樂器也成了擺設擺在房間裏白白落灰罷了
信步走進去刁冉冉站在琴室的地中央緩緩打量着四周
這裏安靜得令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她確定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甚至連傭人也不曾來打掃因為鋼琴的琴蓋上甚至已經落了一層不薄的灰
刁冉冉吹了吹上面的灰小心地掀起琴蓋
黑白琴鍵露出來她伸出手隨便按了幾個鍵立即有叮叮咚咚的聲音傳來
她小的時候曾經學過一點點鋼琴只是實在受不了練琴的枯燥和乏味於是哭着說再也不要彈冉天澤對她的疼愛近乎於溺愛自然也就不逼|迫她然而此時此刻她倒是希望自己真的能夠坐下來好好地彈一首曲子起碼能夠領自己的心情變得寧靜而淡然
剛要把琴蓋重新放下忽然刁冉冉眼尖地看到最旁邊的白色琴鍵上面似乎沾着一些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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