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公元198年)秋。
虎牢關。
今日關內黑壓壓的北涼大軍早已整裝待發,為首的張任、嚴顏還有徐晃三將看着黑壓壓的三萬五千大軍,一個個更是露出了嗜血興奮的笑容。
「諸位,丞相有令,兵出虎牢,虎嘯北地!咱們一舉直接攻破榮陽,隨後便是中牟!」
一身銀色鎧甲威風凜凜的張任更是環視諸將再次開口大喝道:「中牟是什麼地方!今日本將便告訴你們。」
「只要殺到了中牟,那麼便是官渡的後路,你們也都知道,如今曹操領兵二十萬正在官渡與丞相對峙,咱們只要攻下榮陽便能殺到中牟,到底一舉斷絕曹軍後路。」
吼吼~
吼聲震天下,看着早就憋着一股勁的大軍,張任高高舉起了掌中的長槍大喝道:「開城門!大軍奔赴榮陽!」
吼吼~
虎牢關這座自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後便沉寂下來的雄關似乎再次迎來了曾經的金戈鐵馬,沉重的城門嘎吱嘎吱的打開,曾經沙場的氣息再次回來。
黑壓壓的大軍不斷魚貫而出,雄壯的軍威,寒光閃閃的兵刃,迎風招展的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還有那馬嘶聲開始迴蕩起來。
官渡戰場。
「殺啊~」
沖天的廝殺聲下,依然立於山丘之上縱觀兩軍廝殺的曹操皺着眉頭,大軍酣戰三個時辰之久,傷亡在他眼中只不過是一個數字罷了。
「報~主公,挖通了~挖通了。」
灰頭土臉的典韋興奮的跑回來,對着曹操直接一抱拳大喝的回稟。
而曹操聽聞此言後,轉過頭看到典韋渾身鎧甲上的泥沙,不由眉頭一皺沉聲道:「惡來乃吾之虎將,鑽地洞還是由死士來做才是。」
一句話便令典韋激動的熱淚盈眶,在古代挖掘地道偷襲敵軍這可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事情,完全看天命,和你有多大本事沒任何關係。
只要被發現了,人家方煙甚至灌水,任你神通本領大也無濟於事。
隨後曹操便側眸望到了背後山腳下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曹軍士卒,尤其是那一堆堆土丘,四周無數的士卒推運着沙土鋪平,以防被敵軍發現。
「可曾探出挖掘到了北涼軍營何地?」
聽到曹操的詢問後,典韋抱拳沉聲道:「主公,將士們共挖掘了十三條地道,其中三條不通,十條已經挖通,可直抵達北涼軍營大營內。」
聽到這話後的曹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點頭輕聲道:「好,既然如此當速速派遣死士準備奇襲。」
諾!
地道能挖掘的這麼快,其實也是官渡四周地質鬆軟沙土居多,這要是換成其他地方,別說半天了,就算是半個月能挖通都不算慢。
而且更重要的是,因為今日正在攻城大戰,中軍的位置也是最接近北涼大營的時候。
帥旗土丘後,一個個精瘦的曹軍士卒一個個赤裸着上半身,四周來送行的士卒更是紛紛給他們斟滿了一碗碗酒水。
地道殺入敵軍軍營腹地,幾乎都是九死一生的活,他們豈能吝嗇區區一碗酒水。
就連曹操都親自從土丘上走下來,一身熟銅鎧甲下的曹操更是環視四周挑選出來的精瘦的壯士,直接端起了典韋送來的酒樽。
「諸位,今日吾曹孟德今日為壯士們踐行,待攻破北涼大營後,吾必將論功行賞,必與諸位再聚一堂飲此美酒!」
高高舉起酒樽的曹操豪言之下,直接當着三軍將士的面一飲而盡,其餘將士見狀後紛紛端起酒碗大喝道:「敬主公。」
咕咚~咕咚~
一年都未必能喝上一次的美酒,今日一個個都大口大口的痛飲起來,隨後飲完美酒的曹軍士卒更是一個個鬥志昂揚的狠狠一甩酒碗,直接拎起了環首刀紛紛魚貫而入消失在了地道中。
這一幕看的曹操更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直至看到已經進去了千人後,直接一甩披風大喝道:「走,吾要親自立于帥旗下看吾曹軍兒郎是如何驍勇縱橫北涼大營的。」
大步下曹操直接朝着土丘上走去,同時身後的親兵更是急忙護送着。
北涼軍營。
只見營寨後,一個個大坑洞內,一口口大缸埋入地下,一個個北涼士卒屏息安靜的眯着眼豎着耳朵傾聽者。
緊接着似乎聽到了缸內的聲音,頓時有人驚呼道:「有動靜了,人數好不少。」
「報~回稟丞相,地道內有動靜了,有大批腳步聲。」
轅門外,土丘上的呂布聽到稟報後頓時露出了笑容,既然曹軍給咱們送功勞來了都還愣着幹什麼,做好準備。
吼吼~
「周倉,做好準備。」
諾!
