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沒錢,修屋雖沒從陳春花這借錢啥的,但老大忙前忙後的也沒得到個啥話,宴食從陳春花這借了錢不說,還受了委屈,更別說得到一句好話,那是委屈都受盡了。
等宴食過後,客人吃飽喝足走了,陳春花這才撈着歇。吳氏光是將那些零嘴兒換了,若是真硬氣,也將這十道菜給換了!秋菊是在邊上說道,陳春花聽着也是聽着,等忙活完,給了秋菊和二嬸子一人一份子菜,道。「今兒可是麻煩你們了,天色都晚了,明兒早再回去鋪子!」
「成,俺這就回去了,大嫂子你自個也悠着點,若是有啥事,來喊一聲,那嬸子再敢折騰你,俺們就不相信了,還能翻了天!」
陳春花聽了這話,直樂呼,點頭應道。「唉,曉得你厲害,快回去罷,二柱子這會子該是沒吃上!」
秋菊二嬸子一走,陳春花也是真累了,餓了半響還沒撈着吃的,從木蒸裏邊拿了一個饅頭咬在嘴裏,將院子裏鍋碗瓢盆都收起來。
吳氏吃了響午飯也走了,老二送她到了村口,打轉回來,老大和老三在他院子裏等他。
瞧着大哥和老三來了,老二也曉得他們是為了啥事,道。「大哥,老三,姨婆這事兒也不對,你讓嫂子別往心裏去!」
老大和老三聽了這話並未坑聲,老三站起身走到老二身邊,瞧着他道。「二哥,你是咋回事?不曉得為啥變成這般。你若是想另娶個媳婦,也成,為啥非得聽了姨婆的話娶秋兒表妹,俺也不是說秋兒表妹不好。你曉得姨婆今兒咋說俺媳婦的?」
老二搖了搖頭,道。「俺往回也沒動啥心思,這姨婆說道了,俺便應了,也不是非分出來不可!」
老大聽了這話,道。「難不成你還不想分出來?你娶了媳婦自然是你的,俺們媳婦自然是俺們的!」
「大哥,俺不是這意思,怕是分出來俺們三就給生分了!」
「生分啥,你屋裏是你屋裏。兄弟是兄弟。清實的很。」老大說着走了過來。道。「姨婆今兒說了媳婦,醜話都說盡了,俺媳婦還是那般大。擱村里誰不說道她的好,也就是你這般沒心眼。」
老二聽了這話,心裏對陳春花有愧,道。「這事兒都應了,還能咋辦!」
老大和老三見着老二這般,不覺的搖了搖頭,道。「你這心思也要穩當些,別見着啥就是啥,姨婆第一回來那日,媳婦去扯了料子給你整衣裳。趕着那兩日硬是給趕出來了,手指都戳破好幾個洞!
若是你念着她往回對你的好,別讓人欺了她,不說是不是看着往回是你媳婦的份上,就看在俺和老三的面兒,這事自個好好尋思尋思!」
老三是忍着性子沒冒火,不然的,這會子拳頭就該上了老二的臉,若是真打起來,老三較不過老二,畢竟老二進了衙門當差這般久,學了幾手在身。
「唉,俺曉得了!」老大和老三這是好說道,全是因着打小一塊長大,親厚的很。
老大和老三說完這話便回去了院子,剩着老二獨自在自個屋裏,空蕩蕩,心裏不是個滋味。想着往回回來,瞧着陳春花為自個歡喜的摸樣,這會子心裏倒是生出了一股懊惱。
就是老二懊惱後悔了又如何?事兒都定了,若是這個時候反悔,那得丟多大的臉?老二心裏這般想着,又想到了秋兒,一想到秋兒,心裏的懊惱便丟開了。
陳春花收拾好,端着木盆去河邊洗碗,在河邊遇上了荷花,荷花瞧着她笑了笑,道。「大嫂子,忙活呢!」
陳春花微微點了點頭,不怎的想應她。
荷花瞧着陳春花不想搭理她,也不說話了,等衣裳洗的差不多,這才道。「大嫂子,俺瞧着你屋裏響午那會,停了馬車,可是上回來的那嬸子?」
聽了這話,陳春花洗碗的動作一頓,瞧着她問道。「你咋曉得?」
「嗨,上回她來,上了俺屋裏說道了話兒,後邊又讓身邊的婆子來買了只雞!」荷花哪裏會念着那吳氏,可不是自個的娘成天的想着吳氏給她尋個好婆家。本就是隨口的話兒,自個娘還當了真!
荷花說道的話兒,陳春花便曉得吳氏那般說道,定是狗子嬸給她說道了啥,不然的還能那般理直氣壯的?
