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朵朵開 第七十六章拍馬屁的告誡

    「只要老頭喜歡，拿去便是。我家裏還多的是呢。」空心菜認為即使他受人所託，那也是他親自來幫了這個大忙，做人要知恩圖報。

    「丫頭，我的意思是與你商量，我想大量的購買這些茶。」這個丫頭還真大方，這全朧月王朝的天府食齋分店那是個什麼數字，他不是小看她，實在是她送不起東西。

    「大量？」空心菜眼前一亮，這救場的人還可以瞬間成潛在客戶，還真是個好事兒。

    錢老闆看見這丫頭有天生的商人潛質，那種聽見有錢賺就發亮的神情正是他一直以來經商的樂趣。

    「咱們先回家再說吧，總不能叫恩人在這裏干站着。」劉掌柜不好意思的說道。

    「甚好，我順便去看看這茶怎麼做出來的。」錢老闆是心直口快了些。

    空心菜一聽他要去偷窺她的秘方，這事兒她就不能答應了，雖然有恩，但是生意是一碼歸一碼的，不能為了報恩，就不講原則的。

    「老頭，你也是生意人，要是我將這茶的秘方賣給你，你能出多少銀子？」空心菜覺得在哪裏都可以談生意，特別是談到興頭上的時候，哪管自己在什麼地方。

    「果然是個鬼靈精，這樣也好，可以不用擔心你給我斷貨了。」錢老闆沒想到這個連買賣田產的字據都疏忽的沒留下的小女娃一定有些馬大哈，但是現在卻能看出自己的動機，確實不錯，可以慢慢調教成為一個主事之。

    「這個價錢怎麼算，你也知道我家比較窮，然後還欠了一屁股的債。」空心菜自然要說的可憐一些，這樣她喊出來的價格，他就不好意思壓價了。這方法特別適合和身份資產比自己高出很多倍的人使用，讓對方有種成就感就當做善事一樣。

    「五百兩銀子，你看如何？」錢老頭思考了一下，算算一天的就把這茶秘方的錢賺回來，的確和划算的。

    空心菜兩眼發直，劉掌柜和王氏都有些暈眩，而湘雲狂喜，阿牛一臉茫然，唯有李凌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空心菜不敢相信自己這破秘方能賣這麼多錢。她其實想賣個一百兩都覺得自己是獅子大張口了。

    「怎麼嫌少。我再加一百兩怎麼樣？」錢老闆看見這丫頭似乎沒什麼反應，然後說道

    「還少的話，再加一百兩？」錢老闆從來沒喝過這種帶花香的茶。不僅有花香還有清涼舒爽的感覺，聞見這味兒都覺得益氣安神，果然是好東西，所以怕這丫頭捨不得，只好再加銀子。

    「萬萬使不得。我雖喜歡銀兩，但書上教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能讓你白拿我的秘方，但是也不能訛詐你，要是外人訛詐一下也沒什麼。你給的太多，我怕良心不安，就五百兩銀子。友情價！」

    空心菜覺得錢老闆實際上是在做善事，自己知道他開了間酒樓，但是即使生意很好，但也不能讓他這麼吃虧，而且這次他還幫自己挽回了損失。她一直信奉做人要厚道的道理，特別是在別人對自己很厚道之後。自己絕不能為了銀子而忘了本。

    錢老頭十分喜歡那句「友情價」，難得她一個小小的女娃，居然有這種大度，平常生意人哪裏不是為打壓對方價格而嘔心瀝血費盡心思，她卻愛財不貪財，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這麼其貌不揚的小女娃，李家大公子會圍着她打轉，連性子急冷的主子都對她照拂有佳。

    「好，既然丫頭說五百兩可以成交，我也不客氣了。」錢老自然十分高興的。

    「阿妹，你真厲害。」湘雲對空心菜擠眉弄眼，在耳邊忍不住輕聲讚揚道。

    空心菜覺得挖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但是卻想到另一方面，正要說話，就聽見李凌一碰冷水澆來。

    「錢伯父真會做生意，你手底下一千多家分店，想來這茶水賣一兩銀子，也一千多兩銀子的收入，這價錢是便宜的很。」

    空心菜當然知道自己這五百兩銀子確實賣低了，但是卻一點也沒賣虧。

    看錢老頭的目光不免更加炙熱，原來不是土豪，是土豪金呀。為毛擁有一千多家豪華酒樓的老闆會跑到這個鳥不拉稀的地方巡查酒樓經營情況，為毛這樣的大老闆會穿的這麼寒酸，為毛這麼大的老闆會和自己這樣沒大沒小的成為忘年交，這都是為毛呀？

    「世侄也會做生意，常聽你父親提起你跟着醫聖學習醫術，有些荒廢家業，這樣看來令堂是多慮了，這是好事兒呀。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老頭跟李公子說話的時候，明顯是長輩對晚輩的關照。

    「原來老頭是個大財主，丫頭還真是眼拙了。」空心菜想着怎麼把自己的生意也往他的酒樓靠靠，這站在巨人肩上仰望四方的感覺就是好。雖然她做得是藥鋪生意，治病救人，目的是讓人活的長久一些，而酒樓是滿足人的基本需要，吃飯也是為了活的長久一些，所以空心菜果斷的認為她和錢老頭是同行。

