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六郎趕到了:「大哥!我來助你!」
他加入了戰鬥。
白衣男子一劍斬來。
衛六郎掄起自己的金胳膊一擋。
鏗!
長劍被擋住了。
代價就是衛六郎的半邊身子也麻了。
衛六郎可是與西晉死士、赫連鄴都交過手的人,可那些人也做不到讓自己在使用金胳膊的情況下麻痹掉半身。
一番交手後,兄弟倆聚到了一塊兒。
「你怎麼樣了?」鬼怖問。
衛六郎活動了一下手腕:「剛剛麻了一下,好多了。」
幸虧有這條胳膊,不然憑着手中的刀劍怕是擋不下那一擊。
「大哥,他究竟是個什麼人啊?」
鬼怖警惕地盯着對方:「不清楚,他的武功路數很奇怪。」
衛六郎道:「他是死士嗎?藏的很深的那種?」
鬼怖道:「不是。」
有些死士能隱匿自身的武功,讓自己看上去與普通人無異,但這種小把戲在死士之王的面前無用。
任何死士的偽裝在鬼怖面前都是徒勞。
不過,此人雖不是死士,身上卻有一股比死士更可怕的殺氣,就仿佛死而復生,自煉獄歸來一般。
白衣男子似乎不打算繼續與兄弟二人糾纏。
鬼怖追上他與他對了一掌。
這一掌,鬼怖不說用盡全力,至少也有七八成內力。
對方卻並未受傷。
不僅如此,他還飛快地朝衛六郎發動了攻擊。
鬼怖眉心一跳:「當心!」
這一劍委實太快了,衛六郎剛恢復知覺的身子根本躲避不及。
而鬼怖又因在白衣男子的另一側,鞭長莫及。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矯健的身影踏月而來,一刀將白衣男子的長劍攔下。
衛六郎定睛一瞧,驚訝道:「蘇璃?」
蘇家五少爺,只比蘇小小大三個月的小表哥。
白衣男子深深地看了蘇璃一眼,收了劍,足尖一點,退上後側的屋頂,隨即轉身沒入夜色。
蘇璃炸毛了:「哎——你別跑呀!小爺我還沒出招呢!有本事下來和小爺干兩架呀!」
蘇璃想去追,被鬼怖攔下了。
蘇璃並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喂,你們兩個沒事吧?」蘇璃看向鬼怖與衛六郎問道。
衛廷的幾個哥哥還活着的消息,蘇家幾兄弟都是知情的,私底下也見過。
衛六郎道:「我沒事,大哥呢?」
「無礙。」鬼怖皺了皺眉,「我在聖女殿見過那些傀儡高手與那晚的殺手,他的身手不像是他們中的任何一方。」
衛六郎狐疑道:「這就怪了,除了聖女殿與那晚的刺客,我想不通還有誰會來暗殺父親?」
蘇璃一怔:「父親?你們找到衛胥了?」
衛六郎道:「找到了。」
鬼怖問蘇璃:「你怎麼也來了南疆?」
這語氣像極了蘇陌,大抵做長兄都對弟弟們都有一股血脈壓制。
蘇璃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那還不是因為你們不肯帶上我,我只能自己來了啊。」
鬼怖又道:「你幾時進王都的?」
蘇璃老老實實地答道:「今天才到的,正打算找間客棧住下,就碰上你們倆與人交手。」
說着,他清了清嗓子。
「你們可不許把我攆回去,方才要不是我出手救你們,你們指定得傷一個!」
剛剛的事說來也怪,蘇璃一出現,那人就立馬收手了。
那人是在忌憚蘇璃嗎?
可蘇璃的武功還不如他們倆
又或者,是那人單純不想和他們打了,趁着蘇璃來攪局,趁機開溜了?
「不追嗎?」
蘇璃問。
鬼怖道:「不了,先回去。」
以那人的輕功,耽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已經追不上了。
白衣男子離開巷子後,一路飛檐走壁,在走了小半刻鐘後,突然被一道身影攔住了去路。
衛廷站在屋頂上,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你究竟是誰?為何暗殺我父親?」
白衣男子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向衛廷。
衛廷長劍一揮:「出招吧。」
白衣男子握緊了手中的劍鞘,卻並未出劍。
衛廷踏步上前,縱深一躍,一劍朝他斬了下去!