只見北涼軍營內,一個個沿途早就摸清了曹軍地道口上面都站滿了北涼軍人影。
一柄柄長槍攥在手中,突然沙土流動下,頓時一個腦袋剛剛伸出來,滿天的灰塵還未看清楚什麼情況時,突然一杆紅纓長槍猛然竄了出來。
噗嗤~
長槍直接從這顆腦袋的脖子處穿過,瞬間鮮血四濺下,這名曹軍的雙眼還被塵土眯的看不見時,痛苦的口中不斷噴出鮮血。
地道下。
只見土裏面一個個赤裸上半身精瘦的曹軍士卒有序的半蹲在地道內,最前面之人看着剛剛叭拉開土伸出腦袋後突然身軀開始顫抖打開擺來,他還有些憤怒的狠狠拍了下前面這位兄弟的屁股。
「該死的,你想害死大夥啊,悶死了,快衝出去,老子寧願被北涼軍殺死也不願憋死在這鬼地方。」
地道!在這麼多人拱進去後,空氣開始稀薄,悶熱、潮濕這是必然的,再加上地道空間有限,只能選擇身材精瘦之人。
滴答~滴答~
拍了下前面的兄弟暗罵一聲後,突然滾燙溫熱的液體滴落在了臉頰上,頓時他瞪大了眼睛,鼻尖環繞的是血腥味,經驗下令他直接驚怒道:「不好,被發現了!兄弟們殺出去。」
一聲怒吼下,頓時地道內的曹軍士卒一個個露出了恐懼之色,一個個瘋狂的用長刀開始捅起了頭頂的沙土,欲直接殺出去。
「快退~後面的退他娘的跑啊,被發現了。」
噗嗤~噗嗤~
就在曹軍突然慌亂大罵下時,頓時一杆杆鋒利的長槍猛然刺穿了沙土,頓時哀嚎慘叫聲在悶熱的地道內迴蕩。
只見大地上面,一支支鋒利的長槍頂在大地上,更有幾名北涼士卒一個個滿頭大汗掄起了大錘,直接將一根根長槍給釘進了大地內。
「放火~放火~」
在一個個缺口處,只見周倉憤怒的大吼下,一壇壇火油罐直接砸進坑洞內,緊接着便是牲口的乾燥糞便一桶一桶的望裏面倒。
同時還有四周的北涼士卒不停興奮的砸着火油進去,在滾燙的火油助力下,頓時牲口乾燥的糞便燃燒起了滾滾濃煙。
「快~快堵住口子。」
「別堵死了,用乾柴堵住,這樣煙就順着過去了,快快~都別愣着,別怕乾柴燒。」
對付地道的辦法最狠的便是烈火濃煙,隨着北涼軍瘋狂的釋放濃煙下,頓時北涼軍營大地有些漏氣孔竟然開始冒出了濃煙。
尤其是那一根根長槍刺穿的大地,更是冒出了刺鼻的濃煙。
地道下面。
濃煙滾滾下,曹軍士卒一個個被嗆的咳嗽連天,瘋狂的想要後退跑出去,然而前面的人阻擋下,有人密閉空間的恐懼下直接崩潰了,拎起刀子就是狂捅。
「啊~都給老子滾開~滾開啊~」
然而鮮血四濺下,將前面的人殺死後,反而令擁擠的地道內更加擁擠,甚至出現了屍體太多堵塞的情況。
曹軍這一塊,在曹操有些期待的目光下,最後卻聽到背後從地道內瘋狂跑出來人的驚呼聲後,他不由暗暗嘆氣一聲,失敗了,果然呂布沒這麼容易被他抓住破綻。
