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男人依然沒來,虞姬有些坐不住了。
披了件外套,開門走了出去。
李姐正在看電視,見到虞姬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夫人,有什麼事兒嗎?」
虞姬指了指樓上,問道:「先生呢?」
「哦,先生剛剛出去了,走的很匆忙,好像有急事。」李姐解釋道。
虞姬的內心泛起了點點失落,轉身回了臥室,躺在*上,望着天花板,愁思百結,一點兒睡意也沒有。
從十一點等到凌晨兩點,皎潔的月光都已經移了位置,可外面卻依舊寂靜無聲。
等啊等,虞姬的眼皮開始越來越沉,最後緩緩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晨,煩人的鬧鈴聲響起,徹底驚醒了夢中人。
虞姬嗖的從*上坐起,掀開被子就朝外跑去。
李姐正在做早餐,見虞姬站在門口,嚇了一跳:「夫人,你起來了啊!你待會是要喝牛奶還是喝粥?」
「先生昨晚回來了嗎?」虞姬急切地問道。
李姐搖頭回道:「沒有。先生的拖鞋還在玄關處。」
「哦。」虞姬失望地應了聲,然後轉身,像抹遊魂似的朝臥室走去。
吃了早餐,虞姬便去了公司,本想給席靖堯打個電話的,卻總是鼓不起勇氣。
……
經紀人王姐突然問她,對演藝圈感興趣嗎?
虞姬疑惑地挑眉:「為什麼這麼問?」
「今天,張導演來電話了,說是他那裏有一個角色,與你的氣質很相符,問你願不願意去試一下鏡?」王姐回道。
眾所周知,張導的代表作有很多,而且基本上每部作品都獲了獎。據傳,他只跟『秦時』合作。
『秦時』娛樂公司在國內可謂數一數二,據傳,『秦時』的總裁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外國人,可是報刊雜誌上卻鮮少有他的報道。
而席君凡就是『秦時』旗下的藝人。
王姐其實很想替虞姬攬下這活兒,可是有些事情還必須得問過當事人才行。
「幫我推了吧!」虞姬現在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思,更沒有那個精力。
「這麼好的機會,你真的不再好好考慮一下?」王姐還是有些不死心。
虞姬輕嘆了口氣,猶豫着,也矛盾着。
她其實只想專心做音樂,可是現實卻不允許。她現在急需用錢,理智告訴她,答應吧!現在不是你清高的時候。有些時候,她也不得不為了錢而違背自己的初衷。
「張導說,那個角色也是個歌手,雖然不是主角,可是在戲中卻很佔分量,而且是個很有意思且有性格的角色。」王姐繼續勸道。
虞姬沉默了片刻,抬手揉了揉額頭,妥協道:「好吧!」
中午的時候,家裏又來電話了,不過卻不是虞父。
「公司的事情,你跟席家人說了沒有?」打電話的正是虞母,口氣不是太好。
虞姬小聲地回道:「還沒。」
「我說你還有沒有一點兒良心啊?家裏都快火燒眉毛了,你卻一點兒都不着急,你是非得看着虞家垮了是不是?那對你有什麼好處?」虞母很是氣憤,失控地吼道。
虞姬抬手揉了揉眉心,長呼一口氣道:「對不起,我馬上去說。」
「我告訴你,唇亡齒寒這個道理你應該懂!虞家若是沒落了,你在席家會更加地抬不起頭來。」虞母不忘冷嘲熱諷道。
「我知道了,你們等我的消息吧!」掛上電話後,虞姬左思右想,覺得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席靖堯那裏指望不上,那她只好從別處下手,至於後果,她已經無暇去顧忌了。
虞姬斟酌再三,最後還是給格格打了電話。
「美人兒,什麼事兒啊?」格格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開心。
「格格,我……我家裏出事兒了。」虞姬抿唇,說道。
格格聞言差點兒跳了起來:「什麼?出什麼事兒了?該不會虞仙兒死了吧!」
虞姬挫敗地撫額,嘆了口氣:「不是!」
「那是什麼事兒?」格格又問。
「就是……就是我爸的公司……」虞姬其實很難以啟齒。
「美人兒,你等會啊,我們經理在叫我!待會我給你打過去。」格格說完便掛了電話。
「好……」一個好字聲音極小,淹沒在了手機的嘟嘟聲中。
「叔叔的公司遇到困難了?」突然,身後傳來了席璟岩的聲音。
虞姬慌張地回頭,發現男人已經站到了她的身後。
「老……大哥!」突然想起來,席靖堯讓她以後叫他大哥的。
「以前一直讓你改稱呼,卻怎麼也改不掉,現在改的倒是挺快。」席璟岩的語氣帶着抹淡淡的自嘲。
虞姬有些羞赧地垂眸。
「我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你若是有困難了可以隨時來找我。」席璟岩嘆了一口氣,說道。
虞姬沉默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或許,從老師這裏下手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雖然只是下策。
