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安靜極了,只有吊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江洋與葉文靜對視片刻,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良久,兩個人展開了一段語速極快的對話。
葉文靜道:「你是在質問我嗎?」
江洋道:「你覺得呢。」
葉文靜道:「你認為我知道什麼事情但沒有告訴你,對嗎?」
江洋看着葉文靜:「你知道什麼事情是否願意告訴我,並不是你必須盡的義務。」
葉文靜目不轉睛的看着江洋:「你是在跟我生氣嗎?」
沉默。
兩秒鐘後,江洋開口道:「是。」
葉文靜起身:「我可以離開。」
江洋道:「沒人讓你離開。」
葉文靜看着江洋:「你話里的意思,就是讓我離開。」
江洋起身:「我只是想知道你還知道什麼,這個問題有那麼尖銳嗎?」
葉文靜道:「你明知道我知道的那些東西我並不想讓你知道,你這樣跟我對話還有意義嗎?」
「所以。」
江洋看着葉文靜:「你這幾年跟我在一起,都是在演戲嗎?」
葉文靜看着江洋,並沒有回答。
「所以跟以前一樣,你接近我都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對嗎?」
江洋一步步上前,看着葉文靜:「你每一次接近我,跟我的每一次對話,直到我們在一起多年,直到現在,你都從未真正的走近我,依舊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對嗎?」
房間裏非常安靜,滴答滴答的吊鐘聲仿佛變的很大。
「你呢?」
葉文靜抬頭看着江洋:「你每一次接近我,跟我的每一次對話,直到我們在一起多年,直到現在,你不也是把我放在一個利用的位置上度過的嗎?」
「在你心裏,你跟我走近了嗎?」
「你給我機會讓我真正走近你了嗎?」
葉文靜與江洋面對面站着,身高差讓她顯得愈發的嬌小,抬頭看着江洋,目光堅定而倔強。
這一刻,身高的差距讓葉文靜看起來有些可憐。
「你說我對你有秘密,有事情沒有主動告訴你。」
葉文靜依舊看着江洋,淡淡的道:「那麼你有秘密嗎?你把你的一切都告訴我了嗎?」
兩人目光如炬,彼此盯着對方的眼睛。
幾秒鐘後,江洋重新坐了回去,倒茶,喝茶,不再抬頭,不知想些什麼。
葉文靜拉開門,轉頭給了江洋一個側臉:「我把爺爺和葉文青丟到一旁陪你來到這裏,他們到現在究竟是死是活我都不清楚。你說我現在陪着你是故意接近你,利用你,那麼我的代價也太大了。」
江洋靠在沙發上:「你們葉家做事,不一直都是這個作風麼。」
「嘩!」
話音未落,滿滿一茶壺的茶葉水直接潑在了江洋的臉上。
葉文靜重重的把茶壺放在桌子上,摔門而出。
「嘭!」
關門聲巨大,外面的王炳嚇了一個哆嗦。
王炳和幾個士兵莫名其妙的站在那裏剛好擋住了葉文靜的去路。
葉文靜面無表情:「滾開。」
王炳一怔,隨後快速揮手:「讓開讓開,快給姑奶奶讓開」
戰士們迅速躲到一旁,葉文靜的面前很是寬敞,沒有多言,大步離去。
王炳迅速回屋查看情況,眼前的一幕直接把他驚呆了。
只見江洋如洗臉一樣,用右手從上而下在臉上擼了一把,嘴裏吹出了一片茶葉,白色襯衫上斑斑點點,已經濕透了貼在身上。
「江江先生。」
王炳結結巴巴的道:「這是這是新型美顏保養的方法吧,挺別致啊」
江洋脫掉外套,用毛巾在臉上擦了擦:「你要不要試試?」
「不了不了不了」
王炳的頭搖的如同撥浪鼓:「這麼貴的龍井洗臉,我可保養不起。」
江洋眯起眼睛看着王炳:「王炳。」
「哎。」
王炳應聲。
江洋轉身:「你大概多久沒挨過揍了。」
「呦,那可得有一段時間了。」
王炳一邊回憶着道:「自從離開部隊後到了石山,也就東哥偶爾揍我幾次,再後來去華洲了,就連東哥也沒揍過我了。算下來,至少也得有個七八年沒挨過揍了。」
江洋活動了下手腕,朝着王炳走去:「懷念那種感覺吧。」
王炳看着天花板:「挺懷念的。」
話剛說完,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王炳回頭一看,江洋已經挽起了袖口走到身邊來了,嚇的媽呀一聲直接跳開老遠。
「不懷念,不懷念!」
王炳道:「江先生,挨揍有啥懷念的,我說錯了!」
說罷,拉開門直接跑了出去。
江洋看着關上的房門,這才把袖口放下,用毛巾擦了擦頭髮,回到辦公桌前坐下。
右手握在電話聽筒上,想了想,還是拿了起來。
迅速撥通一個號碼。
「這裏是1號,給我接256。」
江洋對着電話那頭道。
這是太平島與湄港之間的內部線路電話,每一個辦公室和重要的人員都有自己的編號,1號是江洋辦公室,2號是徐志高辦公室,3號段玉生,4號祖勝東,包括湄港各軍署、警署、交通署等各有自己的內部編號,所有線路撥通後到達衛星頻道中轉站,然後由中轉站進行轉接。
而256號,正是鷹眼部門最高指揮部高華辦公室。
按部門級別與職位來說,高華理應排位靠前,但由於部門的特殊性與保密性,鷹眼部門指揮部辦公室的編號每天都是有變化的,且1——10號轉撥到任何一個頻道,每天的號碼都是不同的。
由此可見,陳佳聰在三年前做出的一套內部通訊系統的保密工作有多麼牢固。
大約十秒鐘左右,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響。
「我是高華。」
高華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江洋道:「葉宏章和葉文青現在什麼情況了。」
高華回應道:「兩人這些年都在澳洲,葉宏章已經離世,葉文青幾乎整天在澳洲的別墅里開派對。據我們的人回應,葉文青近期在秘密接見一些人,接見時間幾乎都是在夜裏凌晨,在他那個肉色派對的掩蓋下悄悄進行。」
「都見了哪些人。」
江洋道:「見了哪裏的人,什麼樣的人,那些人是做什麼的,最後又回到了哪裏,我全都要知道。」
高華應聲:「明白,我立刻去查。」
「海底基地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江洋點燃一支煙,淡淡的問道。
「放心吧江先生,都安排好了。」
高華道:「魚餌已經灑下,就看它上不上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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