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電話的那一刻,燕山亭的心情激動又複雜。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這幾天翻看了幾次手機,每一次鈴聲響起都期待着能是那個人的來電。
手機放在耳邊,聽筒里傳來淺淺的呼吸聲,沒有人說話,燕山亭心跳動的很快,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緊張的心情伴隨着呼吸聲逐漸平靜了下來,他們誰都沒有先說話,但是燕山亭知道,那個人就是妖寂。
冬季早晨十點的景城,天色有些昏暗,伴隨着烏雲壓頂,看起來似乎要下雨,即使是這樣也沒辦法動搖燕山亭激動的心情。
微風吹動他的衣角,長久的沉默以後,他終於忍不了,嗓音磁性舒緩,輕輕喚了一聲「妖妖」
清澈的少年聲音壓低以後帶上了似水般的溫柔寵溺,像是被他護在心上疼愛,聽一聲就忍不住軟了骨頭。
電話那頭的妖寂此刻身在空中,整個人如輕燕一般向着妖目亭略去,本來是給他一個驚喜,聽到他的聲音,妖寂也忍不住,輕聲說道「山亭,等我」
燕山亭站在青石階梯的欄杆邊,看着遠方勾唇笑道「好,我等你」
沒隔多久,少女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山亭。。。」
燕山亭猛的轉過身。
離他三格台階的位置,妖寂穿着杏色大衣站在那裏,長發披散隨風而盪,乾淨明亮的眸子看着他是滿滿的微光和笑意,仿佛可以倒影星辰大海。
他們沒有分開很久,但是這一次見面卻像是跨越了山水星河。
燕山亭喉結滾動了幾下,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是要將她的模樣刻入腦海里。
妖寂看到他呆愣的模樣,笑容輕淺,說道「我回來了,山亭!」
樹影婆娑,燕山亭抬腿往上而去,下一秒他來到妖寂面前,伸出手將她緊緊的抱進懷裏。
緊緊的抱住,力氣大的幾乎要將她揉碎。
妖寂被抱了個滿懷,嘴角依舊帶着笑,臉埋在他懷裏,只聞到少年周身的淡淡檀香味,那讓人安寧沉迷的味道。
只有回到他身邊,這樣被他抱着,妖寂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被填滿了。
她聽到燕山亭靠在她耳邊,開始出現在電話里那清澈的聲音變得低沉,似乎還有些委屈「你別走了,我等你回來,什麼都聽你的。。。」
那樣的聲音讓妖寂止不住的心疼,難道是因為自己又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所以很害怕嗎?
燕山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妖寂不在他身邊的時候,天塌了他都能抗,而且毫不費力,面不改色。
可當他見到妖寂,心裏卻只剩下脆弱和敏感,那些情緒幾乎是一瞬間充斥着他的神經,完全忍不住。
也許正是因為太愛,怕她離開後再也不回來,所以才會這么小心翼翼。
妖寂揉了揉他的頭髮,道「山亭,我回來了,再也不走了」
聽到少女溫柔的充滿安撫的聲音,燕山亭的情緒逐漸冷靜下來,抱着她細腰的手微微鬆了松,似乎是怕弄疼了她。
是的,妖妖回來了,她還是她,從未改變!
燕山亭說「歡迎回來,妖妖」
幸好,你回來了。。。
妖寂閉着眼睛靠在他懷裏,感覺到他情緒穩定了,有些愧疚「讓你擔心了,以後不會了」
她這麼喜歡他,怎麼可能忍心讓他難過。
燕山亭沒有說話,他不在乎她的道歉,他只想她能陪在自己身邊,除此以外他什麼都不在乎,如果有一天妖妖不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半晌,燕山亭又想起了什麼,鬆開她,問道「這幾天你去哪了?」
他手指拂開她臉上的髮絲別在耳後,動作溫柔的不像話,他清澈深邃的桃花眼足以讓妖寂不計後果的奔赴一場為他而死的滅亡!
「只是有些事所以離開了」妖寂看着他的眼睛,說道「不過再也不會有這種事了,我會一直陪着你,永遠。。。」
哪怕最後的結局是死亡,我的靈魂也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永生永世,直到你再次有了愛的人。
聽到她的回應,燕山亭卻總覺得她說的有些奇怪,像是在交代遺言。
溫熱的手指輕柔的撫着她的臉,燕山亭說道「你說過的事不可以不做數。。。」
妖寂盯着他一開一合的唇,大腦忽然湧起一抹怪異的想法。
想親他。。。
她這麼想的,便也這麼做了。
纖細的手指抬起拉住他衣襟,燕山亭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只順從的配合她,少年身長玉立,一米八幾的身高完完全全將妖寂籠罩在懷裏。
下一秒,她抬起頭,吻住他的唇。
她的唇很涼,幾乎是沒有溫度的,但很柔軟,燕山亭被她的主動驚的愣在原地,漂亮的桃花眼裏閃過一抹始料未及的錯愕。
少女身上那清冷溫和的味道在一瞬間竄入他的大腦,迷了他的心智,恨不得一輩子就這樣過了。
回過神來以後,一把扣住她的腰,將她抱在自己懷裏,毫不顧忌的加深了這個吻。
被人反客為主,妖寂有些迷茫,等一下,她不是攻嗎?怎麼變成被攻的了?
於是一生要強的妖妖開始了自己並不具有威脅力的反攻。。。
當然她最後還是沒有成功,而且還是被燕山亭一路抱下山的。
坐在車裏,妖寂的臉還帶着微紅,一雙柳葉眼原本是帶着怒氣看向燕山亭的,結果裏面卻不經意的帶上了如水般的柔。
她沒表情的時候僅僅只是站在那裏,渾身的氣場就仿佛天上的仙,清冷出塵,可當她愛上了一個人,她甚至還有點小孩子氣。
被她眼眸含水的一瞪,不僅沒有威懾力,反而更加勾人了。
燕山亭心跳快了一拍,修長的手指擋住她的眼睛,嗓音低沉沙啞的道「妖妖,你在這樣看着我我真的就忍不住了」
妖寂「。。。」
呵,男人。
離開妖目亭不遠,妖寂靠在車上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半山腰的紅木閣樓。
那一眼隔得很遠,憑藉妖類特有的視力,她看到了那個站在窗邊的白色身影,微微一愣。
斂未?他怎麼會在妖目亭?
白色襯衫的少年溫潤眼裏帶着化不開的冰冷,讓妖寂心裏沒由來的一緊。
那個目光真是像極了司命。。。但是為什麼會有些悲傷?
妖寂不明白,也不會明白。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