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晴空萬里,艷陽高照。
花府後院的巨大泳池邊上,遙遙望去可以看到海邊的浪花在翻滾。
這是一處把大自然和住宅融為一體的藝術構造。
紅黑色服裝的非洲保鏢站成一排,時不時的警惕張望。
祖勝東和板寸與那些保鏢對立站着,把弄着手裏的槍械。
最中央處,有兩個正在談話的男人。
由於保鏢們離的遠了,似乎並不能聽得見他們在說些什麼。
「我來是想提醒你。」
江洋放下啤酒,臉上不再有嬉笑之意:「這次我留在東南亞所做的一切事,你不要給我添亂。」
花有道輕笑一聲,笑意很濃,嘴角似乎要咧到後耳根。
顯然,????????????????他對江洋的話嗤之以鼻,甚至覺得好笑。
「在山溝里種罌粟也好,弄成白粉往外賣也罷。」
「這些是你的事情,我絕不插手。」
江洋看向花有道:「但藍鯨跨國投資公司跟境內的藍鯨集團是兩個概念,這牽扯着我在整個東南亞地區的商業佈局,並且它打開世界貿易通道的重要途徑。」
「其中,境內的不少領導都在關注這些事情。」
江洋微微蹙眉:「東南亞地區是華夏與北美貿易的緩衝帶,它不僅僅在貿易上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花有道,你不是傻子,所以你應該清楚我說的重要作用到底是什麼。」
花有道嗤笑:「跟我有吊毛的關係。」
說罷擰開啤酒,仰頭喝了一口道:「江洋,在我印象里,你並不是那種趨炎附勢的人。什麼狗屁領導,又或者是那些軍閥和財閥們,你應該不屑一顧才對啊。」
「生死看淡,不如就干。」
「天老大,你老二,閻王爺來了都得揪下一把鬍子才能走,這才是你江洋的性格啊。」
「怎麼。」
花有道冷哼一聲,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洋:「現在改套路,知道討好領導了。」
「還有啊。」
花有道蹙眉:「我記得你挺討厭境內的,並且不止一次說出來那裏的人性卑劣,要麼就大失所望之類。在我看來,你恨不能不是華夏人一樣。怎麼現在突然變了,成了境內那些領導們的狗腿子了?」
江洋擺弄着手裏的香煙盒,低頭不語。
花有道看着江洋:「你和葉文青的事情我知道,而且全程都在後面關注着。」
「你,約德爾巴頓,葉文青,四大糧商,以及那些從北美聞着騷味過來的財閥們,這回都是損失慘重,對吧?」
江洋依舊沉默。
花有道嗤笑:「知道我當初為什麼從京都離開嗎?」
江洋抬起眼皮,看着花有道。
花有道道:「因為那個地方不允許有人變的有勢力。」
「勢力。」
「懂嗎?」
花有道挑眉:「你可以賺點錢,發點小財。但是你記住了,大頭永遠都不可能被你一個私人企業賺走,哪怕你聰明絕頂,哪怕你的智慧無與倫比,沒用的。」
「????????????????沒有用。」
花有道搖頭:「當一個人有了足夠的錢,那麼身邊圍繞的人就會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那些王八蛋都想親近你,所以你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勢力。」
「錢多了幹什麼呢?」
「你得有人。」
「有武器。」
花有道伸出手指:「有人脈,有世界各地的資源,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保護住你的財產,或者是賺更多的錢。」
「於是麻煩就這樣來了。」
「一旦你有了這些,就等於你有了勢力。」
「勢力這種東西一旦被定了性,你是要有滅頂之災的。」
花有道嘴都笑歪了,盯着江洋,右手抹了一下脖子:「你也怕。」
「對嗎?」
花有道抬了抬頭,有些挑逗意味的看着江洋:「所以你早早的就弄了個什麼紅星公司,又在國外搞了個黑鷹保全服務公司。說白了,就是想着有一天出事的時候,能儘可能的找一點安全感。」
「其實你心裏清楚。」
「你比誰都清楚。」
花有道看着江洋的眼睛:「當他們真的想弄你的時候,你的這點人和武器,根本不夠看。」
「所以當你和葉文青的錢財半路被截胡的時候,知道是誰截胡你的時候,你也跑了。」
「因為你知道,你在那個地方已經混到頭了。」
花有道指了指天空,笑道:「再混下去,也不過是慢慢朝着傀儡衍變的一個過程罷了,你成不了氣候了。」
「給你脖子上扔個項圈戴上。」
「你只能汪汪叫。」
花有道笑的很開心:「對吧,江老闆。」
看着不斷挖苦諷刺的花有道,江洋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
「這位小同志。」
江洋嘆息,有些遺憾的看着花有道:「你的這種思想,很不端正啊。」
花有道翻了個白眼,低頭喝啤酒。
江洋道:「你想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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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有道挑眉,聳肩搖頭:「並不。」
江洋道:「我現在有20輛阿帕奇武裝直升機,而你只配花高價才能弄來四架別人淘汰的劣質機。」
「我有3500個不亞於特種作戰????????????????部隊的兄弟,而你只有一幫被酒色抽乾身子的小馬仔。」
江洋伸出右手,豪氣雲天:「在整個東南亞,我去任何一個國家的首府,他們都要鋪紅毯,士兵們列陣歡迎,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而你,只能偷偷的在這裏和他們的所謂領導人幽會。」
「可憐的藏着,躲着。」
江洋看着花有道:「我相信如果有一天他們的國家強大了,那麼你圈養的這些人第一件事最希望做的,就是忘掉你。」
「如果。」
「我是說如果。」
江洋半靠在泳池邊上,淡定的道:「當東南亞這些小國找到了賴以生存的根本,走上了正道。」
「那麼我相信他們絕對不會允許你的存在,甚至會爭先恐後的把你藏起來,埋起來。」
「埋到地底深處,遠離陽光,遠離空氣,遠離這裏的所有人。」
江洋盯着花有道的眼睛:「因為在他們心裏,你就是那麼一個見不得光的東西。你是骯髒的,令人不安的,甚至會讓他們覺得你很危險。」
「他們只不過是想從你身上得到某些東西而已。」
「可你有沒有想過,你能給的那些東西,似乎隨着我的到來,正在一點點的失去。」
江洋放在嘴裏一支煙,低聲道:「如此大的差距,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花有道眯着眼睛看着江洋。
良久。
花有道眉毛動了動:「現在,我有點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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