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那一劍的威力太大,一船三百海寇,竟然全都被他震懾住了!
船上鴉雀無聲,足足靜了好幾息。
忽然間,大船的船尾傳來了一道戲謔的聲音:「九師弟,多日不見,你本事見長啊。」
話落,一道劍氣凌空斬下,將蘇煊所站的船頭生生劈成了兩半!
他出劍收劍只在一瞬間。
所有海寇只覺頭頂一陣發涼,似有冰霜飛過,卻沒看清他的動作。
等反應過來時,人早已從船尾到了船頭,並劈開了對面的半截船頭。
「又不是多牢固的船。」
他冷笑。
這艘船的堅固程度自然無法與戰船相比,可能劈成這樣,也不是什麼高手都能辦到的吧?
你倆誰呀?
一個比一個猛啊!
海寇們齊刷刷看向了他。
他的身上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海里上來。
可怕的是,沒一人發現他登船了。
「找到了。」
他將兩株濕漉漉的藥草遞給了一旁的夏侯儀。
隨後他的目光追向蘇煊。
船體徹底沉沒的一霎,衛廷與百里臣劃着小船過來了。
蘇煊抱着懷中的惠安公主,穩穩地落在了小船上。
惠安公主滾燙的身子緊貼着他冰涼的肌膚,如一團烈焰灼燒着他。
「把嫿嫿給我吧。」
蘇小小對他說。
蘇煊低頭看向惠安公主。
惠安公主蔥白纖細的手指揪着他的衣襟:「不給小跟班」
蘇小小黑了臉!
是誰說大老遠跑來千山島是為了找我的?重色輕友的傢伙!
蘇小小眯了眯眼,她決定惠安公主清醒後自己對她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她照照鏡子!
她還以為自己是那麼白白軟軟的小公主嗎?
已經曬成小黑皮了,好麼!
蘇煊把病重的惠安公主交給了蘇小小,並脫下了自己的披風給她蓋上。
蘇小小抱緊懷中的惠安公主,嚴肅地恐嚇道:「給你打針!不給你吃藥!」
惠安公主委屈巴巴:蘇煊,你妹欺負我!
蘇煊飛身上了夏侯儀的船,落在一群海寇的中央。
海寇被他強大的氣場震得往後一退,自發地讓出了一塊空地來。
那名男子也緩步走了過來,眸光深邃地看着蘇煊,眼神里有驚訝一閃而過,俄頃淡淡說道:「九師弟,別來無恙。」
先前隔得遠,第一聲九師弟,蘇小小沒聽見。
這會兒近在咫尺百尺,終於是聽到那人在說什麼了。
蘇小小問衛廷道:「他是蘇煊的師兄?我怎麼沒見過?等等是他!傳聞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二師兄!」
此時,百里臣也施展輕功上了船,落在蘇煊的身旁。
二師兄的目光在百里臣身上掃了幾個來回。
忽然,他看見百里臣手臂上的鴿子血刺青。
與他們的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樣。
他曾在祁耀的書房見到過。
「原來是你。」
他恍然大悟。
百里臣看向他道:「殺手盟的弟子,為何會出現在夏侯儀的船上?」
二師兄道:「閣下是在以什麼身份問我?大師兄,還是外人?」
百里臣沒再理會他,而是問蘇煊道:「怎麼打?」
蘇煊長劍指向男子:「他交給我,其餘不肯棄船的,隨便殺。」
「好。」
百里臣應下。
二師兄勾唇一笑:「九師弟啊,要對付二師兄我,僅憑你的羅剎秘術怕是不夠呢!」
他說罷,凌空而起,朝着蘇煊狠狠斬出一道冰寒的劍氣!
蘇小小隻覺海浪都出現了瞬間的翻湧。
她倒抽一口涼氣:「這是什麼功夫?怎麼比方才那一劍還要強?」
衛廷神色一凜:「羅剎秘術。」
蘇小小睜大了眸子:「他也練了羅剎秘術?」
蘇煊擋住了他那一劍。
但那並非他的殺招。
他飛快地躍上桅杆,幾起幾落,一劍又一劍,每一劍都比上一劍更為迅猛。
身下的小船在劍氣掀起的海浪中激烈涌動。
蘇小小抱緊惠安公主,撞入了衛廷懷中!
