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莫非,這約見人就在附近,在暗中觀察?
或就在鸞蓉邊上,等待自己上去呢?
一連串七七八八的問題,讓陳天華的腦袋瓜子裏,這下全是一腦殼官司。燃字閣 www.ranzige.com
他終於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看着對面那位仰着小下巴,一臉不屑地小丫鬟,心裏一陣苦笑。
瑪的,倒真是見人下藥了啊。
沒想到,自己後世里吟詩弄文的小愛好,竟在這紅袖書寓的青樓里,還能派上用場。
「來呀,筆墨伺候!」陳天華對那個正在看着熱鬧不嫌事大,一臉嘲諷的知客大聲道。
那知客偷笑着轉身離開,去拿文房四寶了。
邊上不知何時,又從何地鑽出來十數位看客,他們的眼睛也瞪圓了,嘴巴開始變成形。
一會功夫,知客返回來了。
侍女玉清回過神來之後,倒是快手快腳地從知客手裏取來紙筆和硯,對陳天華笑言道
「這位公子爺,您可別寫一首打油詩出來哦!」
「哈哈…」
那丫鬟玉清的話語,立即引得周圍是捧腹大笑。
陳天華也沒理睬這些,轉頭對知客喝道「磨墨…展開紙張…」
「在這裏寫嗎?要怎麼寫?」
知客疑惑道。
這裏空蕩蕩的,既沒有案幾和板凳,更沒有一塊大岩石可墊,這字怎麼寫?
「你先給本公子磨好墨,交給本公子,然後你們兩人雙手將紙展開…」陳天華從丫鬟手中接過狼毫,咧嘴凜然道。
「哦…」
那知客被陳天華的氣勢給鎮住了,乖乖的應聲而動。
不一會,墨磨好了。
陳天華左手托着硯,右手提起筆來,伸展雙肩,仰頭沉思片刻。
而知客和丫鬟玉清倆人,乖乖地用雙手將空白紙展開。
哇噻,要懸空寫詩啊?
這下把所有人的目光給吸引住了。
看客們是神色各異呀,有驚訝的,不信的,不屑的,緊張的…
只見陳天華將狼毫在硯中潤了潤,然後是懸手下筆,如走龍蛇…
頃刻之間,便在紙上寫下了杜牧那首著名的詩詞,《泊秦淮》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這首詩詞,那是一語雙關,又有暗示也有暗諷的成份在其中。
關鍵是陳天華的一手懸筆字,寫得極好,龍飛鳳舞。
標準的顏體,蒼勁有力,厚重雄渾,大氣脫俗。
這與當世流行的那種秀麗筆法迥異,倒也頗為符合陳天華的豪邁氣度,提筆一氣呵成。
他這一手發揮,引得周圍一片唏噓和嘖嘖稱奇聲。
看看墨跡淋透的紙張,陳天華滿意地笑笑,心道看來多練習一門技能還是有用的。
將筆和硯擱到地上一邊,對着仍是一臉呆滯的丫鬟玉清,朗聲道
「煩請小娘子將這首劣作,送去給那鸞蓉姑娘閱讀,看看姑娘滿意否?」
玉清雖說只是一個丫環,但長期在紅袖書寓鸞蓉的薰陶之下,眼界自然是不會差的。
就算她品不出這詩詞的含意和好壞,單憑陳天華這一手懸筆字,讓她明白,這沒有長年的苦功,自然是寫不出來的。
本以為,能輕而易舉地打發了這個窮酸公子,可沒有想到,竟是這麼個結果。
玉清神情古怪地瞥了一眼陳天華,然後木然地從知客手中接過紙張的另一邊,雙手小心翼翼地端着,身子發僵地轉過身,一步一步地向小閣樓走去。
此時的丫鬟玉清,已渾然沒有了先前那輕快的腳步,似乎還有些沉重感。
二層屋內。
聽得樓下一陣喧譁,鸞蓉已經沒有了睡意,她起身穿好衣裳,準備出門去探個究竟。
剛打開門,燭光燈影下,就看到玉清神色古怪地進來。
鸞蓉疑惑問道「怎麼啦,被那姓陳的公子罵了街?他…他是離開了嗎?」
玉清搖搖頭走進房內,將手裏的大紙張遞了過去,悶聲道
「小姐,那位窮酸公子,還真的做出詩詞來呢?!」
「哦?拿過來給本小姐看一下。」
鸞蓉那雙好看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雖說此人是摘自杜牧那首著名的詩詞,暗嘲冷譏間似乎想傳遞什麼訊息。
她眼眸一掃,驚異地輕嘆一聲,「啊,這手字磅礴大氣…」
而後,那雙漂亮的單鳳眼,定格在了這與眾不同的詩詞內容上,她得琢磨琢磨。
鸞蓉能成為紅袖書寓的花魁,才藝修養絕非平常。
陳天華轉抄杜牧這首詞,那裏面的內容,她仔細品讀,又體會了兩邊,也就全明白了。
這首詞裏面,包含了江南,陳後主叔寶,亡國恨,商女無知,怨恨等內容,滿滿的家國情懷。
而且,這一筆字大異常人,卻讓人覺得樸拙雄渾,大氣磅礴,真是自成一家。
可見,此人絕非池中之物。
他可能跟光復會確有關聯,至於是個什麼身份,還有待進一步考證。
想到這裏,她轉身對玉清道「去,請這位陳公子上樓來。」
「是,小姐…」玉清微微一躬,滿臉疑惑的下樓去了。
當陳天華踏着嘎吱嘎吱響的木樓梯,上到小閣樓二層雅間的時候,內里傳來叮叮咚咚的古箏音。
清麗的嗓音,宛轉百曲地唱着的,正是他剛剛寫就的杜牧《泊秦淮》腳步不由一頓。
聽那意境,倒真是唱出了這首詞內,所包含的滿腹心酸和無奈。
陳天華心裏暗道,那位鸞蓉姑娘如此的才藝曲高,卻又流落風塵,看來應該有所隱情啊。
走進雅間,那曲也剛剛落下最後一個音符。
鸞蓉裊裊婷婷地站起,矮身福了一福,「小女子鸞蓉多謝陳公子賜詞。」
陳天華連忙拱手還禮,自嘲道「姑娘謬讚,賜詞不敢當,那是觸景傷情,旋即借用先輩的佳作而已,權當是本公子為求見鸞蓉姑娘的一塊敲門磚吧。」
「適才知客和丫鬟玉清他們,也是按書寓中規矩行事,還請陳公子多多見諒。」
鸞蓉又是一個低頭欠身,算是替下人們道歉遮掩。
說話間,她抬眸瞥了眼正在脫去外袍的陳天華,鸞蓉內心裏突感驚愕和哭笑不得。
本小姐還沒請他坐下,他倒是像個主人,自行脫去外袍,一副既自信又霸道無禮的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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