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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秦明嵐不信任自己,但是沒關係,自己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傷害眼前此人,「臣不會傷害她的,殿下大可放心,」顧寒淵微微搖了搖頭,「臣以性命擔保,這一輩子,永遠不會做出對於帝姬殿下和您不利的事情,但是如果您的行為危害到了帝姬殿下,」顧寒淵的眼神頓時一冷,原本含笑的海藍色眼眸瞬間充滿寒冰,聲音低沉地道,「那麼臣就是搭上這條命,也會讓您付出代價!」
秦明嵐冷下了臉,「這世間,唯一不可能對阿昭不利的人,便是孤,國師不覺得你這番話語,有挑撥離間的意味?」
「不覺得,」顧寒淵絲毫不畏懼秦明嵐的審視,「但凡對於帝姬殿下不利的,臣管你是誰!臣這一輩子,只是為了守護帝姬殿下!」
「你!」
「行了!」秦明昭低聲喝道。
所幸三人已經離開了明政殿,正朝着北側的朱雀門走去,準備像往常一樣出宮回家。
眼見着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足,秦明昭不得不干預起了兩人的言語紛爭,「現在有些話還為時尚早,國師大人不要把話說得太滿,」秦明昭捏了捏眉心,趕在顧寒淵露出委屈之前趕緊補充道,「倒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這是孤自己的問題,與你無關。」
「……是,殿下。」顧寒淵別過臉,隱去了臉上偽裝的傷心和真實的竊喜。這一舉動卻讓秦明昭誤以為顧寒淵是受了委屈,只能強行咽下這份不甘,心虛地伸手颳了刮臉頰,「吶,這個給你,你一個大男人就別……委屈了。」秦明昭尋思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詞語,將腰間掛着的一個玉墜給了顧寒淵,作為賠禮。
對於秦明昭遞過來的東西,顧寒淵自然都喜歡,當下一改「悲傷」,心中狂喜,小心翼翼地接過秦明昭遞來的玉墜,歡喜地掛在了腰間,「謝殿下!今日臣便免費送殿下一卦。」
秦明昭聞言瞬間失笑,「你啊……好,孤洗耳恭聽。」
「殿下今日,」顧寒淵笑得神秘莫測,「會遇見一位意想不到的故人。臣掐指一算,此人今日會在辰時與殿下會見。」
「好啊,」秦明昭笑着看着顧寒淵,「若是卦象不准,你就自己去軍營加練吧,為期一月。」
「臣領命。」
秦明嵐看着二人的舉動,摸起了下頜思索着,總覺得哪裏變得不對了起來,總感覺自己有一種會丟了妹妹的感覺……好奇怪。
秦明嵐難道是我這一個多月沒能好好陪着阿昭,才會覺得國師此番是對阿昭圖謀不軌?國師乃是正人君子,自己怎麼可以這麼懷疑!但是這國師卻是怎麼看怎麼不對啊……
很久之後,秦明嵐才發現自己的預感一點也沒錯,只是自己當時還是太年輕,錯過了阻攔的機會。
秦明嵐……一失足成千古恨!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秦明嵐帶着秦明昭出宮後,顧寒淵識趣地離開了他們,去往了長錦街,擺攤算命去了,依舊還是一卦十文的價格,不准不收錢。
「真不明白為何萬貫家財的國師,」秦明嵐看着面前門庭若市的卜卦攤子,很是不理解,「非要來此等鬧市街頭擺攤算命?」
「許是因為活得夠久,」秦明昭輕鬆笑笑,「才想將人心和人性看的更透徹一些吧。」
「也許吧,」秦明嵐嘆了口氣,「據史料記載,四百年間,國師不是在鬧市上替人卜卦求卦,就是將自己關在皇宮東南邊的國師塔潛心修煉,國師府都是閒置的,但是不知道為何,在你獲封帝姬後便搬到了國師府中,住了下來,連國師塔都很少光顧了。」
「四百年……」秦明昭突然很好奇,「國師有沒有什麼知心之人之類的,又或者紅顏知己?」
「沒有,」秦明嵐搖了搖頭,嘖了幾聲,「說來也怪,像他這般英俊瀟灑的人,怎麼可能沒有知心之人?但事實就是,除了始祖能和他徹夜長談之外,其餘的幾任皇帝在位時,他就沒有上過朝堂議過朝事,甚至是連高宗的面都沒見過幾次。
「雖說國師掌管欽天監時日已久,卻是在始祖駕崩後,父皇登基前的這段時日,三百多年的日子中沒有去過一次。別說紅顏知己了,他身邊連侍女都沒有,府上只有幾個據說是四百年前帶來的妖精僕從,還都是男子。
「有的時候,真替國師難過,不過百年的時間,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離開,最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和那些個僕從,繼續行走在這世間。那般漫長的壽命,卻換不來幾個知心之人,他該是有多難過?」
「是啊,」秦明昭看着眼前什麼時候都是對她滿臉笑意的銀髮男子,「冥靈有時亦羨蟪蛄,大椿有時亦慕朝菌,活得再長,終究不還是孤家寡人。」
「走吧,」秦明嵐伸手揉了揉秦明昭的小腦袋,「你個小孩子家就不要考慮這麼多了,走,哥帶你去京郊跑馬。」
「好。」
兩人離開後,街道上的一些人互相對了一個眼神後,從原地迅速走了開來。
不遠處的茶樓。
莫璃軒端着茶杯,默默望着遠去的兄妹倆,細細嗅着茶香,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阿昭,」莫璃軒慢慢喚着,「阿昭?為何喚起這個名字時,總有種濃重的傷感和愧疚,這究竟是怎麼了……」
莫璃軒看着茶樓之下忙碌的顧寒淵,有了思量,不一會兒便出現在了樓下,顧寒淵的算命攤前,「國師大人,可否替在下算上一卦?價錢無所謂,只求國師出手卜卦。」
顧寒淵連眼都沒有抬,「丞相大人請回吧,今日不宜為您卜卦,不然是要遭雷劈的。」語氣何等敷衍了事,而且自從他感覺到莫璃軒接近後,臉色就沒有之前遇見秦明昭那般好看了。
「國師大人可是在開玩笑,晴空萬里,」莫璃軒打定主意不會離開,便說到做到,「何來雷雲?大人可真是會說笑啊。」
顧寒淵不堪其擾,終是抬了眼,眼中寒冰不減,「莫璃軒,你想幹什麼?」莫璃軒笑意吟吟,「我只是想卜卦而已,怎麼,這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