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啊?」
李婉儀沒想到他狗膽這麼大,都敢動手動腳了,臉頰一紅,立即又去擰他耳朵。燃字閣 www.ranzige.com
葦慶凡一矮身,抱着衣服溜進了衛生間裏面,然後趕緊反手把門關上,「我洗澡去了, 學姐早點睡,晚安。」
李婉儀不喜奔跑,沒能追上他,見他已經躲進了衛生間,在原地跺了跺腳,又生了會悶氣, 然後扭身回房間去了。
她關上房門,靠着門怔了一會兒, 忽然抿了抿嘴角, 露出了個有些委屈、有些感動、有些羞澀、又有着抑不住的歡喜和甜蜜的複雜笑容,然後伸手抹掉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流出的眼淚,再一次重新露出笑容,坐到了桌邊。
她重新拿起鉛筆,認真在紙上繼續勾畫準備用來促銷的卡片。
葦慶凡洗完澡,先打開房門,探出個腦袋瞄了一眼,見學姐的房門關着,稍微鬆了一口氣。
裏面還亮着燈,他怕李婉儀又跑出來找自己算賬,躡手躡腳下樓,順便給老媽打了個招呼,然後趕緊回了房間,拿出手機撥通了黎妙語的電話。
「餵?」
等了一會兒,黎妙語接通了電話, 嗓音軟軟糯糯的應了一聲。
「餵, 妙妙,你在幹嘛呢?」
「看電視呢。」
「你在客廳嗎?」
「沒有啊, 你打電話,我就回房間裏面來了。」
「那我長話短說,請你幫個忙。」
「什麼呀?」
「你表姐不是在省城嗎?能不能幫我找她問一問,有沒有有一定影響力的報紙,不要太大的,但得有點影響力」
倒不是說影響力大不好,而是他擔心太大的報紙自己搞不定,只好退而求其次。
「你找報紙幹嘛呀?」
黎妙語很奇怪,隨即又道:「我表姐就是記者啊,省城日報的記者。」
「啊?」
葦慶凡有點驚喜,「這麼巧?你果然是我的幸運女神!」
黎妙語有點害羞,把心裏面偷偷的歡喜和甜蜜藏起來,小聲問:「什麼事呀?」
「你幫幫問問表姐,就說有一個新聞,『縣高考狀元,卻無緣上大學』的新聞,問問他有沒有興趣報一下。」
黎妙語有點吃驚地道:「學姐不上大學嗎?為什麼呀?」
葦慶凡於是把事情經過以及自己的猜測跟她說了一遍。
經過世界盃彩票的事情之後, 有了現實基礎, 加上情感增幅, 黎妙語對他的信任已經到了近乎盲目的程度,聞言很生氣地道:「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啊?學姐明明還可以補錄上大學的。」
「對他們來說這不重要,縣高考狀元是學校的,可以宣傳,這個學生對他們的意義就夠了,至於這個學生能不能上大學,就沒那麼重要了,至少沒有那幾萬塊錢重要。」
黎妙語想到那裏面還有自己爸爸捐的錢,就更生氣了,氣鼓鼓地道:「他們太過分了!我這就跟表姐說,她肯定願意報。」
說完之後,她又有些不大確定地道:「可是省城的報紙,有用嗎?」
「就是省城才有用,要是我們縣裏市里,反而沒用。」
如果是市裏的報紙,或許能夠把錢追回來,但事情有一定概率會被壓在一個可控範圍裏面,這樣的話,吞錢的人把錢吐出來,還會繼續瞄準機會去吞別的錢。
一個連高考狀元獎金都敢吞的人,對肯定會出現的「縣狀元沒錢上大學」的輿論壓根不在乎,其心性、膽量可想而知。
他們完全不在乎下面的人怎麼想、怎麼看!
即便重生,葦慶凡也很清楚自己的儘量,他從沒有去重塑乾坤的勇氣和意圖,但好容易有了轉機,居然又這樣被人破壞,他是真的火了。
我們生活在一個法治國家,正道的光照耀着這個國家,這些猥瑣宵小之輩藏得了一時,藏不了一世!
現在是時候把他們揪出來了!
相信法律!
