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晚上,村子裏面大夥聚在一塊兒吃團圓飯,像今兒這般的,還真是往回都沒瞧見過!
二嬸子與着村子裏的好些婦人一道整晚飯,陳春花是沒顧得上這事兒,倒是打發了婆子去忙活晚食!
場地里生意沒忙活了,外邊村子的人得了空閒回去過年,陳春陽與陳春富沒緊着回陳家村去,也都挨着一塊兒吃個團圓飯!
「春花,來來,俺給你說道說道!」梨花見着陳春花來了,擦了擦手上的水漬,將陳春花拉到了一旁,陳春花疑惑的瞧着梨花,道。「二嫂,咋了?」
「上回不是跟你說道,這荷花和大哥的事兒,俺瞧着能成,荷花身子也都這般養着,人也不似往回那般清瘦!」梨花說着,笑了笑,接着道。「也就是挨着你上京城去了,俺擱屋裏也都想着他們倆的事兒,你猜咋的,上回俺託了荷花送物什給大哥,荷花遭着人說了閒話,大哥倒是給幫襯上了,你說,這事兒是不是得成?」
瞧着梨花笑的高興的摸樣,陳春花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道。「二嫂,若不然,這事兒你就給撮合成得了,眼瞧着就要大過年,趁着這高興日子給整整!」
「可不是呢,俺也是這般想着,還不得是找你說道說道!」
陳春花想了想,道。「二嫂,這事兒你還沒找荷花說道呢?」
「俺咋的找她說道呢,這不是等得你擱京城回來,俺還得和你合計合計呢!」梨花說着,嘆了一口氣,道。「大哥也不是那般人,說到底,李春雲也是嫁給大哥日子算不得短,前兒,俺聽人說道,李春雲給尋了個婆家。後邊緊着嫁了過去,大哥面兒上不說道,可不是心裏也不大爽快!」
「不爽快啥呢,李春雲都是給休了回去的婦人,她自是要嫁人,再說,大哥可不是也說上了姑娘呢!」這事兒沒得說道,陳春陽心裏不爽快,怕也是因着他自個的事兒,這人啊。還不都是這般!
梨花與陳春花說道了幾句。尋思着。將這事兒與荷花好生說道說道,成不成的,也總得說不是!
這會子荷花正端了菜上桌子,笑着進了廚房。瞧着梨花進來了,擱放下手裏的托盤,道。「梨花嫂子,你咋的還不上桌呢?」
「荷花啊,俺不着急着去吃,你可不是還沒去呢,可是勞累你了!」梨花說着走了過來,拉着荷花擱凳子上坐了下來,接着道。「荷花。你身子骨可是養的好,俺上回問了小郎中,他是說道,你這身子骨養着好的,你也莫着急!」
「唉。多謝梨花嫂子,俺不着急,這着急個啥,俺這般過活也樂得自在!」荷花心裏是真的沒啥想法子,她啊,就想着和自個娘擱屋裏好好過活,誰也礙不着誰,往年那日子過的,讓別人糟心不說,更是讓自個也糟心!
梨花聽了這話,不樂意的努了努嘴,道。「荷花,你咋能說道這話兒,你說道,你摸樣也不差着,人也手腳麻利,擱村里,哪個不說道你好呢,再說,往回的事兒也都是擱往回了,你也莫揪着擱心裏!」
荷花倒是有些心思,這梨花嫂子莫不是有啥事兒跟自個說道?平日裏也是說道話兒,也不會挨着這時候兒說道不是,想了想,瞧着梨花道。「梨花嫂子,你可是有啥事兒?」
梨花聽了這話,笑了笑,道。「你可真成,俺這還沒說道啥呢,成了成了,俺可是給你說道,不管的你應不應,也先莫着急!」
「成,你說道,俺聽着呢!」
「荷花啊,像你這般年歲,可是得緊着找個人家不是,話兒說道開些,你現兒年歲還成,總不得等着後邊年歲再大些再說人家不是,唉,俺也不說是為了你好,你瞧着俺大哥,咋樣?」
荷花聽了梨花的話兒,臉上一愣,見着荷花這般,梨花也是不曉得她咋想的,道。「荷花,俺就這般說道說道,你若是覺着瞧不上俺大哥的,俺也不說道你啥,莫往心裏去就是!」
「不不不,梨花嫂子,俺沒那意思,俺就是沒想着你還給俺說道這事兒,俺還能瞧不上呢,你也曉得俺這身子骨不好,先前便是因着這身子骨才給...」
梨花點了點頭,拍着荷花的手道。「俺曉得你也苦,身子骨也不個小事兒,也說不了大了去,瞧春花,她那身子骨的事兒可是急壞了自個,現兒不也是個做娘的人了,放寬心去,身子骨慢慢養!」
荷花聽着這話兒,眼眶一熱,想着往年沒出嫁那會子,沒啥愁的,後邊嫁了人,擱婆家也處的不好,休棄回來,自個娘也是個沒省的,大哥又犯了混事,給進了牢子,若不是後邊因着陳春花,她屋裏的日子咋的過活也不曉得!