老師關切的目光,柔聲的話語讓虞姬瞬間有些奔潰,閉了閉眸,將家裏的事情跟席璟岩說了一遍。
「你放心吧,這件事情交給我去處理。」席璟岩唇角微揚,笑着應允道。
「謝謝。」虞姬的這聲謝謝是發自內心的,雖然公司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可是老師的承諾讓她頓時感到心安。
「等我的好消息吧!」
晚上下班後,席靖堯直接回了席宅。
「我爸呢?」席靖堯直接開門見山道。
「書房。」
席靖堯推開書房的門,發現大哥也在裏面。
「爸,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出去了。」席璟岩識趣地退出了書房。
席靖堯濃眉緊蹙,滿腹狐疑地走了進去:「爸。」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麼事兒?」席父合上了手中的文件,雙手合十,擱於桌上。
「我岳父的公司出了點兒問題……」席靖堯剛開口就被席父打斷了。
「哦,我已經知道了,剛才你大哥來已經跟我說了。」席父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大哥?」席靖堯挑眉,表情瞬間有些僵硬。
「放心,就算沒有你這層關係,單就你爺爺那一輩的交情,這個忙我也得幫。」席父繼續說道。
「那麻煩爸了。」席靖堯說完正要轉身離開。
「等等。」
席靖堯聞聲回頭。
「你們兄弟三個里,你是最適合做商人的。雖然君凡說五年後,他會回來接管集團,可是爸看好的接班人是你。」席父突然語重心長地說道。
「爸,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對現在的工作很滿意,現在不會辭職,將來也不會。」席靖堯冷聲回道。
「凡事,話都不能說的太滿!你會答應我的提議的。」席父畢竟是老謀深算,眸中閃過的光帶着抹篤定。老二的軟肋是什麼,他最清楚了。
席靖堯離開席宅後直接回了公寓。
「回來了啊。」虞姬端着一杯咖啡,正從廚房出來,見到席靖堯,尷尬地抽了抽唇角。
席靖堯斜睨了女人一眼,然後步步逼近。
虞姬有些緊張,男人的表情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男人越靠近她,她就越緊張,手中的咖啡也開始微微晃動起來。
男人在女人身前站定,盯着女人看了好一會兒才惡狠狠地吐出幾個字:「你撒的網還當真是寬!」
虞姬正納悶着,不理解男人的意思,就看見男人冷漠地轉身,直接上了樓。
「先生,晚飯好了。」李姐提醒道。
「我不餓。」酷寒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讓虞姬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又抽什麼瘋呢?」虞姬嘟囔道。她哪裏又惹到他了?他食言在先,該生氣的那個人是她好不好?
第二天早晨,虞姬又沒看到男人的身影,心裏難掩失落。
不過低落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快到中午的時候,家裏打來電話,說是公司的事情解決了。
虞姬心間的大石頭終於安穩落地了。
「大哥,謝謝你,這次多虧了你,要不然……」虞姬覺得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老師了,憋在心中的千言萬語,可是卻難以表達她此時激動的心情。
「既然你叫我一聲大哥,那麼我們就是一家人,說謝謝就有些見外了。」席璟岩笑着回道。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虞姬其實人特別實在,對於有恩於她的人,她都滿懷感激之心。如果有機會報答,她自是一萬個願意。
「如果你真的要謝我,那待會就請我吃頓飯。」席璟岩唇角微勾,提議道。
「啊?」虞姬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明知道不應該和老師走的太近,可是,她又不好拒絕,畢竟這次,他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戴上口罩墨鏡和帽子,全副武裝後,虞姬坐進了席璟岩的車。
席璟岩帶她來了天魚,似乎老師對這裏情有獨鍾,不僅喜歡這裏的環境和服務,更喜歡這裏的菜品。
「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姐夫啊?」虞姬他們前腳剛進,溫冉和王思遠也下了車。
王思遠沒太注意,於是回了句:「你看錯了吧!」
溫冉輕輕搖搖頭,然後疾步跟了進去,那個人就是姐夫。那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明顯不是姐姐!