葦慶凡堅定了信心,隨後想了一下,又道:「妙妙,先等一等,先別問表姐,讓我再琢磨一下,想一想具體該怎麼做。」
他原本覺得需要打聽、然後去跟報紙聯繫,中間不知道要花多久,因此比較着急,但現在可以直接找宋小池,就不能着急了。
太着急可能反而會壞事,錢或許能拿回來,壞人卻可能因此而逃脫。
「嗯。」
黎妙語有點不大理解,不過還是很乖巧的點頭答應,「那你什麼時候要說,就跟我講,我去跟表姐說,這種事情她肯定願意報的。」
「嗯,我相信表姐。」
黎妙語有點臉紅,覺得他臉皮太厚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氣鼓鼓地提醒道:「是我表姐。」
「我知道啊,表姐嘛。」
葦慶凡嘿嘿一笑,正事說完,又問:「你什麼時候睡覺呀?」
「等一會再睡,我還要去看電視呢。」
「好吧。」
葦慶凡還想陪她膩一會呢,聞言也只好道,「那你去看電視吧什麼電視啊?」
「寶蓮燈。」
「這不很早的電視劇了嗎?」
「不早呀,而且很好看嘛」
「那你去看吧,記得早點睡覺。」
「嗯嗯,那我掛啦。」
「好,拜拜。」
「拜拜」
黎妙語掛掉電話,跑去客廳看電視去了。
葦慶凡也收起手機,然後在心裏面默默的復盤了一下,但很快發現有不確定因素,遲疑了一下,出了房間,來到李婉儀房門前,伸手敲了敲。
李婉儀打開門,見到時他,妹妹眸子立即瞪起來,「你還敢主動送上門?」
倆人配合默契,一個假裝要動手,一個要假裝要躲開,然後就聽見有上樓的腳步聲。
倆人同時看過去,就見王淑華來到樓梯中間,露出個頭看着倆人,表情微妙而欣慰,帶着笑意道:「下樓吃西瓜了。」
「嗯。」
李婉儀點點頭,然後又瞪一眼葦慶凡,率先下樓去了。
學姐你這樣子真的很像是一個受寵的兒媳婦
葦慶凡暗暗吐槽,也跟着下樓去吃瓜,順便跟着爸媽一塊看寶蓮燈。
王淑華又詢問了一下李婉儀是不是給班主任打了電話,李婉儀沒敢說全,用「班主任說去幫我問一問」這句大實話應付了過去。
葦慶凡拿了塊沒啃乾淨的瓜皮去餵黃花,它也不嫌棄,低着頭啃起來,葦慶凡見它似乎還挺喜歡吃,又拿了一塊來餵它。
第二天早上,葦慶凡照常去上課,李婉儀也照常去店裏。
因為新的變故,她的心情有些沉重,卻又莫名的充斥着一種滿足和甜蜜,這讓她有些害羞,於是儘量不去想這些,努力想要找事情做,免得自己一閒下來就會亂想。
但葦盛抽不出時間,沒辦法馬上去省城進貨,店裏裝修已經基本完成,架子還沒做好,她能做的事情實在不多。
先去看了下貨架,又去看了定製的招牌,然後到店裏又認真打掃了一遍,規劃了一下怎樣擺放架子比較好,時間也才九點多。
她有點無聊,然後瞥見停在店門口的那輛車,記起昨天開車的感覺,又點想要再試試。
葦慶凡不在身邊,她有些心慌,不過仔細想了下,確認都記得細節,還是拿了鑰匙,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她先扣好安全帶,打開手剎,然後啟動了車子,打轉向燈,小心地通過後視鏡打量,確認沒有人,才小心的把車子倒了出來,然後壓着車速,蝸牛似的沿路邊往前行駛。
她在前面很艱難的掉了個頭,又慢慢開了回來,到店門附近的時候,忽然看到葦慶嬋迎面走過來。
葦慶嬋也看到了她,有些吃驚,又有些驚喜,在李婉儀停下來之後,打開車門笑道:「呀,你會開了?」
「沒有。」
李婉儀有點不大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就敢慢慢開。」
「那也很厲害了。」
葦慶嬋坐到了副駕駛位上,在李婉儀的提醒下扣上安全帶,又忍不住咕噥道:「你們老闆到底是誰啊?這也太大方了吧,這麼貴的車每天就放這裏讓你開?」
李婉儀解釋道:「也不是啦,主要是店要開了嘛,我得幫忙去進貨,還要發快遞。」
葦慶嬋狐疑地打量她兩眼,沒有說話。
李婉儀生疏而又緊張,全神貫注的開車,沒有注意到,繼續認真而緩慢的開車往前爬行。
葦慶嬋又問:「對了,陳老師聯繫你了嗎?」
李婉儀猶豫了一下道:「我給她打電話了,她說去幫我問一下。」
「這還要問?」
葦慶嬋有點奇怪,忍不住咕噥道:「太磨嘰了吧」
李婉儀笑道:「哎呀沒事啦,就算沒有獎金也沒那麼重要,我現在也挺好的啊。」
「能上學肯定還是去上學啊。」
葦慶嬋皺着眉頭白了她一眼,覺得她也有點怪怪的。
李婉儀認真的開着車,沒有說話,葦慶嬋盯着她看了幾秒鐘,也沒再說什麼。
李婉儀開得很慢,葦慶嬋有點無聊,也不敢催她,打量着副駕駛位的內飾,順手打開了座位前方的儲物倉。
她知道這是新車,不會有原主人的物品,才會這樣做,不過順手打開之後,看到裏面只有些證件,也沒多看。
但她正要順手關上,卻忽然心裏一動,將汽車行駛證拿了出來。
這上面會登記車輛信息,是有車主姓名的。
這樣不就知道儀爹那個神秘老闆是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