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非感激地看向席靖堯,然後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朝床上躺着的人叫了聲:「爸。」
這聲爸就這麼自然而然地叫了出來,連寧非自己都覺得震驚。
「對不起,因為我,席家的家傳如意被盜,因為我,你躺在這裏沉睡不醒。」寧非咬了咬下唇,語帶哽咽道:「可我並不是一個心腸狠毒的人,他們拿凡兒來威脅我,我真的是別無選擇了才會……我以為他們只對血如意感興趣,卻沒想到,他們的真正目的會是你。」
床上靜躺的人面容有些清瘦,若非每日有營養液支撐着他,怕是也堅持不了幾日。
「雖然我是被利用的,可是……我不否認我是幫凶。」寧非接着說道:「對不起,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快點兒醒過來,好讓大家安心。」
席靖堯將女人拉起,然後抬手拂去了女人眼角的淚珠。
「爸,你一日不醒,我和寧非便會一日難安。」席靖堯隨即又看向了席父,低聲說道:「你放心吧,血如意我一定會找回來的,你的仇我也一定會給你報的。只是,你躺在這裏的這段日子,媽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腿腳耳目也愈發的不靈活了,幸虧她腦子有些糊塗了,一直以為你是出差去了,否則恐怕也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
「爸,你睡得夠久了,也該醒來了。」席靖堯眉目清冷,卻略含着一絲惆悵。
席靖堯帶着寧非離開醫院的時候,寧非人還有些飄。
「你為什麼突然……」寧非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席靖堯沒吭聲,只是盯着女人看了幾秒,然後上了車。
寧非也跟着上了車,十指纏繞在一起,心裏亂亂的。
「你跟……爸說的是真的嗎?」寧非低聲問道。
「你說呢?」席靖堯將問題又擋給了對方。
寧非抿唇垂眸,十指都快擰成麻花了,她若是知道還用問他嗎!
「你當真不離婚?」寧非又問。
席靖堯再次瞥了女人一眼,淡淡地回道:「我沒那麼閒,結了離,離了結,我很忙的!」
寧非紅唇微微一揚,脫口而出道:「那……那個廖冰冰呢?」
席靖堯聞言眉頭一蹙,故作猶豫狀:「廖冰冰啊……其實長得還算不錯……我媽也確實喜歡她。」
寧非的小心臟再次控制不住地狂跳着。
「既然喜歡幹嘛不跟我離婚?」寧非冷哼一聲,話中略微帶着一股酸意:「難道……你想坐擁齊人之福?」
席靖堯側眸瞄了女人一眼,逗弄道:「有何不可?」
寧非沒好氣地瞪向男人,虧她剛剛被他的話差點兒感動哭!
說曹操,曹操就來電話了,只不過卻不是給席靖堯打的,而是給寧非。
寧非見是一串陌生的號碼,怕是青龍幫,所以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席靖堯。
席靖堯察覺到了,濃眉微微一挑:「怎麼不接?」
「哦……是個陌生碼號,沒準是推銷之類的。」寧非心虛地回道。
「也許不是呢?」席靖堯回道。
手機鈴聲斷了,寧非鬆了口氣,不過間隔三五秒的時間,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寧非心想,若是不接定會讓男人生疑,於是硬着頭皮接了。
「寧秘書,是我,廖冰冰。」
寧非剛開始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愣過後便是驚詫。
寧非下意識地側眸看向席靖堯,朝手機回道:「哦……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有空嗎?出來坐坐?」廖冰冰柔聲問道。
寧非再次看向席靖堯,然後低聲回道:「廖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似乎不熟。」
席靖堯微微蹙眉,廖小姐?廖冰冰?