「你莫哭,這都是好事兒,你若是不願的,俺也不說道,莫哭莫哭!」梨花也是瞧着荷花這般哭上了,心裏一急!
荷花擦了擦淚珠,哽咽道。「梨花嫂子,俺沒啥事兒,就是想着往回的事兒了!」
「唉,那就成,這事兒你可是應下?」
「俺...俺應下也沒咋的,怕是後邊給人嫌了!」荷花心裏是怕着這點兒!
梨花笑了笑,道。「嫌啥,你這般好的,那個沒眼的要嫌了你?俺先前也跟俺大哥說道了這事兒,你既是應了,回頭將日子給定了,過了年關緊着辦了!」
「這...用不着這般着急呢,也不曉得你大哥是咋的想,若是...」不等荷花說道完,梨花接着道。「放心着,俺大哥是喜着你,你想想,先前他不是上你屋裏去送了好幾回物什,你還真是以着是俺們喊他送的物什呢?」
說道起這個,荷花臉色微微一紅,倒是曉得這事兒,緊着天兒冷了,那日陳春陽送了布匹上她屋裏,她還問道着呢,他是說道,這布匹是梨花嫂子喊他送的!
「俺可是這般和你說道,俺大哥也是怕你不應這事兒,也不敢咋的與你搭話!」
兩人說了好一會子話兒,後邊二嬸子來喊人了,才緊着上桌去吃飯!
場地裏邊,這得了空閒停了忙活,傢伙物什都收了起來,偌大的屋子裏邊擺上了桌子凳子,坐滿了人,大夥說道着話兒,好不熱鬧!
陳春花與老大和老三帶着稻子和穀子一塊兒坐着,每戶人一家子坐一桌,不夠的再添,到底是和往回不同,現兒個個屋裏過活好了,也不緊着誰佔了誰!
「大夥吃好喝好,今年還是頭一年辦得團圓飯,望着來年大夥屋裏過活的更好,個個屋裏和和氣氣!」說道話兒的是老大,說完這話,響起一片叫好!
「老大哥,來來,趁着今兒這日子,俺們幾個大老爺們也得好生喝上才成!」憨子說完,便端着大碗酒朝老大走了過去!
「憨子,你也敢去和老大哥喝酒,可得悠着點,回頭怕是上不了自個屋裏的炕頭咯!」聽完大柱子打趣兒的話,憨子沒好氣道。「去去去,俺還能像你那般沒酒量!」
「咋的,這就說上了?」二柱子說完,手裏的大碗酒一揚,道。「老大哥,來,俺先干為敬,今兒喝也要喝高興!」
董娘見着幾個大老爺們都一塊兒去喝上了,也都挪坐到了陳春花那桌子,阿蓮嫂子她們幾個也都挨到了一塊兒!
「瞧,今兒這日子好,大夥也都圖個高興!」二嬸子說道着,伸手從文婆子懷裏抱了稻子,道。「娃兒長的好,可是開始餵糊糊吃了?」
「唉,吃糊糊,稻子和穀子喜着吃米糊糊!」
「說起來,這娃兒啊,瞧着瞧着就長大了,春花,你可是打算着啥,娃兒大了,可是請了人來教他們識字?」二嬸子說道完,笑道。「瞧俺這糊塗的,徐子可不是個大官兒呢,還用得着請了別人!」
陳春花倒是沒想這事兒,娃兒現兒還小,要說識字啥的,可得好幾年後了,也不曉得幾年後又是咋樣呢!
荷花瞧着那稻子還穀子憐人的摸樣,也是喜的緊,想着若是往後自個能生個娃兒該多好!
陳春花瞧了荷花一眼,道。「荷花,狗子嬸咋的沒來?」按理說,這般時候,狗子嬸定是會來!
荷花臉上閃過一絲愁,道。「俺娘這幾日身子不大舒坦,前一陣子着涼了,後邊去小郎中那抓了幾服藥吃,現兒擱床上也都起不來身!」瞧着自個娘成了那般擱床上躺着,她心裏能不難受呢!
聽了這話,幾個婦人點了點頭,難怪的,瞧着荷花這陣子臉色不咋的好,但說起這狗子嬸,也說不得別人說道啥,她往年那張嘴刻薄,生了多少事兒,現兒成這般,也沒人緊着她!
「荷花,俺屋裏還有些藥材,上回擱鎮上要鋪子捎回來的,用着治風寒好的很,回頭俺送你屋裏去!」荷花點了點頭,道。「多謝梨花嫂子!」
「謝啥,這藥材留着也都是留着,難不成誰還能有事兒沒事兒吃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