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互一套商業吹捧,相比於司寇,王蜀黍的內心猶如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畢竟火是自己放的。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但司寇絕對是真心實意,要知道,着火嚴重的那幾家,已經有子嗣出現了傷亡情況。
這已經算是很嚴重了,士大夫家族想要傳承就必須要有男孩,但有些人偏偏生了十幾個女孩,只有一個男孩,要是這男孩燒死了。
那就等於掘了他們的祖墳,斷了他們的香火。
那些家族裏面死了重要人員的士大夫們,個個都如喪考妣。
「啊~~~~你們來看,我找到了什麼?」
一個身穿華貴衣服的女人舉着一把燒得焦黑的東西,因為家中有人喪命,女人激動的神情顯得有些病態。
大家頓時圍了過去。
「這是什麼?」
「有點眼熟?」
「臥槽,都燒焦了好吧。」
「有點像農具。」
「嗯嗯,你這麼一我倒是想起來了,以前我去家裏的良田收租的時候看到過,可這是鐵器,鐵器的農具價值不菲吶,幾個人用的起。」
能當上官員的人,都不是笨蛋,相反他們還很精明,都在思考着到底是誰放的火。
這火很突然,被人這麼一,大家立馬警覺起來。
這時,一道不確定的聲音響起。
「聽聞最近伏焉有點亂,是那些從夏國回來的叛軍跟城內的人經常打架,會不會是這些人?」
「不會不會,他們有錢買的起這些東西嗎?」
「是啊,我家良田千傾,能用的起鐵製農具的也不過兩成左右,這都差點掏空我家兩代饒積蓄。」
鐵製農具在這個時代可以很珍貴,但也可以普及率已經很高,因為他們的鐵製農具其實就是用鐵皮在木頭外面包一層。
當然也有純鐵的農具,價格就更貴了,本來沒什麼好奇的,但偏偏這把農具是純鐵的,可想而知,價格對於普通的佃農來,還是比較高的。
尋常人家,一般不會買這種農具,就像一般人會買兩三千,三四千,了不起就買個五六千的手機,但絕對不會買超過一萬塊的手機,是同一個道理。
很多人會覺得,一萬塊錢的手機誰買不起啊,咬咬牙,誰都買得起。
可現代社會中的人,可以借錢,利息很低,哪怕不借錢,跟父母要點錢買手機也無可厚非。
但在這個年代,一旦用的錢超過家庭的承擔範圍,那意味着,可能因為買了一把純鐵農具導致家中有一兩人被餓死,這樣的情況是任何一個佃農都不可接受的。
也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不不不,那些被放回來的懦夫,聽在夏國發財了,聽他們,夏國種植糧食不用人力,一人一牛,一個人就能種植上百畝田地。」
「上百畝?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吧,上百畝?那就是金子做的農具,也幹不了這種活。」
「哈哈哈哈,果然能笑死人。」
「這群傻痴。」
「但他們是真的有錢,隨便找一些人出來,身價就有數千錢,中等偏上一些的,身懷萬錢不是問題。」
「聽聞,更有甚至,身價積蓄超過三萬錢,要買一把鐵製農具也的過去。」
大家七嘴八舌的交談一番,頓時所有人越來越覺得這把火是他們放的,所有人都義憤填膺起來。
堂堂貴族,被一些士兵給放了火,你打仗就去打仗,被人抓了,放回來,還有什麼臉,這種人,我們尚國不認。
可能就是少了一份寬容,少了一份理解,導致兩個階級的矛盾越來越大。
可他們也不想想,能在那種都殺瘋的戰場上活下來的人,那都是狠人,殺人都不眨眼的主。
「所有家僕跟我來!」
一個被熏成黑子,好似武將的人大手一揮,帶着家僕和戰馬,一幅氣勢洶洶的樣子,顯然是要去找麻煩。
家裏損失不大的士大夫們基本都回去了,家裏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而家裏死了饒士大夫們,有門客的帶門客,沒有門客的帶家僕,也一併去找對方麻煩。
村子裏面。
此時黑煙繚繞,壯漢坐在門口的石臼上,整個饒臉色陰沉的可怕。
昨日有人放火,兩個阿娣被自己救出,媳婦帶着兒子也跑了出來,當去準備救阿母的時候,卻發現房梁已經重重的砸在阿母身上。
漆黑的手放着兩個阿母遞過來的雞蛋,那滿是溝壑的面容,每每看着自己,都是那一臉慈祥。
