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俺明兒一早便去喊話兒!」老大說着站起身朝裏屋走去,半響轉過身朝着陳春花道。「媳婦,這事兒忙活起來可是為了啥?」
「能為了啥,俺們屋裏這般好過活,自是不能顧着自個,你想想,徐子現兒擱渡江忙活事兒,總不得瞧着那些沒了地兒住沒吃食的人去做些偷雞摸狗的事兒,橫死街頭呢!」
老大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當是做了好事兒,為祖上積德!」
「媳婦,歇息罷!」老三見着陳春花還在寫着啥,伸手拿住了她的手,道。「媳婦...」
陳春花定定的瞧着老三,她也曉得,老三因着徐子先前夜裏回來與她擱樓上歇息心裏不爽快,這事兒用不着老大說道,但她就是沒說好話兒哄着老三,他吃味歸吃味,但還有着其他心思擱裏邊!
說不問道,連着後邊幾日她真是沒問,老三倒是憋不住了,自個給陳春花說了心裏話!
見着媳婦這般瞧着自個,老三抓了抓腦袋,道。「媳婦,咋了,這般瞧着俺做啥?」
陳春花見着老大出來,朝他招了招手,三人都好生的坐着,陳春花這才開口道。「大哥,三哥,俺這費心思送糧食,多半也是為了徐子,裏邊的理兒,不說你們也清實的,倒是上回三哥跟俺說道,總覺着是欠了徐子的,就因他救了他一命!」
老三聽了這話,微微低頭,陳春花瞧着他這般,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道。「三哥,不管咋的說,那事兒過去總歸是過去了。若是你真覺着欠了徐子,不如往後一家子好好過活,這才是真真切切!」
「媳婦。俺曉得,但。俺總覺着有些話兒不好說道,他不是二哥,自是生分些!」
陳春花笑了笑,道。「三哥,你那點兒心思就別藏着掖着了,等徐子那將渡江水災的差事辦好,俺就與他好生說道一番。先前俺不說道,也是因着他才入了門,總得顧着點!」
她豈會看不出老大和老三那成日裏的不爽快,只是不說道罷了。徐子先前為了她做了好些事兒,這剛成親總不得偏頗了他!
老大和老三點了點頭,他們還以着這事兒自個媳婦拿不定主意,現兒才曉得,媳婦比他們倆都明着。也是為了屋裏人好生處着罷了,道。「媳婦,這事兒你給做主,俺們都聽你的!」
「那就成了,往後可不能這般甩臉子。你說道,外邊人不認得的人多了去了,誰跟你這般掏心窩的好?」陳春花這會子也想透徹了,有些話兒該說道還是得說道,但也不能提着勁兒來,總得過會子才成!
三人說了好一會子的話,老大倒是沒咋的,就是老三,總覺着欠了徐子一條命,心裏糾着,倒是他想多了些,徐子那般為人,定是不會拿了這事兒說道啥!
第二日一早,老大與村里十幾個漢子送了糧食去寥城,而等老大他們到寥城,百景早先就送糧食去了渡江,百堯後邊打發親信與老大他們一道送糧食去了渡江!
老大出門前,陳春花就交代了他話兒,將話兒給百堯說道一聲,百堯便緊着上了趙家村來!
這會子,老三領着六子順子,連着村里幾個大老爺們,挨個村子的去喊了話兒,收了好些糧食和銀錢,雖是不咋的多,但也算是好着!
等百堯來了,陳春花也修整好了自個行裝,百堯瞧着陳春花手裏拿着銅鑼,便道。「陳老闆,你這是?」
「先別問,上了馬車再說!」陳春花說完便上了馬車,百堯點了點頭,兩人去了鎮上,路上陳春花便與百堯說了自個的打算!
百堯一聽,道。「陳老闆可是覺着這般能成?」
「定是能成,等到了鎮上,便請鎮長出面,這般更是好些!」與百堯到了鎮上後,兩人上了鎮上屋裏去!
鎮長聽了陳春花這話兒,啥話也沒說道,便隨着陳春花出了門,才這邊六子和順子便早先去了鳳祥酒樓,與掌柜的只會一聲,這陳春花不是別人,往回可顧着他這酒樓,現兒又是春農之女,自是得二話不說的應下!
等陳春花、百堯與鎮長到鳳祥酒樓,外邊已是搭好了一個簡易的台子,路過的人都相繼圍了上去,也沒瞧出這是要搞啥名堂!
「各位父老鄉親,這位便是春農之女,想必大夥也定是有不少人瞧見過,沒錯兒,先前擱這清水鎮上開豆腐鋪子的,便是她!」鎮長率先走上台子,朝着下邊的人說道!
