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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寒只含笑有禮地回道,「勞煩素芝姑姑了,姑母如此顧及着我,倒不知道讓我如何是好,只能盡心盡力罷了。」
素芝的面上浮現出一抹認可的笑容來,只道,「璟姑娘快些上轎吧,只怕皇后娘娘等急了。」
待林知寒上了轎,一行人的步伐便快了些,沈言輕卻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兩人很快回了房間,雖然說不能暴露身份,但一起休息,應當也不會有太大的毛病,所以這是沈言輕能做的最大的退讓。
方淮胥也不好多說些什麼,兩人便坐在一起休息,也不知說些什麼,沈言輕只是道「阿胥,你開心嗎?」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些,但只是回她「為什麼突然說這些?你應該明白,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開心的,從未有過不開心的時候,因為只有你,才和別人是不同的。」
聽到這些話,沈言輕自然十分開心,她歡喜於面前的這個男人,是那般的愛她,也因為他變得和以前完全不同,看見面前的他,她仿佛都想不起來從前的他是什麼樣子。
若是從前,她當真想不到方淮胥會變成如今的樣子,這個令她滿意的樣子,令她無比的幸福快樂,這個時候,她覺得自己世界上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她感慨於如今的生活,也享受現在的生活與日子。
但是令她擔憂的還有一點,那就是暗處的危險與艱難,以及看不見的毒蛇,她不知道佘姬會不會再與她下手,還有紫弋。
現在她在明處,而她們在暗處,她無法得知她們究竟會何時動手,而她們是最致命的毒藥。
若問起她是否害怕,當然不怕,她並不是一個膽小之人,從前她或許怕過,不過那只是在她很小的時候,當她大一點,她有過恐懼。
但是那種恐懼很快便消失不見了,被迫成長,被迫長大,被迫成為那般殺人不見血的模樣,但是她的內心始終保持着一種純善。
大概就是如此,所以她和忽木哲和宋竹鶴都能結下不一般的友誼與情誼,而在他被收養之後,也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感覺,讓自己成為了一個真正的人,再後來,他重遇了林知寒,重遇了那久違的喜悅與歡愉。
可是她的一生也大概只能如此了,歡樂與悲喜交加,如今,她遇到了她喜歡的人,以及喜歡她的人,可是在那背後,又有無數的陰謀。
這大概就是她的命運,她無法全然的享受光明,站在光明之處,她的生命之中,總有黑暗的影子,現在雖然她無法與方淮胥像從前那樣。
不過她還是很享受,雖然她暗暗的也有幾分抱怨,可是她還是很歡喜,至少自己喜歡的人就在身邊,這種感覺還是那般的美好。
想到這裏,她的心裏暫時只留下了歡喜,而那些煩惱的情緒,就讓她暫時拋在腦後吧,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而且林知寒與裴延堯在一起,好歹也算是安全了幾分,儘管也不知道這個安全,究竟是用什麼換來的。
既然林知寒身邊還有琨玉,有那麼幾人照料着,也不必太過擔心,畢竟人數比較多,所以她陪着方淮胥多待了些時間。
直到夕陽將近,她才起身,向着林知寒的房間去了,回到房間的時候,只有琨玉陪伴在側,裴延堯不知去了何處,想必是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見到她,琨玉和林知寒自然知道她去做了什麼,所以並不多問,但林知寒又將他喚至身側,輕聲與她道,「情況終究有所不同,你自己得注意着才是。」
沈言輕自然知道林知寒是在關心自己,所以內心十分歡喜,只與她笑了笑,「多謝璟娘關心」。
很快,便讓人來叫她們下去,說是用晚飯了,沈言輕只好奇為什麼不在房間吃,然後到了地方才知道。
原來說是下去,其實也是包了房間吃,而且還是兩個,林知寒和裴延堯一個,其餘人則是一個房間。
沈言輕只覺奇怪的很,她覺得裴延堯和裴延紹不愧是兄弟,在有一些奇怪的點上,當真是一模一樣,但是想必他也是想和林知寒獨處的吧,想來以後,她還需要習慣這一種和之前大不相同的生活。
說這裴延堯體恤人,還專門給了她們一個房間吃飯,倒還不錯,但是他又不准有人近身伺候着,只要他們幾個丫鬟在一個房間裏頭,而那些侍衛們估計也是另外有房間的,只不過他們看不見吧。
秋霜看了滿桌子菜,不禁嘆道「不愧是太子殿下,出手當真闊綽。」
沈言輕只道「對呀對呀,太子底下闊綽,那我們小姐不也是這般嗎?」
秋霜連連應着,「是啊是啊,小姐也是這般,但太子殿下若也是這般,那我們以後的日子也好過許多。」
沈言輕只笑道,「只盼如此吧,你以為到了宮中只要依附太子便可以好好生存了,那宮中便是一攤沼澤,看不見底下的暗流涌動,我們不過是其中的小小螻蟻了,我看啊,我們還是只求平安便好。」
琨玉也不禁道,「言輕說得極是。」
一瞬間氣氛好像有些肅穆起來,寶珠主動出聲,打破僵局,只笑道「我曾聽過一首詩,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們便也如此,不也甚好,若是日日惶惶不可終遇,豈不是白費生命。」
沈言輕也當即笑道,「是是是,寶珠說的是,哎呀,都是我說的太深沉了些,我們就開心一些好不好?小二!拿好酒來,我們今日稍微喝一喝,當做我們上京前最後一次放縱,到時候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時間了。」
琨玉也在旁邊,難得的應和沈言輕說的甚是。
沈言輕才不安了半天,果然經過御花園時,便見一盛裝打扮,長相美艷的女人出現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