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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哥兒,你可是打算還了這筆銀子?」賈珍其實也不算是個笨蛋的,兒子無緣無故的問起欠國庫的銀錢,又說了賈母貪墨的那筆錢另有所用,兩者一起,他便是再笨也知道賈蓉是要做什麼了?
賈蓉點點頭:「恩,我是有這個打算的。」欠國庫這筆銀子,就像是一個隱藏在身體裏的一味毒|藥,現在看着對身體沒什麼危險。但一旦有了引子,那麼就會對身體造成致命的危險。
當然了,這筆銀子即便是要還也是要一個好的時機的。就目前來說,他也沒有打算要還。不過是想要把大抵的情況了解一下,省的將來手忙腳亂。
賈珍皺了皺眉頭:「可是欠國庫銀子,並非是我們一家。這四王八公的,除了北靜王那邊,其他的都是有份兒的,我們府里所欠下的銀錢還不是最多的。如果就此還了,豈不是得罪了其他同欠了銀錢的人家。」
聽到賈珍這話,賈蓉心裏倒是有兩分驚奇的,這種話簡直不像是從賈珍這個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的口中說出來的。不過賈珍這話倒是說的一點都不錯的,「父親這話說的一點都不錯。所以,我現在也只是一問,並沒有打算立時就還的。其原因就如同父親剛才所說的。我們寧國府不能做那個出頭鳥。」
「那,既然目前不打算還……」
賈蓉知道賈珍還沒有死心,便出口打斷賈珍的話,「雖然目前不打算還,但這筆銀子卻要先行的準備好。不然真到了時候,怕就有些來不及了。」
賈珍還是有些不情願的,正要再辯駁兩句,不過才一抬頭,便見賈蓉一雙漂亮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賈珍最是怕賈蓉這樣的表情神色的,心中立刻泄了氣,已經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改了口,甚至臉上還擠出一絲勉強到不行的笑:「蓉哥兒說的很是。是該未雨綢繆的一些,這樣來日才不會手忙腳亂。」
這樣的語氣加這樣的表情,一聽就知道是言不由衷的話,不過賈蓉對賈珍這樣識時務的態度,卻表示很是滿意。
只要他的態度對,至於他所說的是不是真話,都無所謂的。
就在賈蓉和賈珍商談着欠國庫銀錢的事情的時候,榮國府這邊,也是正在商談的。
當然了,他們商談的內容自然是和賈蓉賈珍所說的事情,是連不上邊的。他們所商討的內容,自然是賈蓉臨走之前給他們留下的那兩個條件。
「母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賈政看向賈母,如是的開口問道。
賈母現在心裏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想了想,臉色才有些難堪的說道:「蓉哥兒那個人的脾氣秉性,都不用我說的,最是個狠辣無情又無法無天的。他既是如此的說了。必定是說得出,做得到的。珠兒和元春現下都正是議親的時候,是以,只能……我們只能選第一,不然他若真的鬧起來,必定會影響他們的。」賈母說這話的時候,心肝兒都是一顫一顫的發疼。
「可是母親,這樣一來,那銀子……」賈政有些嚅囁的開口說。
賈母的十五萬兩加王夫人的四萬兩,那就是近二十萬兩銀子,這麼一大筆錢,該誰出呢?
賈母一聽賈政提起銀子,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疼的,良久才開口說道:「既然這件事是因我和老二家的,我們自然是出大頭的。我這裏拿出大半的十萬兩,老二媳婦的那裏,念及珠兒和元春都到了說親的年紀,所需銀錢多。她就拿出兩萬兩來。」賈母說這話的時候,心肝真是疼的厲害,四下環顧了一圈,才接着說:「至於剩下的……」側頭看向賈赦,語氣裏帶了一分不自在,說:「你們夫妻兩個,我這裏也不過多的要求,拿出一萬就行了。至於剩下的,就從公中所出。」
對此,賈政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的,第一個表示點頭同意。王夫人雖然心裏很是心疼自己要出的兩萬兩銀子,不過也知道,現下容不得她說半個不字來。轉念又想到,現在榮國府里是她當家的,日後這一筆銀錢也還可以慢慢的補回來,心裏頓時好受了不少。
但是賈赦和邢夫人卻老大的不願意了。邢夫人還好一些,做為在府里沒有什麼地位的媳婦,她心裏即便是有天大的不滿,也只表露在臉上,沒有說話。
賈赦卻不同了,他雖然愚孝,對賈母的話可謂是言聽計從的,不過事關銀錢,那就另當別論了。當下便跳了起來,怒吼吼的說道:「母親,您這話可是什麼意思?您缺下多少,公中補足,只當是兒子孝敬給您的。但是老二媳婦貪墨的,不應該她自己拿出來嗎?」目光有些不善的盯着王夫人,又開口說道:「如果哪家裏出了像是王氏這樣的媳婦,沒有把她一紙休書遣回娘家,已經是格外的慈悲了。現如今居然還要我這個做大伯的去給她這個做弟媳的,還那見不得人的私房債,這算是哪門子的道理?我倒是要過去王府,問問王子騰,他王家就是這麼教女兒的不成?」
看向賈政,目光帶了兩分的鄙視,說:「二弟,你覺得我說的可對?」
