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我家桃花村不是買了一些田地,種了些糧食和藥草,無人照應。不知道大夥願不願意幫忙照應着。我家也沒什麼積蓄,只能為大家蓋一座大一些簡易茅屋大家擠擠湊合住下,也就能遮風擋雨。當然我家生意小,只能供大家吃食,工錢目前就不能給大家承諾了。不過等我賺了錢,自然不會虧待了大家。」空心菜不想讓他們覺得自己是施捨他們。
「小姑娘,你,你是不是要跟你家爹娘商量一下。」老乞丐十分高興,但是眼神又黯淡了下來。
「蓋房子銀子我出了,吃食費用我也幫墊付,師妹你不用和劉掌柜商量了。」李凌從後面面冒出這麼一句話,讓空心菜大感意外。其實她本來也就是打算像他借錢,現他主動送銀子過來救濟,她自然萬分願意。
「師兄威武!」空心菜立即站起來,豎起大拇指笑着說道。
李凌第一次聽見這小魔女這麼認真激動誇獎自己,自然很是受用。他知道這個丫頭是刀子嘴豆腐心,自她將這群乞丐請到後院就知道她不會輕易用饅頭將這群人打發了,他其實沒有家概念,只有家族信仰。而這裏他卻感受到了人世間真摯親情,他羨慕她們沒有血親卻能相處這麼融洽。
他喜歡看見她壞壞笑,這幾日她似乎都沒有這麼開心過,看來這件事情他是做對了。
「多謝公子。」老乞丐高興說道。
「不用客氣,請你們是去幹活,不用道謝。」李凌雖然是大男人,但是剛才也聽見了那小魔女話語中意思,既然她要是讓他們沒有負擔,他也不是那種喜歡沽名釣譽之人。也順着她意思說了。想來這個小魔女又欠了自己一份情,心裏十分得意。
「那以後就麻煩大家了。」空心菜開心捏捏小板兒臉說道。
小板兒吃着饅頭,他眼裏吃飽就是開心事情,對大人說這些複雜事情自然不懂,也自然不知道這是一件值得開心事情。
「下午我就去僱人那幾塊地旁邊將茅屋蓋上,左右不過三五日事情,你也一起去。」李凌看了一眼逗着小乞丐玩空心菜說道。
「好呀,那是自然了。」空心菜解決了這些人吃住問題,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兒,自然是十分高興。所以他說什麼她都會同意。
李凌看着這樣空心菜,心情舒暢了許多。他終於發現了,讓她開心自己就會很開心怪事兒。但是想想也沒多計較。反正人活着這麼多責任、這麼多煩惱,好不容易有那麼一兩件事情是自己願意去做,趁着自己有能力去做自己開心事情,那就不用想那麼多。
「小姑娘,你真是個好人。一定會有個好歸宿。」老乞丐說完還很有深意看了一眼李公子。李凌聽老乞丐這麼一說,自然找了個藉口溜走了。雖然知道自己對這丫頭有好感,但是談婚論嫁還尚早,而且自己婚姻根本不掌握自己手裏。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很現實問題。自己這放任個性,哪日要是真和這丫頭有個什麼感情上牽扯,他該如何選擇。她還小也許根本不明白自己這份心思。或許自己這份心思都沒想清楚,忘不了她寫出那一行行龍飛鳳舞好字,那一番古靈精怪說辭。還有捉弄他時壞壞笑,踢他那一腳罵他那一句話,那些記憶都一一浮現,讓他百思不解,該以什麼心態和她相處。
短暫幾日分別。他就開始牽掛了。他以為是自己想念家感覺,想念這家人普通親情。但是這老乞丐說「歸宿」,自己歸宿都不知道哪裏,他拿什麼給她一個好歸宿,帶着家族使命而來,他掌控着李家興衰,靠着李家吃飯穿衣鄉民何止這點人,他又要該拿什麼來讓他們生活好。
王氏廚房裏和着面,烙餅一個一個都鮮出爐。空心菜院子裏都聞見了香味。她將板兒小花臉洗乾淨,果然是個帥氣小正太。她將柜子裏小衣服給板兒換上,雖然顏色是鮮艷了些,那是阿娘夭折女兒小時候穿過小衣服,但是畢竟比他身上已經髒兮兮破衣服強了很多。
板兒看見自己身上漂亮又乾淨花衣服也十分高興,連忙跑到爺爺跟前耍寶。
「爺爺,漂亮姐姐說我變可愛了,您看看我衣服漂亮嗎?」那奶聲奶氣確實可愛。
「板兒可愛,以後爺爺會多多幹活,讓板兒穿漂亮衣服吃飽飽。」老乞丐慈愛說道。