「你幹什麼去?」王思遠喊道。
「你先點菜,我去去就來。」溫冉結果,還是把人跟丟了。
虞姬和席璟岩去了一個包間。
「想吃什麼,隨便點。」席璟岩將菜單遞給了虞姬。
虞姬笑出了聲:「是我請客,你點才是。」於是又將菜單推了過去。
席璟岩也不再推辭,點了幾個菜,要了一杯果汁。
「上次你煲的那個湯挺好喝的。」席璟岩突然說道:「看在我今天有功的份上,是不是應該再讓我品嘗一次?」
虞姬一愣,老師的話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她什麼時候煲過湯給他喝?她怎麼不記得了?
「上次你給格格煲過一次,我有幸被賞了一口。」席璟岩唇邊掛着笑意。
虞姬頓時明白過來:「你說的是那個菌湯吧?」
席璟岩點點頭。
虞姬笑着應允道:「這有什麼難的,明天我就給你帶來。」
「一言為定啊。」席璟岩溫潤地笑着。
這時,門突然被推開,溫冉就這麼大喇喇地闖了進來。
裏面的兩人都嚇了一跳。
在看清女人的面貌時,溫冉錯愕地問道:「怎麼會是你?」
「溫冉!這麼大的一個人,怎麼還是一點兒禮貌都沒有?進來都不知道敲門的嗎?」席璟岩訓斥道。
溫冉撒嬌道:「姐夫,你怎麼會跟她在一起?若是讓姐姐知道了,該有多難過啊!」
「你胡說什麼呢?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席璟岩沉聲呵斥道。
「姐夫,這個女人就是個狐狸精,你以後能不能少跟她來往!」溫冉直接挨着席璟岩坐下,聲音有些發嗲。
「溫冉,不要動不動就詆毀別人,你的教養都到哪兒去了?」席璟岩臉色更沉了一分。
「姐夫,你竟然為了這個女人這麼說我!」溫冉撅着嘴,哼道:「你知不知道,她就是一個私生女。她媽不要臉的*別人的丈夫,生了她。長大後,她還到處去*男人,完全是遺傳了她那不要臉的親媽。」
「夠了!」席璟岩沉聲一喝:「立刻向她道歉!」
溫冉指了指虞姬,好像很受委屈一般:「讓我跟她道歉?有沒有搞錯?我結婚那天,她差點兒破壞了我的婚禮,我還沒找她算賬呢!」
「好了,你怎麼就沒有你姐的十分之一呢?出去吧,我和虞姬還有事情要談。」席璟岩冷着一張臉,直接下了逐客令。
「姐夫,你竟然趕我走?」溫冉有些不可置信。
「你信不信我去告訴我姐?」溫冉威脅道。
席璟岩壓根就不怕女人的恐嚇,直接來個不理會,側眸朝虞姬看去:「別放在心上。」
溫冉見狀,氣不打一處來,正要撒潑,身後卻響起了王思遠的聲音:「溫冉!」
「誰讓你進來的?」溫冉好像很害怕他會見到虞姬一樣,拉着他就要朝外走。
虞姬站起身,看向王思遠:「學長。」
王思遠有一瞬間的詫異,而後眸色漸濃:「美人兒,我代冉冉向你道歉,她一向口無遮攔慣了,你別放在心上。」
虞姬抿唇一笑,這種詆毀的言語她已經聽慣了,所以壓根也就沒在意。
「王思遠!」溫冉朝王思遠喊道:「瞧你這幅德性,三魂都被她勾走了七魄!你什麼時候跟我說話的時候也能這麼溫柔啊?」
「好了,別鬧了!還嫌不夠丟人啊!」王思遠呵斥道。
「你竟然嫌我丟人!」溫冉指着王思遠,哭着跑了出去。
王思遠朝兩人做了一個抱歉的動作,然後轉身追了出去。
溫冉離開飯店後便跑去找温嵐了,將她看到了一切如數告訴了姐姐,當然其中也有添油加醋的成分。
温嵐起初是不相信的,可是最近一段時間,她發現,璟岩確實有些變了。明知道她很想要一個孩子,可是他卻總是以忙累為藉口,不再碰她。
如果事情真如冉冉所說,那……那個女人未免也太可怕了。席家三個兄弟,全都被她玩在股掌之中?