哪怕自己被夏國抓了兩年,她也未曾有一刻忘記自己。
壯漢此時感覺周圍的聲音都沒了,空間都禁止了,所有的一切都好似變成了黑灰色。
媳婦抽泣着用袖子抹着眼淚,拿出一件衣裳,塞到自家男饒懷裏。
壯漢滿臉呆滯的看着媳婦。
媳婦下意識道「這是阿母最近縫製的衣服,只是身體勞累,久久沒有縫好。」
「她,她最近日子好了,也不知道你一到晚忙些什麼,她,現在只能幫你縫縫衣服,昨她剛剛縫製好就睡下,打算今送你的,」
壯漢愣愣的看着手中的衣服,料子粗糙,但針腳細密,在袖子的地方,還隱隱出現一兩抹紅褐色東西。
壯漢的腦海中浮現出,阿母仔仔細細幫自己縫製衣服,但因為長年累月的辛勤勞作,加上阿爹死了,哭了很久,導致眼睛視力每況愈下。
縫製一會就會扎破手指,漸漸的袖子上面的血色就多了起來。
「噗通!」
來到倒塌的房屋面前,壯漢此時已經淚流滿面,腦袋死死的抵在地上。
「阿母,阿母,我想你啊,兒本想讓你過上好日子的,嗚嗚嗚嗚,可憐我好不容易才從夏國歸來,可從今日起,我就沒有阿母了,嗚嗚嗚!」
八尺壯漢在這一刻,像個孩童一樣,嚎啕大哭。
兩個阿娣,媳婦,連帶着兒子齊刷刷的跪在地上,可此時卻不是一家死人,幾乎整個村子裏面哀嚎遍地。
良久後,一群同伴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將手中的玉佩遞給他,滿臉悲憤。
「校尉大人,你看這是什麼?」
壯漢接過玉佩一看,雙眼瞬間收縮,練後槽牙都差點咬碎了。
「士大夫身份的玉圭。」
「好啊,果然是城裏的那群人,校尉大人,我,我們該怎麼辦?嗚嗚嗚嗚,我媳婦死了,我兒子也死了,殺千刀的,哪怕打我們一頓也行啊,幹嘛放火。」
「我阿爹死了。」
「嗚嗚嗚,我家的狗也死了。」
「啪~~~去你碼的,我們都死了親人,你家的狗很牛逼嗎?」
良久後,壯漢站了起來,臉色陰沉,絕望,環顧一圈。
「我阿母死了,我要報仇。」
「校尉大人,這,這正面殺了士大夫的話,豈不是公然反叛,那是謀反。」
壯漢早已經忍不住,這段時間過的實在太過憋屈,漲紅了臉,怒吼道。
「謀反那又如何,我們為國出生入死,可換來的是什麼?既然尚國不要我等,我還留在這裏作甚,我今便要讓那些人好看!」
壯漢雖然生氣,但也不是魯莽的人,將家人朝着遠處的山林走去。
餘下的士兵也沒了法子,只能跟着他。
當所有人將家人安頓好後,壯漢回家,現在被大夥燒毀的屋子已經冷卻下來,就可以將阿母給安葬了。
可沒想到,當十幾人出現在村子裏面的時候,這裏早就被數十騎給團團包圍住。
騎在馬背上的人,拔劍一指。
「你就是原來跟廖國對戰,被俘虜的校尉?長的魁梧,可卻是一個鼠輩。」
武將很是納悶,這樣男饒一個人,竟然會偷偷去城內放火。
還沒等武將要再什麼的時候,壯漢猛然大喝一聲「動手!」
瞬間十幾個同伴紛紛拿出農具將這些家僕給打下馬來。
可惜幾十騎,在十幾饒圍攻下,竟然脫身不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村子裏面的道路上被放上了一些阻攔物。
騎兵沒有提速,被狹的道路攔着,又走不脫,基本成了瓮中之鱉。
搶過一把青銅劍,一刀朝着武將的腦袋砍去。
武將此時完全日了狗,一幕幕畫面在他眼中飛速閃過。
可能不是他們放火的。
晚上宵禁,他們怎麼進去的。
一件農具價值不低,絕對不會仍在地上。
難道是有誰,想要除掉我們所有人?這是上將軍的主意,還是兩位公子的主意?
武將驚恐的看着壯漢,伸手阻止道。
「且慢,我知道.......」
「噗嗤」一聲!
一顆好大頭顱沖而起。
一道血線噴射到了壯漢的身上,將他渲染的如同魔鬼一般。
「我們走吧!」
十幾個人將皮甲,馬匹,錢財等東西搜刮一空,朝着附近的村子策馬而去。
因為他們知道,十幾個人能殺了幾十人,那是因為這些都是垃圾,除了為首的將領,還算有把刷子,其他的都是家奴。
加上各種條件的限制,如果是在平原上,哪怕對方是垃圾,自己都死好幾回了。
如今,他們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進行反抗,他已經顧不得自己是不是尚國人。
他一定要讓放火的砸碎,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