空心菜看着老乞丐瘦骨伶仃,而板兒卻紅潤圓實絲毫不見消瘦,就知道這爺爺肯定是把孫子疼緊,這樸實爺孫情也讓她十分感動,他有一個疼愛他好爺爺,板兒雖然還小,但那天真無邪眼睛絲毫沒感覺到這個世界冷漠,希望他世界永遠是真、善、美、乾淨。
「烙餅好了,阿菜你看夠嗎?」王氏端起一大盤烙餅說道。
「你們先拿上帶回去吃吧。」空心菜將烙餅一人三兩個發了下去。
「謝謝!謝謝!」乞丐們都鞠躬說道。
送走了乞丐,王氏廚房開始準備午飯,而李凌卻把自己叫到了側門外面。
「你明日順便就將那借王員外家銀子還了,一個女娃到處寫下借據,以後誰敢要你。」李凌一副恨鐵不成鋼樣子,看空心菜怪不好意思。
「可是我不是也給你寫了借據嗎?」空心菜委屈說道。
「師兄說話時候,你有沒有規矩,只能聽着不能頂嘴。」李凌想樹立一下他作為師兄高大形象,繼續說道:
「午飯後,你同我一起去找匠人,早些將那屋子蓋好,我也好早點搬過去,明白沒?」
空心菜毫無表情看着藥童師兄,一句話也回答。
「聽明白沒?」李凌第二遍問道。
空心菜抬頭望望天,擺弄了幾下髮絲,仍舊一言不發。
「你說話呀。」李凌看見這丫頭木訥立那裏,不知道又想幹什麼。
「你不是告訴我,要只能聽不能頂嘴,我不說話你又凶我,你這師兄說話自相矛盾。到底是能頂嘴還是不能頂嘴,你想好再說啦。」空心菜氣死人說道。
李凌頓時頭疼,天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而女人排小人之前,說明女人比小人難養也,前人果真不欺我。
「你當我沒說好了。」他和這小魔女鬥嘴幾乎沒有幾次是自己大笑而歸。
空心菜看見他吃癟樣子,感覺到小小喜悅。她樂總是建立別人痛苦上,本來要改改這個毛病,怎奈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慢慢改以後有是時間,這一慢,就慢沒有了時間。
午飯後,湘雲和阿牛哥背上背簍去打豬草,這四隻小豬仔還真是能吃,不過看見他們又張肥壯了些,她自然是十分歡喜,那是紅燒肉、那是燉排骨、那是勾豬尾,看見它們真喜人。不過要是豬仔知道空心菜想法,一定絕食減肥。本來空心菜是不放過每一個可以和阿牛哥培養感情機會,奈何早些幫這些乞丐蓋好房子,也早些可以安心。
「你不能走慢點,累死了。」空心菜抱怨道。
「你已經休息了五次了。」李凌真心覺得這丫頭是故意,想來平時強悍樣子,這麼短距離她怎麼可能喊累。
空心菜後悔要命,一些蓋房材料集市冒地根本買不到,所以他們必須去南山鎮上買,但是那該死車夫走到半路時候說什麼馬車壞了,於是乎他們就只能步行剩下一半路。她走走停停是為了拖延時間看能不能遇見一個過路馬車,順道載他們一程。
「實走不動了。」空心菜坐地上,根本不管李凌那仇人相見眼光。
「我背着你吧。」李凌實是受不了走這麼慢。
「算了吧,我還是自己走。」空心菜覺得既然自己選定了阿牛哥作為自己未來夫君,就應該量和男子保持一定安全距離。而且她真還能夠走動。
李凌看她樣子似乎要和自己保持距離一樣,真是個奇怪丫頭。不過既然她願意自己走,他也不勉強,終於接近天黑時候,走到了南山鎮,想來晚上店鋪都是不開門做生意,只好找了一家客棧住下。空心菜一直擔心那隻剩下一間房間事情終究沒有發生。
晚飯聽說是可以送到房間裏,為了不浪費,兩人一間房裏用餐,這樣不用多叫一個菜,空心菜看一路上這藥童師兄似乎有些不高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拒絕,但是又覺得自己想多了,想來他這樣低調富二代,一定也是有他驕傲,不願意說事情,你打死他也不會知道,何必去自己找釘子碰,再說了她已經欠了他銀子,自然算是看人臉色行事,不能得罪財神爺,而且他雖名義上是自己師兄,奈何那不靠譜師傅收他為徒後,基本什麼也沒教她。
「吃好了,就早點休息吧,有什麼事兒,你大叫我就能聽到了。」
空心菜想,她要是有什麼事兒還有機會大叫嗎?要是大叫了,隔壁到處都聽到了,也不用專門讓他來了,但是想到他也是客氣好意,自然沒當回事,就是這大意性子吃了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