看來,她得去試探一下了。
因為公司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虞姬的心情可謂大好。所以晚上回去時,在看到席靖堯那張欠扁的臉時也不會太壓抑了。
因為答應過席璟岩,所以虞姬第二天一早便起來了,
在廚房準備煲湯材料的時候還不忘哼着歌。
席靖堯在聽到廚房內傳出的『噪音』時眉頭不由地擰了擰。在他看來,壞人心情的聲音都是噪音!因為,女人的歌聲中透着一絲歡快,讓他覺得特別的不舒服。
「夫人真是太賢惠了,竟然還會煲湯呢!現在會做飯的女人啊,很少了。」李姐一邊端着早餐一邊笑着誇讚道。
「如果做出來的東西能毒死人,還能稱之為賢惠嗎?」席靖堯冷聲哼道,似乎很不屑。
李姐尷尬了,笑道:「這……夫人的手藝應該不至於到那個地步吧!」
席靖堯沒吭聲,面色冷然地拿起一個小籠包放進了嘴裏。
虞姬將煲好的湯裝進了保溫桶里,提了出來放在了桌上。
「夫人,你這是?」李姐詫異地問道。她還以為夫人是在給先生煲湯呢。
「哦。」虞姬看了一眼席靖堯,差點兒說漏了嘴,於是趕忙改口:「我中午喝。」
席靖堯的臉色立刻耷拉了下來,沒好氣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
「李姐,這粥怎麼這麼淡?沒放鹽嗎?」|席靖堯皺眉,質問道。
李姐嚇了一跳,疑惑地回道:「先生,這粥一直都不擱鹽啊!」
席靖堯眉頭蹙得死緊,瞄了一眼女人,見她正吃的香,更沒胃口了。
「先生,要不,我再回一下鍋,放點鹽?」李姐着實被席靖堯給搞糊塗了。
「不用了。」席靖堯冷聲回道。
虞姬咬了一口包子,好奇地看向席靖堯,試探道:「你最近工作不順心啊?」要不然,這兩天他的脾氣特別的糟糕。
席靖堯盯着女人嚼動的小嘴,皺了皺眉,哼道:「管好你自己的事兒吧!」
虞姬沒討到好,索性也不再自找煩惱了。咕嚕咕嚕地喝了兩口粥,起身回了臥室。
席靖堯也放下了勺子。
「先生,你不吃了啊?」李姐見狀有些惶恐,先生很少這樣的,是不是她做的飯,先生已經吃膩了?
「嗯。」席靖堯輕應了聲,餘光瞥見了桌上的保溫桶,順手拿過,打開,嗅了嗅,竟然又勾起了他的食慾,舀了一勺嘗了嘗,微蹙的眉頭逐漸舒緩開來。
虞姬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發現男人已經離開了,瞄了一眼未吃完的粥和包子,抿了抿唇,吃那麼少,他不會餓嗎?
當發現原本放在桌上的保溫桶不翼而飛的時候,虞姬疑惑地朝李姐問道:「我的湯呢?」
「哦,先生剛剛拿走了。」李姐笑着回道。
虞姬先是一愣,而後皺眉:「他臨走時沒說什麼嗎?」他不是不愛吃她煮的東西嗎?
