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婆子瞧着珠兒道。「珠兒,這銀錢可不是俺要給你的,那是縣官爺發了話兒,你也曉得縣官爺這人也不得隨意的收了人物什!」
珠兒聽了這話,點了點頭,道。「縣官爺是個好官兒,俺們這些好百姓都念着他的好,想送他些物什還得往回捎錢!」
「你曉得就成了,銀錢收着罷,俺這陣子眼神不咋利索,若是你得空兒的,再給做幾身衣裳,瞧着天兒也要熱了,縣官爺往年的衣裳穿了好些年,得換換!」
「嬸子,這這...」珠兒針線倒是會些,但哪裏能忙活得出那般工夫來,若是這會子倒是有些像是搬起石頭砸自個的腳了!
也不管的珠兒應不應,大婆子真是將這事兒交給了珠兒,珠兒只得硬的頭皮應下,待大婆子一走,珠兒愁着去找自個娘!
老婆子聽了自個閨女的話兒,氣急敗壞道。「你說你做的好事兒,現兒可成了,大婆子喊你做衣裳,你咋忙活得出來,不說那料子,可不是俺們屋裏幾個子兒能買得上的!」
珠兒曉得這事兒得穿幫,急的原地打轉兒,道。「娘,咋辦,俺現兒咋辦,若是回頭大婆子問道俺拿衣裳,俺這...」
「莫急莫急,等會子,實在不成的話,你趕緊的收拾收拾回自個屋裏去,俺回頭與大婆子說道,你身子骨不咋的舒坦!」老婆子說完,拉着珠兒回了自個住的屋裏去,將傢伙物什收拾一通,道。「擱後邊門走,俺現兒去與大婆子說道!」
「娘...」珠兒哪裏想這般走了,道。「成,俺回去幾日。擱後邊再來!」珠兒似是想着了啥,便拿了包袱從後門走了,老婆子心裏作難。自個閨女咋那般沒腦子,整了整衣裳。這才去了大婆子那屋與她說道這事兒!
大婆子聽了,也沒不勉強,道。「珠兒身子骨不舒坦,便讓她好生歇着,倒是瞧着是個伶俐的姑娘!」
「唉,這昨兒就鬧肚子,剛那會子折騰的臉色都青了。這不,俺就緊着讓她回去了,也沒讓她往你跟前來打聲招呼!」
「沒啥事兒,回去便回去了。等身子骨好些了,再來便是!」老婆子說這話兒,大婆子倒沒覺着不對,昨兒也瞧見老婆子熬了藥湯給珠兒喝!
陳春花瞧着天兒要熱了,先前做了那身衣裳打發六子送去。便是為了這會子給徐子穿,緊着這陣子也給老大和老三做了衣裳,自個屋裏男人的衣裳,她甚少讓文婆子插手,她這針線活先前也算過的去。後邊受了文婆子的指點,也是越發的好!
天兒熱了,老大和老三這有得新衣裳穿,出去走着也體面,瞧了瞧老大和老三身上的衣裳,陳春花笑了笑,道。「可是覺着合身呢?」
「合身的很,正好兒!」聽着這話,陳春花高興,也不妄她這幾日的忙活,道。「先做了你們每人兩身給穿着,回頭等徐子回來,那一身也讓他試試,不曉得上回捎去的衣裳可是穿着合身!」
「徐子這陣子好似是忙活幾個縣城稻子的事兒,俺昨兒還聽人說道,瞧着徐子上他們那塊兒去瞧了!」老三說完,將衣裳換了下來,從搖籃里抱起了剛睡醒的稻子,道。「媳婦,俺們娃兒穿着這衣裳也方便的緊!」
陳春花笑了笑,道。「你和大哥先前不是說,不咋的好呢!」這娃兒穿的開襠褲,她可是費了心思的,自個在現代沒結婚更沒有娃兒,但她可是帶小表妹打小就帶着,可懂得不少!
「先前是先前,俺們不是沒瞧見過這玩意!」還真是沒瞧見過,小娃兒哪有穿開檔褲的,因着這般,帶娃兒也不容易,光是換洗衣裳都忙活不過!現兒屋裏日子過活的好,擱往回屋裏窮的,給娃兒穿的,來來回回就那幾件,也都是緊着,生怕個弄壞了,回頭沒得換洗!
陳春花點了點頭,這開襠褲,秋菊她們也擱她這兒討了法子去,做出來給自個娃兒穿,真是省事兒得很,光換尿布就成了,但也稍不注意的,娃兒就是穿的開襠褲,也給弄壞了!
徐子擱衙門一忙活就是小半月,寫了書信打發人送去京城,下午便緊着回屋裏來了,這會子屋裏也熱,用上了風扇,瞧着徐子回來了,陳春花站起身,見着他身上穿的便是自個縫的那件衣裳,道。「外邊熱的很,先洗把臉!」
「行!」
等徐子清洗一番,這才摟着陳春花親了親,陳春花推了他一把,道。「這大白天的,你可不嫌害臊!」
「害臊甚,都是在自個屋裏,摟着自個媳婦,難不成還能讓別人說道?」徐子想得緊,一手摟着陳春花,一手逗了逗搖籃里的稻子和穀子,道。「瞧着稻子和穀子越髮長的好看,何時你也能給我生一個?」
聽了這話兒,陳春花撇了徐子一眼,道。「沒正行,剛從外邊回來可是累的緊,上樓去歇息一會,等大哥和三哥回來吃晚飯!」
「聽媳婦的,我先上去歇會,換身衣裳!」徐子說完便上了樓!
