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夜深人靜,月明星稀。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一聲又一聲悽厲的慘叫從房裏傳出來,溫水剛端進去,就被大盆大盆的血水所替換。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不算空曠的院子中間坐着一個人,周圍站着服侍的下人,加上進進出出的婆子們,院子更顯陰仄,就連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坐着的人從頭到尾都沒開口,寬大的袍子籠着身軀,在燈籠的映照下顯得那張消瘦的面容陰冷無比,叫人見了便不寒而慄,心生恐懼。
落拓。
大概是秦徽這近一年來唯一得到的東西。
哦,可能還有裏面那個孩子。
「生了,側妃生了!」慘叫之外的聲音響起,很快房內有穩婆滿頭大汗,抱着一個還未清洗的嬰兒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三皇子面前,抖着嗓子,「殿,殿下」
秦徽身邊的侍從一把揭開裹布,血跡未乾的嬰兒感受到一陣涼意,哭嚎起來。
「是女的?」秦徽的目光落在穩婆身上,深吸一口氣,下一秒暴起將她整個人踹倒在地!
穩婆抱着懷裏啼哭不止的嬰兒爬起來繼續跪好,磕頭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秦徽死死扣着椅把,骨瘦如柴的手背有着突出的青筋,一雙眼睛幾乎要脫框而出。
他喃喃道:「竟然是個女的,廢物,都是廢物。」
邊上穿着管家衣服的男人彎腰賠笑:「殿下,還好我們還準備了一個孩子」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吳映月懷孕之後,秦徽就又找了一個和她差不多懷上孩子的女人養在偏院,就是為了應對現在這種情況。
其實就在眼下這種情形,大家都知道,明章帝是徹底拋棄秦徽了。
可他依舊不死心。
秦徽深吸一口氣,冷冷問:「那邊快生了沒有?」
「快了,快了。大夫說就在這兩日了。」
秦徽厭惡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穩婆和她懷裏抱着的孩子,哭嚎聲像是一把刀,拉鋸着他的腦子,令他無時無刻不處於暴躁易怒的狀態。
穩婆抖得像個篩子,心一橫死死捂住了嬰兒的臉,不住地磕頭。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拖下去。」
下一刻,秦徽身邊的下人就堵住了穩婆的嘴,將膀大腰粗的她堵住嘴拖下去。
與此同時,吳映月院子裏所有伺候生產的人,都被處理了乾淨。
秦徽陰着臉,起身一腳踹翻了椅子,惡狠狠道:「廢物東西!」
這話自然說的是剛剛生完孩子脫力暈厥過去的吳映月。
他忍着屈辱,換來的卻是一個女嬰。
有什麼用?!
管家上前欲說話,被秦徽一巴掌扇開,「滾!」
他走得急,本就虛弱不堪的身子更是承受不住,到了一處院子,還未進去,便大口大口喘息,而後又劇烈咳嗽起來。
院子裏伺候的婢子小心翼翼迎上來,忍着害怕道:「殿下,韓姑娘,韓姑娘已經睡下了。」
秦徽陰毒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咧嘴笑。
「睡了也得給我起來,叫她別忘了是誰三番兩次救的她。」
半年前,秦清讓人將韓雲韻送到了城西乞丐那,甫一送到離開,韓雲韻就被三皇子府的人帶了回去。
柳姨娘的心腹婢子木香一直在暗中盯着三皇子府,她謹記柳姨娘臨死前的命令,倘若韓雲韻出事,她便將當年惠貴妃勾結長公主府駙馬妾室的證據交出去。
惠貴妃頭一回受挾於人,卻又不得不照做。
因為他們都心知肚明。
若沒有明章帝背後的默許,惠貴妃的手如何能長到伸去長公主府的後院,甚至在華安長公主生產之時動手腳?乃至於這麼多年,長公主府竟無一人去懷疑韓雲韻不是華安長公主的親身骨肉。
樁樁件件駭人聽聞的事情,不過是幕後的推手在操控。
華安長公主或許也隱約明白,卻又不肯相信。
重情重義的人,往往不撞南牆不回頭。
秦清明白華安長公主的痛心猶豫,也能理解母親不忍傷害手足的心情,可若是讓她母親和明章帝之間選一人去死,她一定毫不猶豫做決定。
所以她甘願以身涉險。
當自己的女兒險些被殺,人證物證俱在,華安長公主還能再自欺欺人認為一切都是惠貴妃所為嗎?
不會的。
明章帝並不像表面看着真心寵愛惠貴妃。
觸及華安長公主的底線,她自然不可能再容忍下去。
如果這個時候她得到木香手中的證據,惠貴妃跑不了,明章帝也別想全身而退。
天下沒有幾個傻子。
明章帝卑劣的心思將會被扯開攤在太陽底下,無處遁形。
比無能更可怕的是狹隘卑劣。
一個會算計傷害同胞長姐的帝王,還配得上「仁君」二字嗎?
惠貴妃知道,倘若證據流出去,牽扯到明章帝,這個男人一定會毫不猶豫將她們母子捨棄,甚至還要株連懷安伯府。
她暗中叫人去抓木香,想除之而後快,可惜這麼久了也沒有任何消息。
除了偶爾送到三皇子府的信,證明木香還活着且一直盯着韓雲韻的安危,其他是半點痕跡也搜不到。
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無奈受制於人,只要木香不死,韓雲韻就必須好好活着。
裏頭傳來動靜,韓雲韻穿好衣裳,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秦徽,就像是看自己的仇人。
到現在她還在固執地認為,如果不是秦徽帶她去殺秦清,秦清根本不會那麼狠心對她。
「你那是什麼眼神?」秦徽眯起眼,整張瘦的脫骨的臉陰氣森森。
「想你滾的眼神。」韓雲韻惡狠狠道。
「你是不是不知道寄人籬下四個字怎麼寫?」秦徽道,「還是說,你想回到城西韓亭身邊?」
韓雲韻想到那個瘋瘋癲癲,被人在頭上撒尿也不反抗的男人,惡寒心起。
如果不是長公主府的人告訴她,她根本無法認出來那是韓亭。
兩年不到,他已經蒼老的好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瘋癲痴傻,渾噩度日。
韓雲韻差點被嚇了個半死。
可笑的是,他看見她,嘴裏竟然念着「阿寧,安安」這兩個名字。
韓雲韻紅着眼咬牙道:「你給我閉嘴!」
秦徽見她這副模樣,心情不知為何愉悅起來,甚至還破天荒露出一個笑容。
「你知道今日是什麼日子嗎?是秦清的生辰,也是康王府上門提親的日子。」
「他們九月初十就要成親了。」
啪——!
是什麼東西碎了。
秦徽開懷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猶記當年,他在謝策面前咒秦清早死,企圖激怒他。
誰能想到,風水輪流轉。
秦清這個病秧子還活的好好的,他卻每況愈下,苟延殘喘!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