賈母聽着賈赦這話,又是一陣的氣結。王夫人的臉色也是難看到極點。賈政最是好臉面之人,兼之他之前時候在賈蓉那裏,受了不少的氣,肚子裏早就憋着一肚子火氣沒地方出。現如今倒像是找到了出氣的地方,惡狠狠的瞪了王夫人一眼,都是這個婆娘,才會讓他如此的丟臉。如果不是念在珠兒和元春的份上,他定是要把她休回娘家去。
「大哥說的是。是沒有這樣的道理的。」轉頭看向賈母,接着說道:「母親,大哥說的對。王氏貪墨的四萬兩銀子,她自己出就行了。」
也正是因為此事,賈政足足的有半年的時間,都沒有再進王夫人的房間,不是在書房裏歇着,就是在趙姨娘處,氣的王夫人咬碎了一口銀牙。更是趁着賈政不在的時候,變着法子折騰趙姨娘。
當然了,這都是後事,暫不表述。
賈母共生有兩子一女,最寵的便是年過三十才生下的女兒賈敏。至於兩個兒子,雖然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但賈母素來是和小兒子親的,蓋因為賈赦自小並非長在她膝下而是養在婆婆那裏,婆婆的嫁妝豐厚,死的時候,一乾的私房,除了敏兒象徵性的得了兩千兩銀子和一座莊子做為給她添妝的之外,其餘的都留給了老大。她的政兒連一錢銀子都沒有,可謂是偏心到了極點的。她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略偏老二一些。
剛才也是想着老大私房豐厚,才說讓他出一萬兩的,不想他的反應這般大,就連當年讓他搬離榮禧堂,讓老二一家子住進來,他也沒這樣大的表現。不過賈母也知道,這件事占理的是老大,他的話雖然難聽,但也是實話。
見賈政如此的說了,她心中暗罵了賈赦兩句,也就不再強求了,橫豎,王氏也確實得了四萬兩銀子不假的。遂,點點頭:「恩,既然政兒這麼說了。」轉頭看向王夫人,「你把你得了的四萬兩銀子都拿出來就是了。」
王夫人心中自然是萬般不情願的,不過她也知道,在這件事,雖說是賈母帶的頭,但她卻也是參與了,她沒得選擇,只得不甘的點頭應答下來。
橫豎她掌管着中饋,日後慢慢的補回來就是了。
「簡直就是太過分了。老爺,母親真是太偏心二房了。想想這些年老爺受了多少的委屈。老爺您孝順,一句抱怨的話都沒說過。就像是今日這件事,明明就是王氏的錯,那些銀子也是她自己貪墨成自己的私房錢的,現如今母親居然要老爺您拿自己的私房錢去貼補王氏。這是哪家的道理?妾身想想都替老爺您委屈。就好像是上次一樣……」在回去的路上,邢夫人很是憤憤不平的對賈赦一直念叨。
榮國府又不像寧國府一樣,被賈蓉重新整治一番。榮國府里的奴才,俱都是看菜下碟之人,眼睛都是長在頭頂之上的。像是邢夫人這般,其人是繼室,娘家的家世低微,她自己嫁入賈家將近十年的時間,膝下無一子半女可傍身,也不得夫君敬重,婆母也不喜。身為榮國府里的長子嫡媳,正經的大太太,她在榮國府里卻無半分說話的分量,但凡是個有些臉面的婆子,都敢給她臉色看。絕對是個尷尬到極點的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對於銀錢的出入便極為的敏感剋扣,出入的銀錢,一經她手,便剋扣異常,婪取財貨。
賈赦想到剛才的事情,心中也是惱怒異常,邢夫人的話,更是火上澆油一樣,讓他怒火三丈高。只是現如今賈赦的心情壞的可以,邢夫人又是沒個眼色的一直念叨不停。讓他的心情更是煩透,側頭對邢夫人怒吼道:「你一直念念叨叨的,煩不煩啊。還不給我快些住嘴。」
邢夫人見賈赦面色着實的不善,立刻停口,不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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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蓉聽了無涯的匯報,十分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很好,這些日子,叫費婆子在那個叫秋什麼來着……」攤手表示對於一些不相干人的名字,她還真是有些過耳就忘的。
無涯立刻上道的接口說:「是秋桐。」
「對,就是她。讓費婆子多在她的身邊說一些賈赦如何受委屈,賈母又如何偏心的話。而後到了一定的時機,讓費婆子透露給秋桐,就說……」說着賈蓉的聲音低了下去,幾不可聞。
這年頭,最好吹的風就是枕頭風。
說起這個秋桐,可是和她沒有半毛錢關係的。她乃是城外的農家女,但因其生的有幾分的姿色,所以,不甘平庸,和莊稼漢子過一輩子,一心想要攀高枝。後來更是為了追求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的生活,自我賣身到了榮國府里。本來是把目標定在賈珠的身上的,只是賈珠正在積極備戰來年的科舉,王夫人豈能容丫鬟這個時候亂了他的心神。最後兜轉了一圈,這秋桐便勾|搭上了賈赦,成了他的房裏人。而自己,只是利用了她的虛榮心,讓她在賈赦的枕頭邊上多吹兩句枕頭風。
離間離間賈赦和賈政本就不好的兄弟關係罷了。
無涯立刻應答:「是。」
赦大爺爺,我真是想要看看,您這愚孝能愚孝到什麼程度?如果這樣您還是能忍下去的話,我就給您寫上一個大大的『服』字。這明天還真是個好天氣呢!
賈蓉抬頭看着碧璽如藍的天空,嘴角勾了勾,如是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