老大和老三和帶着兩娃兒歇在樓下裏屋,若是徐子沒回來的,陳春花便隨着他們倆兄弟歇息,這徐子回來,陳春花自是要擱樓上歇息!
這般一來,也好着,畢竟娃兒這會子小,折騰人,得有人哄着顧着,請了奶娘來夜裏是不成,陳春花時不時擱外邊有事兒去了,便是喊了奶娘餵奶,一回生二回熟,白日裏沒啥事兒!
徐子上了樓,瞧着床上擱放着新衣裳,臉上一喜,拿起來好生瞧了瞧,隨後微微一愣,總覺着這衣裳跟自個身上的衣裳有些相似,後邊脫了衣裳,一瞧,還真是一般無二,就連袖口處的秀的字兒都一樣!
難不成這衣裳是珠兒做的?想着這般,心裏一冷,穿上衣裳下了樓來,瞧着正在哄娃兒的陳春花道。「媳婦,穿上那衣裳...」
不待徐子說道完,陳春花扭頭朝他道。「可是試了,覺着合身呢?」
「合身着!」徐子沒將話兒問出口,待老大和老三回來,仔細的瞧了瞧他們身上那衣裳,微微半眯着眼,這是怎的一回事?
徐子在屋裏也就歇了一宿,第二日便趕早的去了衙門,一到衙門,便找了大婆子問道,道。「大婆子,上回你說的那衣裳是珠兒做的?」
大婆子點了點頭,道。「縣官爺,可是有啥事兒?」
「珠兒人呢,喊她過來,我有話兒要問她!」徐子說着便坐了下來,手指擱桌上敲打着,臉色不大好!
大婆子還不曉得是啥事兒,見着縣官爺這般,就曉得,定是有事兒,道。「珠兒前些日子回自個屋裏去了,說是身子不大舒坦!」
「真是回去了?你喊老婆子過來!」大婆子應了話兒,急急忙忙的去廚房喊了老婆子來,老婆子問道啥事,大婆子也沒說道,心裏直犯嘀咕!
見着老婆子來了,徐子也不拐外抹角,道。「上回那衣裳真是珠兒做的?」
老婆子一愣,沒想着縣官爺找她來是問這事兒,整個人一愣,心裏發緊,瞧着縣官爺臉色不好,還是點了點頭,道。「是俺閨女做的!」
「老婆子,你擱衙門裏也忙活不少日子了,有些話兒該說定是得說道,若是讓我後邊查清實,可真是要落了罪名!」徐子可容忍不得有人算計到他頭上!
老婆子聽了這話,心裏沒底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磕頭道。「縣官爺,俺知曉錯了,那衣裳是夫人打發人捎來的,俺閨女上回瞧着那衣裳針線活兒好,便想着拿來學上手,沒想着給大婆子撞見了,這才撒了謊兒!」
大婆子擱邊上聽了這話,臉色徒然一變,道。「既是夫人打發人捎來的,你咋的不和俺說道,珠兒倒是好心思,讓俺撞見了,還跟俺瞎扯,俺就納悶着,你屋裏那般情形,咋能買得起那般料子,若是俺先前就給這般想着,還能讓珠兒那小丫頭給哄了呢?」
「夫人打發人捎來衣裳,是何時的事兒?」徐子聽了這話,心裏總歸是高興,但沒想着自個跟前的人起了歪心思,若不是他此番回去瞧見,沒忍住的問出來,自個媳婦怎的想?
「縣官爺上回出門辦事兒去了,後邊幾日夫人打發人捎來了物什,連着半月都打發人上衙門來問縣官爺上哪兒去了,怕是也着急着,這...俺也是老糊塗,忘了這茬!」
聽了這話,徐子瞧向大婆子,道。「將銀錢算於她,往後這衙門若是有着歪心思,都給打發出去,留不得!」徐子說完站起身走了出去,不顧老婆子在後邊哭着老臉縱橫。
大婆子瞪了老婆子一眼,道。「你說你都一把年歲了,這是要折騰啥,連自個閨女都管不住,擱衙門忙活是短缺你啥了?珠兒這心思,俺現兒倒是也明着了,她怕是也想眼巴巴的緊上縣官爺呢,也不瞧瞧自個啥德行,豈是能與夫人比得上的,就是夫人沒那春農之女的名頭,你可曉得這百姓城前後一塊最有名頭的是誰?」
老婆子搖了搖頭,道。「大婆子,你給縣官爺說道說道,俺想擱這人忙活,沒下回了!」
「成了成了,趕緊去收拾收拾回去罷,好在縣官爺也是個好人,夫人也不擱這塊兒,若是大戶人家,豈能這般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