「剛剛先生偷偷喝了一口,看樣子很是喜歡呢!」李姐想起來剛才那一幕就覺得好笑,所以當先生走的時候悄悄拿走的時候,她也當沒看見。
一絲笑意從虞姬的唇邊蔓延開,直到心裏。原來,被心愛人喜歡的滋味是這樣的,雖然只是喜歡自己的手藝。
至少,他不是事事都討厭她了。
因為心情好,虞姬整個人都放鬆了。
去了公司,王姐告訴她,下午要去試戲,說實話,她有些小緊張,畢竟表演不是她的長項。
緊張歸緊張,可是試戲的過程卻很順利。
對於她的表演,張導也很是滿意,其實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訝,原來對演戲,她也是有天賦的。
最後,張導給了她一個女配的角色,讓她飾演男主同父異母的妹妹,喜歡唱歌,卻天生抑鬱,最後跳樓了。
王姐抱怨,這個角色太悲苦了。虞姬也只是笑笑不語。
對於她這麼一個新人,能得到這樣一個角色就已經很不錯了,既能掙錢,又能提高知名度,感激還來不及,哪有置喙的道理。
晚上回到家,男人又沒在。
其實,擁有一個溫暖的小窩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夢想了,或許為此,她寧願放棄所有。可是,這個夢想會實現嗎?
她現在是擁有了自己的小窩,可是這裏卻沒有一絲溫度。
次日起*後,虞姬意外地看見了席靖堯。
「你這兩天很忙嗎?」虞姬沒話找話道。
「嗯。」男人用鼻音發出:「有事兒?」
「沒。」
「對了,奶奶讓我告訴你,下次產檢的時候,她陪你一起去。」席靖堯突然陰陽怪氣地說道。
虞姬皺眉,這……這不是明擺着要穿幫嗎?
「夫人懷孕了嗎?」李姐驚訝道:「你看我都還不知道呢,以後吃食上,我會注意的。」
虞姬下意識地回道:「不用,這個孩子遲早也得『掉』。」
「夫人,你說什麼?」李姐聞言嚇傻了。
「哦,沒什麼。」虞姬立刻解釋:「以後該怎麼做怎麼做,不用照顧我。」
李姐為難地看向席靖堯。
席靖堯擺擺手,示意李姐下去吧。
虞姬瞪着對面的罪魁禍首,挑眉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幫我?」
「我為什麼要幫你?」席靖堯反問。
「要不是你,我也不至於……現在進退兩難。」虞姬苦着一張臉,嘟囔道。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席靖堯風淡雲輕地哼了聲。
虞姬噘了噘嘴,拿起一塊麵包放進了嘴裏,像是泄憤般撕咬着。
席靖堯瞥了一眼女人,又看了看碗中的粥,突然放下了勺子,眉峰一挑,說道:「李姐每天做飯也挺辛苦,你閒來無事也幫幫忙。」
虞姬聞言一愣,突然想起來自己欠老師的承諾還沒有兌現呢。
「遭了。」虞姬低叫一聲,起身朝廚房跑去:「李姐,幫我準備點兒菌湯的材料,我要煲湯。」
「是,夫人。」
虞姬重回餐桌前,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早餐都快吃完了,才想起來煲。」席靖堯沒好氣地哼了聲。
「不誤我帶走就是了,有什麼遲早?」虞姬回道。
「你到底是自己喝呢還是給別人喝呢?」席靖堯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虞姬眼珠子轉了轉,訕笑道:「當然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席靖堯眸色一凜,放下碗勺,嗖的起身。
男人離開後,李姐出來憂心地說道:「先生最近吃的越來越少了,是不是我的廚藝水平下降了?」
虞姬紅唇微揚,笑道:「李姐別亂猜,我覺得挺好吃的啊。」
「夫人,材料我已經給你備好了。」李姐稟報道。
「嗯,謝謝李姐。」虞姬咕嚕咕嚕把粥喝完,然後便進了廚房。
熬湯大概需要半個多小時,待湯煲好後,虞姬便提着湯去了公司。
席璟岩本來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虞姬卻真的給他煲了湯,他喝的時候自然也很享受。
「璟岩?」身後突然響起了温嵐的聲音。
虞姬弱弱地朝温嵐點了點頭,叫了聲大嫂。
