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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箐箐穿上鞋子邁着步子匆匆從屋內出去,將拴在木門上木閘跟鐵鏈子解開,看着眼前提着籃子的繫着裙帶的牛嫂子。
「牛嫂你這是…」
林箐箐不明問。
牛嫂子見林箐箐時嫣然一笑「箐箐,大後天就是咱們溪水村祭祖之日,咱們的祠堂需掃拜收拾,家裏的男子們要出外干農活,能做這粗活的也只有我們,原是沒打算勞煩你,但這人手實在是不夠,不知你能不能來幫幫?」
牛嫂子語氣溫柔,直接挑明來意。
「當然,就是牛嫂不說,我這作為溪水村村民也該幫忙的。」
林箐箐莞爾,回答。
她若不去,只怕會有人說她搞特殊。
祭祖對溪水村的人來說是件大事,不止是溪水村,連那些搬去溪東村的人也會回來祭拜,遠在外鄉若是能回來的也會回,近來回溪水村的人不少,比如牛有才便是回來祭祖。
「有你這話我就安心了,這是抹布,木桶在祠堂那邊放着,大伙兒都在那邊,你可以先去,我還得去通知李嬸他們一家。」
牛嫂子將放在籃子內的抹布遞給林箐箐,說罷便轉身往下一戶人家去。
「娘子。」
江溪從後面冒出喊道,見林箐箐手上拿着抹布,屁顛屁顛地跑到林箐箐面前,拿過抹布。
「這個我知道,是手帕!」
江溪一臉認真道。
林箐箐嫣然一笑,將抹布搶回來,耐心道「這是抹布。」
旋即,林箐箐想到一個難題,她若去了祠堂那邊,江溪怎麼辦?
「相公,我要去祠堂幫忙,你守着家好不好?」
林箐箐看着江溪,商量問。
方才牛嫂子說幹這活的都是村裏的女人們,若她帶着江溪只怕…
「不要,阿溪要跟娘子一起,阿溪不守家!」
江溪毫不猶豫拒絕,伸手抓住林箐箐衣角,粘得死死地不肯離開半步。
見江溪這般,林箐箐嘆氣。
他這反應她早預料到。
「若我帶你,那你可要乖乖地不要亂跑。」
林箐箐耐心道,只見江溪如小雞吃米般點頭。
林箐箐吃了早飯,關了門,又將門鎖好才與江溪一同出了門,路過田地時還特意將壓在棚子上的雪掃落再往祠堂方向去。
祠堂內,林箐箐一來,眾人便看到身後跟着的江溪。
「喲,箐箐吶,你相公跟得這麼緊,是時時刻刻怕你跟別人跑了啊。」
一正在擦拭祠堂外牌匾的婦女打趣道,其他人哄堂大笑。
林箐箐掃向說話之人,着麻衣盤着簪,臉上皺褶子不少,皮膚發黃,顴骨微高,有些精打細算的感覺。
林箐箐認識她,是李嬸子的親戚,同住一村的方嬸子,雖是遠房親戚,但兩家關係不錯。
平日裏她們見了面也只是叫一聲,並不熟,這會兒搭話還嘲諷,恐怕是因田地一事。
方嬸子上下打量林箐箐,眼中不屑。
這話若仔細回味便知方嬸子是在指桑罵槐說她是狐狸精,會勾引人呢。
「我家相公是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而已。」
林箐箐淺笑,回答。
「哎,你們感情真好,如漆似膠地,像我家相公都不願來幫忙,說是男人得賺錢養家才是,一心撲在賺錢上了。」
方嬸子輕嘆一聲,惆悵道。
此話,一聽就知方嬸子是暗諷江溪是個傻子不會賺錢。
林箐箐眸微變,剛想開口,便聽耳旁響起一道煞是好聽的聲音「娘子漂亮,怕壞人惦記,阿溪要保護娘子!不漂亮的人,不用怕惦記。」
「阿溪沒錢,阿溪只能幫娘子幹活,不讓娘子累着。」
江溪說時,漆黑的眸中划過一抹愧疚。
林箐箐回頭看着江溪,方嬸子臉色沉了幾分。
這傻子是在嘲笑她長得醜,沒人瞧得上她!
後一句話,更是讓一些人覺得江溪雖傻但是個好相公,她們當女人的,都希望自家相公能自覺些幫自己做些家務活,但他們家一直覺得干農活賺錢才是他們該做的事,這內里家務,他們做不來。
那些聽着的人看着林箐箐與江溪時,反有幾分羨慕。
都說賺錢養家餬口,但實際呢,她們連個錢子兒都沒瞧見,平日裏也只得溫飽而已,積攢不了什麼銀子,像林箐箐這般,雖相公不會賺銀子,但人家勤勞又替自己娘子分擔家務,日子過得不也挺舒坦,夫妻不也恩愛。
「誰說相公沒銀子的?若是想要銀子,直接十兩將田地賣了的話還能空手賺四兩。」
林箐箐掃向江溪,眉眼彎彎道。
提及四兩時,故意咬重音。
一戶人家多久才能攢到四兩,連一兩都是奢望,何況是四兩。
有銀子有個好相公,眾人更羨慕了!