衛廷雙手一沉,拍上兩邊的船沿,用內力將波濤與劍氣狠狠鎮了下去!
夏侯儀眸光微動。
他身邊,一名黑袍男子道:「主公,那小子的武功比比武大會上高出不少,不如屬下去會會他。」
夏侯儀:「殺了他。」
黑袍男子雙手抱拳:「是!主公!」
海寇們一個接一個倒下,一半是讓百里臣殺的,另一半是被蘇煊與二師兄的劍氣震傷的。
「九師弟,你怕是不知道吧,羅剎秘術一共九重,我已煉到最高重!比你高出了三重!你不是我的對手!」
二師兄狠狠地斬向了蘇煊。
蘇煊凝眸看着他,身上的白衣無風自動,潮汐般澎湃的內力在他的丹田內無盡翻湧。
劍是虛招,因為同為劍客,對方提防的一定也是自己的劍。
二師兄真正的殺招是他的羅剎掌。
不出所料,蘇煊沒能躲開他這一掌。
「受死吧!」
他猛地加大了力道!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蘇煊的丹田沒有爆破,蘇煊的骨骼沒有碎裂,甚至,他都沒有被震飛。
他的掌力好似泥牛入海,深深地陷了進去。
「怎麼會」
他臉色一變,「你的羅剎秘術呢?為何沒有了?你你解除了羅剎秘術你瘋了!那是要散盡功力的!
「等等!不對!你若真散盡了功力,又如何吃得下我這一掌?」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蘇煊,迫切地希望蘇煊能給自己答案。
蘇煊平靜地說道:「我的確散盡了功力,因為我只想做一個普通人,長長久久地活着,哪怕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
二師兄冷聲道:「你撒謊!」
蘇煊道:「我沒撒謊。羅剎秘術的最高境界不是第九重,而是第十重,羅剎涅槃,雖死猶生!」
「我不信——」
二師兄化掌為拳,勢大力沉地砸向了蘇煊的心口!
轟——
一股看不見的內力波浪朝着他席捲而來,是他自己的內力!
嘭!
他被自己的內力震飛了。
他狼狽地跌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偷練了多年,好不容易練到第九重,卻輸給了羅剎散盡武功。
「呃啊——」
他不服!
他不接受!
他再一次朝蘇煊攻了過來。
蘇煊輕鬆扣住了他的拳頭。
三個傀儡高手趁機潛到了蘇煊身側,就要對蘇煊展開陣法偷襲。
蘇煊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們,徒手一揮。
羅剎劍出,閻王殿開。
破陣!
「啊——」
「啊——」
「啊——」
伴隨着幾聲悽厲的慘叫,三個傀儡高手被震飛跌入海中。
撲通。
一個。
撲通撲通。
兩個三個。
蘇小小拿惠安公主的袖子擋住飛向自己臉頰的海水。
惠安公主:「」
衛廷與夏侯儀的心腹踩着海面上殘存的木板交起手來。
青兒道:「那個人是我們四個中武功最高的,叫刑天,比毒龍和蒼狼加起來還厲害,你相公遇上他怕是凶多吉」
少字未說完,衛廷將他一腳踹飛,撞上夏侯儀的大船,肋骨在鐵甲上撞得粉碎。
他重重跌落。
衛廷沉腰上前,一個頂膝,重擊他的下巴。
他仰天吐出一口鮮血,朝後一仰,一個倒飛摔倒在了夏侯儀身邊的甲板上。
青兒的眼睛都瞪圓了:「不不會吧你相公他比武大會我去了呀我藏在人群里見過他出招」
蘇小小也覺得衛廷厲害了不少,身上隱隱有一股裘老的內力。
蘇小小喃喃道:「看來發生了不少事呢。」
衛廷擊敗了刑天,並不戀戰,十分理智地回到了小船上。