接着陳春花拿着銅鑼走了上去,手裏的錘子,噹的一下,敲響了起來,連着好些人聽着這聲兒都聞聲趕來,陳春花站在高高的台子上,清了清嗓子,道。「各位鄉親父老,渡江水災大夥可是聽說道了?」
「聽說道了!」陳春花說完下邊人便應了話兒!
陳春花點了點頭,接着道。「渡江水災,連着渡江臨近幾個縣城也都被淹了,現兒那些人吃不飽穿不暖,個個躺在街道上歇着,連那些不足月的娃兒,也是連奶水都喝不上!
大夥,你們可曉得,那些人為了一個薯瓜,打的頭破血流,更是為了搶人的吃食,成群結隊的偷搶,前年兒,俺那趙家村便給水淹過,比起渡江水災,更是算不上啥,渡江那塊兒,連縣城都淹了,更別說道有啥吃食,俺今兒跟這與大夥說道,也不圖個啥,俺就圖個良心,有口吃的給口吃的,總歸不會餓了自個屋裏人不是!」
「俺今兒還瞧見了趙老大拉了好幾馬車的糧食擱這兒過呢,問道他,聽他說道是送去渡江呢!」
「俺也瞧見了!」
陳春花瞧着大夥這般,道。「俺陳春花,大夥也該是曉得,俺不跟人佔便宜,今兒大夥若是想着可憐那些渡江的難免,便出手幫一把,也是做了好事兒,若是給的多的,俺便是將名兒給記下,回頭將名頭刻在好人碑上,讓大夥都曉得!」
「俺不圖那啥好人碑,就想着那些人可憐的緊!」婦人說道完,掏出了幾個銅錢擱放在六子的拿的木箱子裏邊!
有了這第一位,便有第二位,接着大夥都爭先恐後的來,這倒是是小鎮,給的最多的也不過是一兩銀錢,陳春花將好幾個給了一兩銀錢人的名頭給記了下來!當然,也有不少人,回去拿來了些幾斤糧食,玉米,白面,土瓜,都有,足足裝了一馬車還不夠!
百堯瞧着這般,皺了皺眉,雖說這法子好,可擱這清水鎮湊的這些,還遠遠不夠,陳春花豈會沒把握?
她這般做的原由很簡單,若是她沒估計錯,今兒下去便會有好些人上她屋裏來!
一直到響午,陳春花他們才回了趙家村,回去後,便將那些糧食都倒了出來,同樣兒的分到了一塊,隨後又將那些銀錢給清點了一番,總的不過是百兩!
百堯瞧着桌上擺放的碎銀銅錢,道。「陳老闆,這...」
「不急!」陳春花笑了笑,道。「清水鎮可不是有好些大戶人家買了地修樓房?自是有不少人是那些大戶人家的,聽了這信兒,豈能不說道?」
百堯一愣,道。「你竟是這般打算,可是想過他們不來呢?」
「如你所說,我便是聖上親封的春農之女,而此事也是渡江水災,說小了是水災,說大了,那可是國家大事,並且,此事也定傳開了,饒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也定會想着這點兒!」
百堯這才曉得,陳春花所說的那個好人碑是為何,原來如此!
不出所料,當日下午,上趙家村來的人,那是從未間斷過,從清水鎮來往趙家村的道上,馬車是一輛接一輛的排着隊來!
此番情形,將百堯再次震驚的半響,而陳春花此刻坐在門前記名頭,將那一家叫的啥名頭,出了多少銀錢,出的啥物什都挨個的記了下來!
不得不說,這些人既然來了,出手的定不會少,最少的也都是五十兩銀錢以上,一直到天擦黑,陳春花才罷了工,瞧着後邊沒人來了,這才收好了銀錢!
百堯今日倒是留了下來歇息,陳春花沒顧得上他,將銀錢好生算了一番,這一個下午光是銀錢便有八萬兩,白面上七百六十袋!
「陳老闆,不愧是陳老闆,你可真是那些難民的貴人!」百堯說道這話,絲毫沒覺着誇張,確實如此!
饒是他也做不到如此!
陳春花笑了笑,道。「還請百大少爺明日將這些糧食送去渡江,順道的,我三哥也去!」
「那是自然!」陳春花點了點頭,這些銀錢她還不能想着去買啥物什,糧食緊着有,若是成的,她還真是想去渡江一趟,但想了想,又覺着不成,稻子和穀子都在屋裏呢,她若是走了,稻子和穀子定是要鬧騰,娃兒這般小,她咋捨得!
春農之女,湊銀錢,為渡江賑災,此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傳的家喻戶曉,以春農之女的名頭確實是好!
這事兒若是換成那些地方官員,還真是沒人信着,陳春花能種稻子,又做風扇,粉條,啥的,曉得她名頭都佩服的緊,豈是那些地方官員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