想了想,心裏就惱了,沉下了臉,瞧着荷花道。「荷花,你給狗子嬸說道一聲,若是往後再管不住自個的嘴巴,可得小心了,俺忍的一回是一回,怕是等哪次俺忍不住了,惹毛了,誰都攔不住,拎着菜刀上你屋裏可別怕呢!」
荷花一愣,想着陳春花萬般不會跟她瞎扯啥,莫不是因着自個娘說道的,惹了啥禍子?想了想,道。「大嫂子可會說笑了,這就兩步路遠的地兒,能折騰啥!」
陳春花笑了笑,沒說話,荷花是個明白的,這話聽了便曉得是咋回事。
荷花回到屋裏,狗子嬸便迎了上來,道。「上回來的那嬸子可是還在趙老二屋裏?瞧着走了沒?」
荷花瞧了自個娘一眼,將木盆一放,道。「娘,你省點心罷,大哥不在屋裏,這屋裏也就俺們娘女在,若是往後惹了人,蠻橫的可是要上門找事!」說完便進了屋。
狗子嬸沒聽明,趕緊跟了進去,扯着荷花的胳膊,道。「荷花,你說啥,是不是有人說啥了?」
「可不是呢,剛剛俺擱河邊洗衣裳,遇上了陳春花,她瞧着臉色不好,你上回給那嬸子說道的,怕是她屋裏給鬧騰了!」荷花說着,瞧了瞧自個娘眼,心裏也是擔心的很,自個大哥不在屋裏,要是真惹了人,鬧上屋裏來,擱村里家家戶戶哪個不惱她屋裏,折騰起來,他們只得拍手叫好,哪有人會來幫襯!
狗子嬸聽了這話,放開了荷花,幸災樂禍道。「鬧騰的好,就怕鬧騰的不夠!」
荷花聽了這話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怕惹急了那陳春花是沒好果子吃!
新屋宴食過去,離着初八也不遠了。修屋的錢,秋兒總的給了二十兩三錢,老大也是為老二打算的,屋子修好,花了十七兩銀錢,比起她那院子少了一兩多。
剩下的便五兩三錢給了老二,從陳春花這裏借的二兩銀錢,她也沒緊着讓他還。秋兒屋裏富貴,若是擱一般人家,五兩銀錢作為聘禮定是夠了。
宴食的菜錢,都是陳春花拿出來整,七七八八算起來,總的二兩多,也算給老二聽了,那零嘴兒的除去,算他二兩。
勞心勞肺那些不說道,都是自個屋裏的兄弟,老二是不是念着他們的情那是不曉得。
聘禮五兩銀錢定是不夠,老二託了媒婆去上門,秋兒屋裏在隔壁縣城,來回一趟要花上兩三個時辰。
老二心裏着急,吳氏先前讓他別憂心,但這聘禮就是走走過場也是要的。後邊吳氏拿了私房給老二借着,總的五十兩。
五十兩可是一筆大數目了,老二活到現兒還沒賺到過五十兩,秋兒上回拿出來的二十兩那是她平日裏私底下存的,一下子便拿了出來給老二修屋。
陳春花後邊曉得了,心想,吳氏是真的顧着老二,也不曉得她顧着老二做啥。
下了聘禮,媒婆第二日回來回話了,秋兒爹娘應下了,聘禮也收了,等着迎親的日子。
既然都定了下來,接着便要忙活。
吳氏倒是好,讓人做了新郎官的衣裳給老二,捎過來當天,在鋪子裏邊試穿上了。
陳春花想着她嫁過來那會,老大他們三去迎親,身上沒穿紅色衣裳,就是穿着最好的一身,光她也只是一身粗料子!
「哎喲,老二哥,這身可真喜氣!」秋菊瞧了,唏噓道。「那嬸子也是下了足本,讓老二哥這般有派頭!」秋菊說的這話帶着味兒。
老二不曉得是真沒聽出啥還是假沒聽出,笑着道。「咋樣?可成呢?」
「成,俊着呢!」陳春花瞧了半響,道。「衣裳也都送來了,姨婆可是說了別的啥?」
「姨婆說,那迎親的隊伍都請好了,等到初八早兒,便跟着一道過去便是!」
陳春花點了點頭,瞧向了老大,想着他和老三與她成親那會子也沒個好衣裳穿,道。「大哥,老二迎親那日,你和三哥可是要一塊兒去?」
「得去!」作為兄長定是要去!
「成,俺今兒晚上就將衣裳給趕出來,到初八那日,你和三哥也穿身好的!」
老二在邊上聽了這話,想着宴食那天老大給他說道,陳春花前兒做了衣裳給他,這會子心裏倒不是滋味了,回屋裏將衣裳換下來。
老二迎親的事兒,用不着陳春花操心,就連那宴食,吳氏也是讓人準備着,對上回她整的瞧不上,陳春花也省的,他們愛咋整便是咋整!
秋兒爹娘哪裏能瞧得上老二,吳氏回來好話都說盡了。秋兒名聲就是再不好,也用不着尋個鄉下的莊稼漢,着實不怎的滿意這趙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