那些海寇與侍衛自然不會放過他。
不過他們來一個,衛廷殺一個,來兩個,衛廷殺一雙。
蘇小小望着他偉岸的背影,心裏突然湧上一股莫名的情緒。
衛廷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她的打量,風輕雲淡地說道:「碎北關去晚了。」
這次不會了。
這次定要擋在你身前,為你除去一切血雨腥風,為你蕩平全部艱難險阻。
蘇小小心口漲漲的。
青兒酸溜溜地說道:「哎呀,真羨慕呀。」
蘇小小小腦袋一甩:「哼,羨慕也是我的!」
想到什麼,蘇小小忽然古怪地皺了皺眉:「不過衛廷他們幾個不是去殺手盟了嗎?怎麼會碰上蘇煊的?還有百里臣是怎麼一回事?爹呢?他有沒有跟來呀?」
-
百里之外,一艘小舟孤零零地停在碧波萬頃的海面上。
衛胥的面前擺着一副船槳。
但船上並非只有他一人。
在他對面,坐着一襲黑衣的江觀潮。
衛胥雙手抱懷:「呵,不是不來麼?」
江觀潮面無表情:「我是來找我徒弟。」
衛胥:「百里臣是我們衛家的家臣!」
江觀潮涼颼颼地看着他:「如果你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你做到了。」
衛胥:噦——
江觀潮睨了一眼船槳:「劃啊。」
衛胥呵呵道:「你幹嘛不劃?」
江觀潮眯了眯眼看向他:「你該不會是不懂划船吧?」
衛胥雙手抱懷,兩眼望天:「北方人,不擅水戰。」
江觀潮輕蔑一哼。
衛胥:「你行你來劃!」
江觀潮高冷地說道:「本座不劃。」
衛胥狐疑看向他:「你該不會也和我一樣吧?」
江觀潮嚴肅地說道:「本座生於千山島,長於千山島!」
衛胥挑眉:「那你倒是劃。」
江觀潮:「哼,休想使喚本座。」
衛胥眯了眯眼,突然握住兩邊的船沿猛烈一晃!
江觀潮大驚失色,一把扶住船沿,炸毛地咆哮道:「衛胥你找死!」
衛胥使壞地笑了。
他開始不停地搖船,越搖江觀潮臉色越白。
然後——
船翻了。
衛胥自認為水性不錯,一個大浪打來,他老實了。
兩個旱鴨子乖乖地趴在船底上,一動也不敢動。
衛胥:「你叫。」
江觀潮:「叫什麼?」
衛胥就道:「喊救命啊。」
江觀潮拒絕道:「本座才不叫!要叫你叫!」
衛胥挑眉:「本將軍也不叫!」
江觀潮冷聲道:「那說好了,有本事一會兒來船了,誰也別叫!」
一艘商船打附近路過。
衛胥賣力地大喊道:「我是殺手盟盟主江觀潮!你們快來救我!殺手盟重重有賞!」
江觀潮虎軀一震,說好的不叫呢?這麼不要臉的嗎!
還冒充他?
這副樣子傳出去,他做不做人了?
殺手盟盟主天下無敵,豈可變成一條曬乾的八爪魚?
江觀潮把心一橫:
「我乃大周衛大將軍衛胥!你們救了我去大周領賞!定有黃金萬兩!」
商船上的人:兩個蛇精病!
商船頭也不回地開走了!
說好了寫完了發,可是每次看到大家催更的留言,又有點忍不住。
更新斷斷續續的,真的有些對不起大家,一個是收尾特別難寫,另一個也是我自身的原因。
老讀者是知道我的情況的,我從1月份吃藥到現在半年了,治療得還不錯,現在要嘗試減量然後逐步斷藥,醫生讓我儘量不要處在一個高壓環境下,我就沒像從前那樣,逼着自己每天必須完成多少字的任務。
不過真的真的步入尾聲了。
對於等更的小可愛們,由衷地說聲抱歉。
也再一次,感謝大家的包容和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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