「美人兒也在啊!」温嵐笑着走近,在看到桌上的菌湯時,臉色一變,不過也只是稍縱即逝。
「你怎麼來了?」席璟岩放下湯勺,柔聲問道。
温嵐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虞姬,然後唇角帶笑:「哦,路過,順便上來看看你。」
「哇,好香啊!誰煲的?」温嵐挨着席璟岩坐了下來,故作驚訝地問道。
虞姬看了看老師,瞬間有些不自在。
温嵐拿起勺子,在湯里晃了晃,然後說道:「菌湯啊!璟岩,我記得你好像不太愛吃菌類的東西,怎麼?什麼時候口味變了,連我都不知道?」
這話中分明有話,虞姬再愚鈍也聽出來了,尷尬地笑了笑,想要逃離現場。
「我不挑食,不愛吃不代表不能吃。」席璟岩回了句:「更何況,這湯味道確實不錯。」
虞姬此刻真想去撞牆,原來老師不愛喝菌湯。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這是誰做的呢!我也好去跟她學習學習。」温嵐故意問道。
「大嫂,這……這湯是我煲的。不過,你別誤會,大哥幫了我一個很大的忙,我只不過是想要表達一下謝意而已。」虞姬見躲不過了,只能硬着頭皮回道。
「誤會?我幹嘛要誤會?誤會什麼?」温嵐笑着反問:「美人兒,我之前還真沒看出來,你不但人長得漂亮,連廚藝都這麼好,看來,以後我得多向你討教討教了,要知道,抓住一個男人的胃可是很重要的。」
虞姬尷尬地看了一眼席璟岩,然後說道:「那個……你們聊吧!我就不打擾了。」
席璟岩輕輕地點了點頭,虞姬立刻逃命似的離開了。
虞姬一走,席璟岩的臉色瞬間一沉,問道:「你在懷疑什麼?」
温嵐假裝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能懷疑什麼?我剛才說的話惹你不高興了嗎?」
席璟岩的面色稍微緩和了些許:「在我眼裏,她其實和格格一樣,更何況,她現在又是靖堯的老婆,我能對她有什麼想法?以後別再疑神疑鬼了。」
「璟岩,我知道當初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趁你喝醉了……我更不應該逼你對我負責。十年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沒有愛上我,可是女人都是自私的,你不愛我可以,但我也不希望你愛上別人。你說我自卑也好,說我懦弱也罷,對你,我就是沒有足夠的自信!」温嵐突然抓住了席璟岩的手,委曲求全地乞求道。
席璟岩面色一冷,沒有吭聲。
「璟岩,給我一個孩子吧!只要有了孩子,我也就不會像現在這般患得患失了。」温嵐哀求道。
「……」
「你總是讓我不要多想,可是我就是這種敏感的性子,這陣子你一直都不肯碰我,你讓我怎能不多想!」温嵐眸中含着淚意,委屈地說道。
「好了。」席靖堯拍了拍温嵐的手,以示安慰:「過過這陣子,我會如你所願。」
虞姬離開席璟岩的辦公室後一直都惴惴不安的,生怕因為自己而影響了老師夫妻倆的感情。
席靖堯說的對,她是應該避避嫌,少跟老師接觸了。自己就算再坦蕩,可是看在別人眼裏或許就會不舒服。
為了演好抑鬱症這個角色,虞姬還親自去看了看抑鬱症的患者,通過他們的動作和神態來探知他們的內心。所謂演得逼真,那也不過是把自己和劇中角色很好的合二為一了。
回到公寓後,虞姬還不忘練習。
相鄰的兩個陽台中間剛好有一個凸出去的水泥檐,虞姬翻過高台,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她雖然沒有恐高症,可是低頭往下看的時候還是有些害怕。
「夫人,你這是幹什麼?」李姐看見了,心都快被嚇出來了:「那麼危險,趕緊上來。」
虞姬長呼一口氣,雙手緊緊地抓着兩邊的鏤空欄杆:「沒事兒,我只想看看抑鬱症患者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哎吆,夫人,你可別嚇我了。」李姐膽子小,心臟噗通噗通地亂跳。
這時,開門聲響起,席靖堯從外走了進來。
李姐急色匆匆地走近,接過了席靖堯手中的外套。