白衣男子後退一步,用劍柄擋住了衛廷的寒光寶劍。
衛廷凌空一個翻轉,長劍挑飛了他的面具。
他趕忙轉過身去。
左手下沉,猛地打出一掌!
只見屋檐上的瓦片宛如收到了巨大的衝擊,一片片轟然炸裂,一路炸到衛廷的腳底。
衛廷飛身而起。
這一躲避的功夫,那人施展輕功朝前一躍,掠過三座宅院,穿入了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衛廷落回屋頂上,拾起白衣男子掉落的面具碎片,用帕子包好後回到了居住的宅院。
鬼怖與衛六郎、蘇璃坐在前院的石桌旁。
見他回來,衛六郎趕忙站起身:「小七,你上哪兒去了?不是讓你在家裏等着嗎?」
「六哥我沒事。」衛廷來到石桌邊。
他適才跟蹤了他們一路,已經見到蘇璃了,對於蘇璃被帶回來並不驚訝。
蘇璃也猜到他可能看見自己了。
他把一包碎片放在桌上。
「這是什麼?」蘇璃問。
「那人掉落的面具。」衛廷三兩下將面具拼好,「大哥六哥,你們見過這個面具嗎?」
「你幹嘛不問我?」蘇璃指了指自己。
衛廷道:「你見過?」
蘇璃搖頭:「沒有。」
衛廷:「」
鬼怖與衛六郎搖頭,他倆也沒見過。
衛廷沉思道:「我方才問那個人,為何要殺我父親,他的反應很平靜。」
蘇璃愕然:「如今的殺手都這麼冷靜的嗎?」
衛廷道:「不是冷靜,是蹊蹺。我父親的身份,除了聖女與南疆王之外,知之者少之又少,何況我來南疆的事也是秘密,就算南疆王與聖女聽到我說那句話,都會感到驚訝——怎麼衛胥的兒子找來了?」
衛六郎忽然就被醍醐灌頂:「你的意思是那個人不僅知道父親的身份,也知道我們幾個的。」
衛廷若有所思:「我是這麼猜的。」
幾人正說着話,殺手從後院過來了。
他看了眼桌上的拼好的面具,覺得有些眼熟,正想拿起一塊試試質地。
這時,尉遲修過來了。
他是來找殺手的。
他一眼看見桌上的玉質面具。
他倒抽一口涼氣,猛地看向殺手:「被我抓到了吧?你還說你沒藏面具!這不就是!」
衛廷問道:「你認識?」
尉遲修激動地說道:「我當然認識了!殺手榜排行第一的玉面羅剎!他的面具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來!」
他拔出長劍,「決鬥吧!等我戰勝你,我就是排行第一的殺手!」
殺手無語了。
衛廷道:「面具不是他的。」
尉遲修義正詞嚴道:「大人!你不能因為他是你二哥的手下,就幫着他說話!」
蘇璃嘆氣:「真不是他的,是今晚來暗殺衛胥將軍的刺客留下的。」
尉遲修一愣:「什麼?玉面羅剎來暗殺衛胥將軍了?不可能啊。」
幾人正想問為何不可能,衛胥的房門開了。
衛胥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衛廷一行人立即屏住呼吸。
只有蘇璃一人不明就裏,問了句:「衛、衛、衛胥將軍怎麼了?」
衛胥唰的朝蘇璃看了過來。
眾人凝神屏息。
衛爹爹又夢遊了,被他逮住,又得挨一頓痛揍。
蘇璃,你自求多福吧。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衛胥並未痛揍蘇璃,而是把蘇璃拽了起來,拉開衛廷的房門,把蘇璃推了進去。
將蘇璃摁在床上,還給蘇璃蓋好了被子。
將軍威壓太可怕,蘇璃完全不敢動彈,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衛胥在床邊坐下,寬厚的大掌輕輕蓋住蘇璃的眼眸。
蘇璃:「」
所有人:「」
老實說,蘇璃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也確實困了。
等蘇璃睡着了,衛胥才回屋躺下。
院子裏的幾人終於可以大喘氣了。
衛六郎小聲問道:「爹方才是什麼情況?」
鬼怖想了想:「他好像把蘇璃當成自己兒子了。」
確切地說,是當成衛廷了。
五年前衛胥離開京城去邊關時,衛廷正值蘇璃這個年紀。
衛胥當年最放心不下的,是十七歲的幼子啊。
肥章,晚安。
雙倍倒計時兩天,月票再不投真的過期啦。
(本章完)
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