「寧秘書,我只是想跟你見個面,並無惡意的。」廖冰冰不死心地繼續說道。
「見面做什麼?我們並沒有什麼好談的!」寧非直接回絕。她現在壓根就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外人身上。
「我馬上就要成為席太太了,可我並不是很了解靖堯,你是他的秘書,你應該比我了解他,所以我想……」廖冰冰見對方不肯答應出來見面,於是故意說道。
寧非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廖冰冰會如此說。
見寧非沒吭聲,廖冰冰繼續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昨天席阿姨約我見面了,說很喜歡我,還說婚事宜早不宜遲,我想,這是好事將近的意思吧!」
其實,廖冰冰說的這些都是她隨口編造的謊言。
寧非拿着手機的手微微用力,努力地保持着冷靜:「那廖小姐恐怕還不知道一件事……席靖堯現在的身份是已婚,廖小姐想當小三我管不着,不過席靖堯若想出軌,我還是有權利管的。」
廖冰冰聞言瞬間懵了,結巴道:「你……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寧非說完直接將手機掛斷了。
寧非剛才的氣勢也着實把席靖堯嚇了一跳,隨即薄唇微揚,唇角帶笑。
「看看你在外面惹的什麼爛桃花!」寧非見席靖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於是憤憤地低喊道。
「是她在糾纏我。」席靖堯為自己辯解道。
「若非你允許,她能靠近你?」寧非冷嗤一聲:「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還一副你很無辜的模樣,表演給誰看啊!」
「什麼談婚論嫁?」席靖堯挑眉,問道:「我跟廖冰冰?」
「我可不是一個不識好歹的人,你若是想另結新歡,我自動退出,將離婚證奉上。」寧非的話中醋意很大。
「生氣了?」席靖堯眸中含着笑意。
寧非冷哼一聲:「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可是清白的。」席靖堯笑着說道:「前些天,我已經和她說清楚了。」
寧非擺明了就是一副我相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席靖堯繼續說道,語氣頗為曖昧:「不相信?小席可是憋了好久了,就差一個適當的機會進水簾洞逍遙一會兒了。你可以不相信我,但總得相信它吧!它對你可是很忠心的。」
寧非自然知道小席所指何物,瞪着席靖堯,小臉羞紅:「你個臭流氓!」
席靖堯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拉過女人的手放在了某個重點部位:「要不,你現在檢驗一下?」
寧非倏地將小手給抽了回來,小臉一陣青一陣紫的:「席靖堯,你到底有沒有節操?簡直就是一頭披着羊皮的色狼!」
席靖堯狀似嘆了口氣:「男人沒有不色的,男人不色那就不正常了。」
寧非羞憤地鼓着腮幫子,虧她還說他是柳下惠呢!原來都他媽是裝的!
「再說了,若是我不流氓,凡兒和貝貝怎麼出生的?你應該感謝我才對,給了你兩顆優良的種子。」席靖堯厚臉皮地回道。
「席靖堯!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寧非低喊道。
「小席現在有些難受,要不,我直接將不要臉進行到底?」席靖堯朝女人露出了一副餓狼似的表情。
「你敢!」寧非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挪,做出了一個防備性的動作。
席靖堯故意糾結道:「你說……我是將車子停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呢,還是直接開車去最近的酒店呢?」
「席靖堯……你開玩笑的吧?」寧非抿唇,有些不太適應男人突如其來的變化。雖然,他之前就是這副德行,都三十大幾的人了,還這麼不要臉。
席靖堯挑眉看向女人,邪笑道:「你那天不是還勾引我來着嗎?女人三十如狼似虎,我若不定時餵飽你,你給我爬牆怎麼辦?」
「席靖堯!」寧非索性捂住了耳朵:「簡直越說越沒邊了。」
席靖堯見狀搖頭失笑,其實,他也不過是想要逗逗她而已。這些天,他知道她心裏有事兒,而且並不輕鬆,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放她離開自己的身邊。
回公司的時候,寧非突然提議要走樓梯。
席靖堯僅是一愣,而後笑着調侃道:「還沒摔夠?」
寧非將小臉一轉,佯裝不高興了:「哼。」
其實,她只不過是想和他多走走而已。
席靖堯見狀,只能投降:「好,走樓梯。」只是,二十多層,他能吃消,怕這個女人未必能吃得消。
「席靖堯,你背我好不好?」寧非要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