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針死了,無疾而終,算是一種福。m第針耗盡了他的命源,卻換來寧疏影生還的希望。這屬於生命的傳承。阮針沒有後代,這一輩差一丁點修得圓滿,唯一讓他掛念的,是干孫女寧綢的現狀。還有。他臨死前對寧疏影說,第針穿透了腫瘤的病心點,短期抑制住了,不妨礙患病前的生活節奏,約麼能持續兩年。但愛滋病毒。像未知數,畢竟阮針沒有涉獵過。
他的最後一句話,「小伙,我延續了你的命。離死很快了,我的要求只有一點,不火化。如果有朝一日有了綢兒的消息,把這一切寫在紙上燒於我墳前。如果綢兒有需要,代我好好照顧她,再見。」
寧疏影躺在床上,我看見他第二次哭了。是一個人蒙在被裏抽泣的。
興許是阮針最後的一番話,打動了除了小師妹幾乎不近人情的寧疏影,我們聽完時心情異常的沉重,分別與坐姿的阮針屍體合影,便聯繫了殯葬中心。林婉婉和蔣天賜守於病房,剩下的,包括與阮針最有感情的凌星火,辦理其後事。盡歡低扛。
林慕夏執意親自駕駛靈車,我們先是到弘曆街這喪失一條龍添辦了所需的東西,守坐在棺材旁,一駛向城北外郊的四北村。
村口,我們停住,一行人抬着棺材走向深山。
花了一個小時,我們終於抵達了這風水為五松鎮墳的墓地,陰嗖嗖的。背脊一直有涼風在往毛孔里拱。
隨行的有位殯葬中心的專員,他說這地方旺陰,屬大龍的不能站風水局裏頭,裴奚貞尷尬的退到五棵老松樹外,感覺舒服了不少。我們開是放棺,準備埋土的時候,突然,一股陰風忽然刮過,我們眼前的情景漸漸模糊,臨昏迷前,我隱約的注意到了一個頭戴鐵面具的人出現,手心裏托着類似於青銅燈的玩意,接着我就陷入了無盡的漆黑!
醒來時,已然是晌午,陽掛的老高!
眾人幾乎同時恢復的意識,鼻動了動,嗅到一股焦糊的味道,所有人站起身,望向墓坑時,驚住了!棺材蓋被掀開放在一旁,裏頭的火已經把阮針的屍體燒了分之九十,只剩下焦黑碳化的模糊人形和他的臉,但正一步步被火焰吞噬。
事已至此,想阻止來不及了,阮針臨終前一再要求不火化,我們也盡了力,卻事與願違。
「究竟是誰幹的?」裴奚貞扶着老松樹,他鬱悶的道。
我揉了揉僵麻的腦袋,驚疑不定的說:「昏迷前,好像看見了鐵面具人托着青銅古燈,莫非是7s絕密的燈神?」
「按理說不對啊,燈神與阮針算忘年交,不可能破壞掉他的遺體,毀其陰緣。」林慕夏匪夷所思的整理沾有泥土的衣服。
「管你狗屁燈神,不讓我阮爺爺走完最後一步。」凌星火攥緊拳頭,他懊惱的道:「還好棺材是金屬的,否則這真難辦了。」
我們圍站在墓的邊緣,這時,林慕夏眼尖的發現了什麼東西,她撿來兩隻木棍,在阮針即將燒完的屍骨間夾起了一枚銅片,上邊刻有一行字,「人有前生,今生已過,卻無來世緣。逆五松鎮墳,勿有執念,土葬無益,放下塵緣,望老友走好--燈。」
林慕夏把銅牌放回了火堆,她唏噓不已的道:「看來燈神插手了阮老爺的葬禮,這番話雖然半知半解的,燈神做了這一切,似乎是對阮針好。人有前生,今生已過,卻無來世緣,好像很有哲理的樣,我唯獨不懂的就是這句什麼意思……」
確實,「人有前生,今生已過,卻無來世緣。」按字面來分析,它是一條自相矛盾的命題。
我覺得胸前不舒服,起初以為是蟲爬入,手抓時卻摸到了一封信,這信封的樣式,是燈神留的。
我將其拆開,與眾人一同閱覽:
