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辦公室內。
江洋有些吃驚的看着門口的女子,半天沒回過神來。
板寸回頭,幾乎脫口而出:「大侄女!」
說罷起身朝着司沐走去,仔仔細細打量了一圈,從頭到腳認真看了一眼,感慨:「你把臉洗乾淨了,再穿上衣服,我險些認不出你了!」
司沐自信一笑,踩着高跟鞋走進辦公室,看着江洋道:「江主任,認不出我了嗎?」
江洋捂着額頭,用力擼了擼頭髮,再次看向司沐:「你怎麼來的?」
司沐道:「坐飛機啊!」
江洋道:「什麼時候來的?」
司沐道:「我五天前就到了,跟那些技術組的新人一批。」
江洋又問:「誰讓你來的,誰同意你來的?」
司沐拉了一個凳子坐下:「丕叔叔。」
江洋雙手捂在臉上,用力揉了揉眼睛,生無可戀的靠在椅子上。
司沐看着江洋,不開心的道:「你什麼意思啊,不想要我唄?」
江洋伸出右手:「證件。」
「切。」
司沐沒好氣的看了江洋一眼,伸出右腿,從牛仔褲狹小的口袋裏掏出一個藍色的本本遞了過去。
江洋伸手接過,發現司沐這丫頭果然有着正規的編號,且是跟王峰一樣的c級。
「出門右轉,跟着劉振東挖石油去。」
說罷遞出證件,放到了司沐手裏。
「板寸,給她扔出去。」
江洋看向板寸。
板寸坐在原地不知所措:「哥,男女授受不親。」
「你現在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了。」
江洋不可思議的看着板寸:「不是你昨天晚上讓美女摸你胸大肌的時候了?」
板寸聽的面紅耳赤,捂着臉嬌羞:「哥你別說了……」
司沐看着江洋,開口道:「江洋,你就這麼不待見我?」
江洋摸出一支煙點燃,看着司沐:「你就說你能幹嘛?」
司沐再次掏出一張紙來,展開在江洋面前晃了晃:「看清楚了,我可是上面委派來的翻譯官,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少瞧不起人!」
「翻譯?」江洋和板寸對視一眼,隨後看向司沐:「你都會哪幾個國家的語言?」
司沐抱着肩膀:「任何國家。」
「你就可勁兒吹吧。」
板寸聽後揮了揮手。
司沐一本正經:「我騙你們做什麼?目前來講,世界主流國家在語言上的基本溝通,我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就算我不是特別專業,給我一周的時間我也可以全部搞定。」
「就像是西班牙語和委國本地的個別語言,我現在已經完全掌握了,並且拿到了a類語言證書。」
說到這裏,司沐得意的道:「不然你們以為我來到這幾天做什麼去了?就是專修這邊的語言去了。」
江洋摸着下巴,觀察着司沐的表情,看這丫頭滿臉的自信,完全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為了保險起見,江洋打算考考司沐,於是便開始現學現賣,對司沐提了幾個詞彙讓她翻譯。
而司沐更是對答如流,甚至江洋隱隱感覺她的口音要比櫻井惠的味道還要更純正些許。
「路噶。」
江洋看着司沐道。
司沐微微一怔,咬牙切齒:「你才是神經病,你們全是神經病!」
江洋無奈,看樣子司沐並沒有撒謊,她所說的也應該都是真的。
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終究還是跟來了。
江洋又詢問司海知不知道這件事,司沐馬上回應,說她能順利的到這邊來,就是因為父母的擔保和幫忙,不然丕卿也不會答應她,並且丕卿還說了,這次到委國來,擔任的就是副主任江洋翻譯官的角色,如果任務成功,或許還會推薦她到國際上去做真正的外交翻譯。
司沐說的眉飛色舞,江洋聽的半信半疑。
但無論真假,人已經實實在在的坐在了委國的辦公室里,與他面對面。
江洋沒有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四個人。
三腳踹不出一個悶屁,動不動就掏槍的王峰。
肌肉發達頭腦簡單,整天追在屁股後面叫哥的板寸。
髮際線直奔腦頂,啤酒肚能撐船的吳道紅。
還有一個陰晴不定,有着精神分裂嫌疑的司沐。
這就是江老闆目前手裏唯一能使喚的四名大將。
除此之外,就是對他這個空降的副主任極不待見,且帶有敵意的整個技術組。想在這種情況下順利完成任務,把油管插進委國的地底談何容易,就算成了,也不知要到猴年馬月去了。
估計到那個時候再回國,史密斯汀墳頭的草都有三丈高了。
窗外的風微微吹進,空氣很是舒爽。
江洋坐在椅子上沉默,摸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麼。
四個人面面相覷,規規矩矩的拿着本子等待老大發號施令,殊不知老大現在也是毫無頭緒。
他現在已經有些後悔來到這裏了。
因為此時的局面要遠遠比他想像的還要複雜的多。
天時地利人和三要素,他是一樣都不佔,並且老天爺好像跟他開玩笑一樣,直接來了個兩級反轉,離這三要素恨不得十萬八千里。
說天時,在江洋的記憶力,委國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就發生正變,總-統老查讓一群匪徒給擄走了,差點沒給弄死,委國大批勢力嚷嚷着要造反,何止一個亂字了得。
而地利就更慘了,此時委國90%以上的優質石油資源都被英美的企業控制着,該簽的合同早就簽完了,他現在過來最多只能喝點湯,聞聞味。至於委國還有沒有其它的地方擁有海量的石油資源,只有鬼知道!
至於人和就不要說了,從劉振東帶着的那幫人就能看出來,人家對這個所謂的外交組不是一般的仇視,巴不得今天晚上就讓他江洋捲鋪蓋卷滾蛋,馬上從委國消失。
再加上目前委國辦事處的條件,從辦公室的環境就能看得出來,經費根本不是一般的緊張。
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還嚷嚷着要干大買賣,這不是扯淡呢嗎?
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別說做石油生意了,要不是他江老闆來的時候兜裏帶了不少錢,能不能帶着這四個祖宗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可眼看他帶來的錢也要花完了,對於辦事處的方向他一點思路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看着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四大鬼才,江洋揉了揉太陽穴。
「江主任,開飯了。」
門口,一個穿着圍裙的婦女敲了敲門,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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