方嬸子臉沉如墨,將抹布甩落在木桶內,桶裏面的髒水濺起。
「幹活幹活,那還不快將這祠堂裏頭擦一擦。」
方嬸子旋即變換了張臉道,連語氣都變了,連忙催促着林箐箐幹活。
「來這可不是閒聊來的。」
方嬸子碎碎念補充道。
「娘子娘子,她為什麼生氣。」
江溪拉扯着林箐箐衣袖,好奇問。
「這叫氣急敗壞。」
林箐箐莞爾,回答。
說罷,領着江溪往祠堂內去。
「林箐箐,你說誰氣急敗壞了!」
方嬸子的大喇叭嗓子在後面響起,林箐箐沒理會。
一進祠堂,只見內里放着幾尊大佛,香火縈繞,地方又寬大,可以說是溪水村內唯一一處佈置漂亮的地方了,只是地上蒙着一層灰,可見有多久沒人來打掃過。
「阿溪去提水。」
江溪自告奮勇,提起木桶道。
而後屁顛屁顛地往外跑去,看着江溪這般,林箐箐淺笑。
林箐箐挽起袖子,又拿起放在一旁的雞毛撣子,先將周圍的灰層都掃乾淨,在江溪將水提來後,再用抹布沾水,擰乾,擦拭桌子。
林箐箐干起活來勤勞,至於江溪,也在一旁替林箐箐幹着活,令看着的人眼紅又嫉妒,卻找不到發作的藉口,畢竟林箐箐手腳麻溜幹活勤快,擦得又乾淨。
那些人只能瞧着江溪替林箐箐擦拭汗水,又瞧着江溪一直娘子娘子喊着,對林箐箐又關心又好。
她們就是黃花姑娘時都沒感受到自己相公對自己這麼關心,這一對比,心裏一點都不平衡。
「來路不明的野男人有什麼好的。」
「是啊,指不定這人先前是個屠夫或是山賊呢。」
「也就只有林箐箐將他當寶貝。」
「幹活還搔首弄姿扭|臀,一看就知是想勾引人。」
「就是,聽說還佔了人家李嬸子家中的田地,還教李嬸子如何尋死呢。」
「先前瞧着她還挺規矩地,現在越看越覺當初那乖巧的樣子是裝的,林家怎有這種女兒?」
那些人聚一起,碎碎念道,話語裏是滿滿的醋意。
幾人損着,想借用損林箐箐來平息自己的醋意。
林箐箐一回頭,那些人似做賊心虛了般挪開視線,擦拭着地板。
林箐箐直接無視她們,低頭看了眼木桶里的髒水,掃了眼周圍,江溪去打水還沒回來,便只能她自己將髒水提出去。
想着,林箐箐放下抹布,擼起袖子,深呼吸一口氣,提起木桶。
木桶重,裝着滿水的木桶更重,林箐箐邁開一步,木桶里的水便左右搖擺,為了不讓水濺出,林箐箐小步小步挪着。
一踏出門檻,只見李嬸子匆匆邁着大步趕來跨入門欄中,在與林箐箐擦肩而過時低頭瞥了眼她提着的木桶,臀一扭肩膀一撞,將林箐箐撞到一旁,水從木桶內灑出,濕了地板又令林箐箐裙角被髒水潑濕漉。
林箐箐蹙眉,只覺後背有些疼。
李嬸子停下腳步,掃向柳眉緊蹙的林箐箐,嘲諷道「哎喲走個路也能摔倒,你這身子可真金貴嬌弱啊,也是,一招手就有男人替你幹活,能不嬌弱嗎?」
林箐箐掀起眼皮,掃向眼前說風涼話的李嬸子。
明明是李嬸子撞了她,什麼叫做她走個路也能摔。
見得林箐箐這冷冽的眼神,李嬸子嚇一跳但又壯大了膽子「林箐箐,你該不會是想誣陷是我撞了你吧?」
「是與不是,心知肚明。」
林箐箐冷聲道,放下木桶,看了眼被水潑濕的一大片,大冬天地,宛如衣服上要結冰了般冷,與褲子緊貼,貼在大腿上,冷的有些哆嗦。
「我心知肚明?分明是你自己摔倒的,可別賴我。」
李嬸子冷笑一聲,將所有的責任都往林箐箐身上推去。
「我也看到了,可是你自己摔倒的。」
方嬸子見狀,開口。
站在李嬸子這邊,替李嬸子說話。
其他人也一樣雖沒瞧見,但見方嬸子說的斬釘截鐵便都點着頭。
林箐箐冷掃這些人,微彎下身,小手擰着濕漉漉的裙角,水刷刷從裙角上流出,見擰乾了後,林箐箐才抬頭看着眾人。
見那些人耀武揚威一臉得意的樣子,林箐箐輕嘆一聲,只覺她們挺無聊的。
林箐箐哆嗦地抖了下,只想回家先換件衣服,免得感風寒。
就在林青青轉身那一剎那,只聽方嬸子的聲音從後面響起「採蓮姐,你的耳墜子怎只剩一隻?」
「哎,對啊,我的耳墜子呢?」
身後,李嬸子着急的聲音響起,手摸着耳朵,耳墜子只剩一邊,另一邊不知去哪。
林箐箐一聽,心裏咯噔,而後只見李嬸子往她這撲來,一手拽着她手拉扯着不讓她離開。
「方才牛嫂找我時我那耳墜子還在,來的路上也沒碰着其他人,也就方才與你擦肩而過,林箐箐,你快把我耳墜子給我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