    「丫頭，是否後悔這麼便宜賣給老頭秘方？」錢老頭有一個惡趣味，就是喜歡看見人追悔莫及的樣子，要是這丫頭實在後悔，自己怎麼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不該讓小丫頭吃虧的。

    「做生意哪能目光短淺，丫頭這只是為了細水長流長長久久，咱家的秘方可多着呢。以後還得指望賣給你，我這第一次就痛宰了你，你下次不是要避我莫深。」空心菜一向是個樂觀的人，而且做事一般沒時間和精力去後悔，只當增加一次經驗而已。

    「哈哈，好長遠的目光。」錢老闆笑着附和道，周圍的人也臉上滿是寵溺的微笑。這奶聲奶氣的女娃裝着老成的語氣卻是十分逗樂的。

    錢老頭沒看見這丫頭的後悔模樣倒是不遺憾，這欣賞之情更濃了，心裏暗暗感嘆主人的眼光果然獨道，要是自己在人群中見到她，一定不會注意這麼個毛孩子。

    李凌看了一眼一臉樂呵呵的小魔女。感覺她完全初露鋒芒了，這樣的她更加讓他有了信心，她可以與自己比肩的。即使她現在還是一個十歲的女娃。當然對這個錢伯父，他也說不上什麼感覺，想來小魔女和他結交也是好事兒，只是那個托他辦事的神秘人，到底是誰？

    阿牛看着這個小阿妹居然用這個花茶的配方就賺回這個天文數字，心裏的佩服之情是深深埋在了心裏，他知道這個阿妹是個有主見的人，還記得第一次和她去那村東頭的墳場。也就是她以前的家去找那埋在樹底下的五十兩銀子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丫頭身上閃耀着迷人的光環，起先也是有過同病相憐的情誼的。漸漸的發現她是那麼的優秀，根本不是一個農家女娃的氣質。

    她有時候會很調皮，還記得她帶上黑色布袋看起來像獨眼龍的樣子，還記得她看見阿娘受苦暗暗抹淚的樣子，還記得她拿着死老鼠把李公子嚇的凌亂的樣子。還有那偷偷藏起錦繡給他繡制香袋的樣子，他都覺得十分的可愛，他很慶幸自己可以有乾爹、乾娘的疼愛，他還能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妹妹。

    他不知道以前為什麼不喜歡認字，一看見字就頭疼欲裂，但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總是浮現出一些莫名奇妙的片段。那個好奇怪的大宅子，一個小男孩一直蹦蹦跳跳的玩耍，後面跟着一個更小的小不點。咿咿呀呀的叫着「哥哥」，他還會想起一首童謠:

    「小老鼠，上燈台，偷油吃，下不來。咿咿呀呀掉下來」

    「阿牛哥。你在想什麼呢？」空心菜搖搖手在阿牛哥眼前晃了幾晃。

    阿牛婉轉思緒，看見那丫頭對着自己燦爛的笑着。他情不自禁的摸摸她的小腦袋，寵溺的說道：

    「我在想，晚上是不是可以像阿爹說說給你做紅燒肉。」

    空心菜一聽美味，暫時忘記其他，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阿爹，而劉掌柜看見她一副饞貓的樣子，想來着錢也是她的腦子奇思妙想賺到的，應該給些獎勵，模仿起這丫頭平時的口吻道:

    「這個可以有。」

    空心菜先是一愣，然後呵呵捂住肚子直笑，還撲向王氏的懷裏撒嬌起來

    「阿娘，你看爹爹說話也能這樣不正經。」

    大家看了一眼劉掌柜也笑了，倒是劉掌柜被眾人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還有那丫頭還真是不給面子，當眾側面抨擊自己以前嫌棄她說話「不正經」，真是個記仇的丫頭，不過心情十分的舒暢。

    大家調笑了一番，自然那錢老頭也是要跟着一起回家的，那秘方可不是寫在紙上就能做的，阿菜還用了一些特殊的技法，這必須要手把手教的。五百兩銀子也不是小數目，對待這人生第一大客戶，空心菜自然很上心，她做事認真嚴謹有計劃安排，做人卻不是如此。不然她也不會到目前為止還保留女光棍的光榮稱號。

    一個黑影和一個信鴿同時消失不見，這裏的消息會及時的送到主人那裏，相信自己這一次不會讓主人失望。

    郡守殷勤的送別，簡直比十里長亭還要感人，因為這郡守一路送送送的，送到了她家門口，拍馬屁要有這種鍥而不捨的精神，空心菜相信郡守大人在馬屁界一定能混的風生水起的。她都感動的想衝過去對他說「我很看好你哦！」奈何他光顧着和錢老闆引路念叨，根本沒空聽她的誇獎。

    而錢老頭一副不爽的樣子，讓空心菜十分想告誡馬屁界的同仁們：拍馬屁要注意姿勢，拍到馬蹄子上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