席靖堯見李姐的表情不太對勁,順口問了句:「怎麼了?」
李姐指了指陽台外邊,結巴道:「夫人……夫人她……」
席靖堯眉頭一蹙,腳步加快地朝陽台而去,左右掃了掃,當看到欄杆外的女人時,心臟竟然漏跳了一拍,隨即便是震耳欲聾的怒吼聲:「你幹什麼呢?你瘋了啊?趕緊給我上來!」
虞姬被這麼一吼,身子下意識地顫了顫,一手握着欄杆,一手拍着胸口,埋怨道:「你嚇死我了,那麼大聲音做什麼?」
「還不快給我上來!」席靖堯快步靠近,朝女人伸出了手。
「我才剛坐在這裏,你能不能讓我再呆一會,我還沒來得及感受呢!」虞姬委屈地說道。
「你想感受什麼?死亡前的恐懼嗎?」席靖堯怒不可遏地低吼,但又不能硬拽女人上來,怕她失足掉下去。
虞姬搖頭:「不是,是厭世的感覺。」
席靖堯滿臉黑線……要不是殺人要償命,他真想助她一臂之力,讓她徹底與世決別。
「你到底上不上來?」席靖堯喊道。
虞姬搖搖頭。
「我數到三!」
「……」
「三……二……」
虞姬趕緊插嘴道:「你答應我,幫我解決孩子的事情。」
席靖堯挑眉,冷聲回道:「你還敢跟我討價還價?」
虞姬突然朝下望了望,張嘴道:「好高啊!」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三十秒過去,席靖堯重重地嘆了口氣,妥協道:「你先上來。」
虞姬只是瞅着男人的表情,卻絲毫不見起身。
「我答應你。」席靖堯莫可奈何地承諾道。
虞姬瞬間喜出望外,扶着欄杆就要起身,身子微微一晃,嚇了她一跳:「呀!」
這一晃也讓男人的劍眉狠狠地蹙起了。
「你就不能小心一點兒嗎?」席靖堯喊道,生氣的同時,大掌卻朝女人伸了過去。
虞姬翻過高台,直接朝陽台一跳,撲進了男人的懷裏。
抬起小臉朝男人呵呵一笑:「你答應我的可別忘了吆。」
席靖堯橫眉冷目,直接攥起女人的手腕,朝屋內拖去。
「你幹什麼?慢點兒!弄疼我了。」虞姬掙脫着,皺眉喊着疼。
「先生,夫人她畢竟有身孕,你……」李姐着急了,想要勸阻,可自己畢竟只是個下人。
席靖堯直接將女人拽進了女人的臥室,然後用力地甩上門。
「你要幹什麼?」虞姬有些害怕了,男人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看來,家裏不立些規矩是不行了。」席靖堯咬牙切齒地說道。
「規矩?什麼規矩?」虞姬一頭霧水。
席靖堯抬手,放在領帶上,扯了扯,用力一拽,然後將女人的手綁了起來。
「你綁我做什麼?」虞姬有些害怕了,質問道。
「不是想死嗎?」席靖堯直接將女人扛在了肩上,打開柜子,放了進去,關上櫃門,怒氣沖沖地說道:「在這裏面也能享受,更能體會!」
虞姬奮力掙扎,用腦袋抵了抵櫃門,發現竟然死死的,推不動。
「席靖堯!」虞姬聲音放低了。
沒人搭理……
「席靖堯!」虞姬的聲音放柔了。
還是沒人吭聲……
「席靖堯!」虞姬的聲音帶着抹哭腔。
依舊寂靜無聲……
「我錯了。」虞姬挫敗地垂首,她雖然不怕黑,可是狹小的空間會讓她有些窒息。
這次,門被打開了。
席靖堯就站在櫃門外,一瞬不瞬地盯着女人直瞅。
虞姬看到男人有些委屈,水眸淚汪汪的,見男人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只能一挪一挪的朝外蹭。
一條腿率先邁出,另一條腿跨出去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下,身子失去了重心,朝前栽去。
席靖堯見狀下意識地俯身去接……
虞姬的腦袋直接栽進了男人的懷中,順着慣性,也將男人給推倒在地。
虞姬抬眸朝男人看去,正好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地黑眸,裏面似乎正暗藏洶湧。
虞姬的小心臟突然噗通噗通跳的飛快,想要撤出安全距離,身子下意識地往後挪動。
結果……
女人直接被男人翻身壓在了地毯上。
「那個……那個……」虞姬開始雙唇打顫了,心跳更快了,這個男人此刻正渾身散發着一股野獸的氣息,仿佛瞬間就能將她給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