「咳咳~快快~咱們被發現了。」
「呼呼~該死的,北涼軍早就發現了咱們,他們放濃煙。」
「嗚嗚~兄弟們都死了~都瘋了~」
慘叫崩潰的哭聲不斷迴蕩着,土丘下一個個坑洞內瘋狂爬出來的曹軍一個個都崩潰的大哭發泄着。
這是人在密閉空間內的恐懼,再加上北涼軍這麼一搞完全令人暫時精神崩潰了。
「呂布!」
就在曹操皺眉凝視北涼軍大營時,戰場上突然出現了變故。
只見戰場上的大地,猛然間塌陷露出了一個個巨大的坑洞。
尤其是那一輛輛沉重的雲梯、箭樓、攻城錘等,大地猛然塌陷。
只見地底下原來早就被挖空了,隨後北涼軍暗中用木樁支撐着上面,隨後用一根繩子綁好,就是為了現在。
一個個巨大的坑洞出現後,頃刻間一輛輛沉重高大的雲梯和箭樓重心偏離,在無處曹軍士卒恐懼的大喊大叫下,轟隆一聲倒地。
慘叫哀嚎聲到處都是,同時哈有無數的小坑洞,一個個北涼軍瘋狂的鑽了出來,三五人協同列陣下,直接殺入了毫無防備的曹軍陣營中,其中更是有不少鑽出來的曹軍士卒身上帶着火油罐。
咔嚓~咔嚓~
只見一壇壇火油罐直接被北涼士卒砸到了刀車,箭樓、雲梯等龐然大物攻城器械上,瞬間戰場上混亂一片。
而營寨上空的高順見狀後,直接揮手大喝道:「撤下營寨!」
一聲大喝下,早有準備北涼士卒一個個急忙從營寨下撤下來,身後營寨後方早就準備好了梯子。
短短片刻間,營寨上空竟然空無一人,不!應該說是北涼軍全部撤了下來,而一些雲梯上的曹軍趁此機會則登上了營寨。
「快快~退守第二道防線!退守第二道防線!」
只見紛紛退下營寨的北涼士卒瘋狂的開始後退,緊接着開始響起了陣陣轟鳴聲,似乎大地在顫抖。
所謂的第二道防線不過是密密麻麻的刀車、鹿角後面開始列陣,無數早已準備好的北涼士卒一個個嗜血的盯着不斷衝上營寨上興奮歡呼的曹軍。
甚至就連遠處的曹操見狀後都眯起了眼,雖然他知道必定有詐,但戰場上他處於攻城的一方,絕對不能因為一絲猶豫放停止進攻,這樣只會令軍心渙散。
嘎吱~嘎吱~
就在這時,在曹操震驚的瞳孔下,只見北涼軍大營外邊緣大地開始轟塌,沉重的營寨牆體竟然嘎吱嘎吱的傾斜最後轟然倒塌。
在無數曹軍士卒驚慌的叫聲,恐懼的眼神下,那沉重巨大的城牆竟然倒了,一輛輛沉重的雲梯和箭樓在這股巨大的力量下,直接被拍碎。
轟隆~轟隆~
頃刻間戰場上沙塵肆起,在曹軍震驚的瞳孔下,北涼軍的營寨竟然倒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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