「莫怪我迷昏你們,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填了土,將一切難以挽回。五松鎮墳雖是福澤已亡之人的風水局,若是不火葬直接入土,功效將逆轉,對已亡之人的害處是最大的,對活的人卻益處頗多。阮針放不下寧綢,寧可用土葬來逆轉風水局,犧牲陰緣成就他的干孫女,我作為他的好友,實在於心不忍。不僅如此,寧綢有她自己的人生軌跡,她如果知道阮針的所作所為,恐怕要歉疚一輩。」燈神解釋的很到位,他在信紙的背面寫了土葬與火化的情況下,五松鎮墳與寧綢的因果關係,「阮針與寧綢無血緣關係,五松鎮墳的旺陰傷不了干孫女,而逆五松鎮墳時,阮針事先將腳底板紋了寧綢的生辰八字,福澤將通通的湧入她的命源。」
還真是燈神乾的,他阻止了阮針將福澤留給寧綢,難怪我們給阮針換壽衣壽鞋的時候,發現他的一雙腳掌分別紋了「寧」、「綢」和一般人看不懂的生辰八字,可謂是用心良苦。
因為此事,我對阮針的印象有了新的改變,從將死時開始惦記來生做鋪墊的老人,變成了不惜毀掉一切福蔭干孫女的好爺爺。現在想想,他笑的時候是那樣的和藹可親,甚至有一點頑皮的可愛。
我們掩埋好了墓坑,燒了些紙錢,相約他的回魂夜再來這裏祭拜一次。
……
山上沒有信好的,我們一行人走回車前,接到了很多條短訊!有城南分局的,有重案組的,有老爸的……一大堆!直覺出了大事,我們站着車前翻閱短訊,他們近乎向我們d.i.e傳達了同一個消息,大量的中老年人中毒,躺在醫院岌岌可危!!!
我給老爸打了電話,接通說他心急火燎的道:「小宇,小裴,你們在幹嘛?怎麼一個電話也打不通!城南有四五十個大媽和城南分局的一隊警員今天中午突然呈現中毒症狀,已經有四個人不治身亡了,剩下的情況雖然穩住,卻得過天的危險期才能脫離死亡的厄運。經過調查,她們與警員均是昨天下午在城南化廣場遭受糞雨侵襲的!不過有例外的,四個大媽安然無恙。」
「啊?真的假的,當時我們仨也在場,怎麼沒事?」我詫異的道。
老爸凝重的問道:「並非人好,那四個大媽沒有沾到噴涌的糞便,你們也沒有吧?結果小林、你、小裴的電話全打不通,我和你媽嚇了個好歹!」
「汗,案發時林慕夏肚疼,我跟她沒走近,裴頭兒雖然離的挺近,但他及時撐起了傘。」我心臟狂跳,一陣後怕的道:「媽的,楊斌真的是沒有人性了,竟然在屎里下毒!」
「唉……事先誰能預料到屎里有毒並潛伏了20多小時才爆發呢……」老爸嘆息的掛了電話。
我把事情始末和旁邊的人說了一遍,凌星火嘴巴張成了o字形,「屎里下毒,這是lv3的特權嗎?」
已知的案中,楊斌殺了蒲凌凌、趙才俊、孫父,因此他手中有塊角軟骨,而史濃由於心晴沒接受到死亡訊息,暫時待定,所以我的便宜侄稱楊斌是lv3。
林慕夏眼色古怪的道:「楊斌作起案來,真的難以推測其用心。」
我們乘靈車返回了城南的大醫院,殯葬中心的專員這才離開。趕到各個中毒廣場舞大媽的病房,她們眼睛腫的跟魚泡一樣,嘴唇紫黑色的。老爸也在醫院,我們與之匯合,林慕夏詢問道:「凌伯伯,我瞅她們的情況,好像很嚴重……貌似不可能脫離生命危險。」
「能的。」
老爸有恃無恐的道:「摘星手前天駕駛直升機,到苗疆深山中的青羅剎探望毒王,我一個小時前打了電話,竟然通了,現在他正與毒王趕回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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