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菜坐在驢車上一路顛簸,她在用心想一個問題,就是這「近水樓台先得月」,是不是要告訴妹子們「得月」才是最終目的,中間艱辛過程可以忽略不計。她是否要趁着這大好的時機,將自己這顆紅果果的虔誠之心告訴阿牛哥這隻呆頭鵝?
「是不是還疼呢?」阿牛哥看見平時活潑好動的空心菜十分安靜的坐在他旁邊,覺得這麼反常一定是摔疼了的緣故。
「不疼了,阿牛哥。」空心菜勉強一笑,因為現在她真的拿不定主意了。要面子還是要未來夫君?擺在她面前的是一道選擇題。
「到了集市就帶你去醫館看看,可不要傷到骨頭。」阿牛哥手拉着韁繩,空心菜覺得他即使駕着毛驢車,也是她的白馬王子,她能找到阿牛哥的十條以上的優點,還可以列舉喜歡阿牛哥的二十個原因,但是最最心動的還是他做的紅燒肉實在是太好吃了。事實證明,要抓住妹子的心就得先抓住妹子的胃。
「阿牛哥,你要是午飯做紅燒肉的話,阿菜馬上就不疼了。」空心菜咽咽口水說道。
「真是個饞嘴的丫頭。」他笑着看看那丫頭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是眉梢處的大黑痣還是那麼明顯。他覺得這是美中不足的地方。
「阿牛哥,我要是一直想吃阿牛哥做的飯菜可以嗎?」空心菜終究是不好意思說的太白了。
「當然可以呀!」他將驢車趕得很慢,怕劇烈的顛簸將她腿上的傷碰撞上更加嚴重就不好了。
空心菜隱隱的偷笑道,下一句應該說什麼她已經打好了草稿。只是突然出了一點小狀況讓她有些措手不及的。一塊石板將車轍咔了一下,接着阿牛哥快速拉了韁繩,她差點沒被甩出了,幸好阿牛哥及時拉住了她,可是拉住她的人,卻把懷裏的香袋掉出來了。
空心菜心裏咯噔嚇了一跳,但是阿牛哥已經跳下去撿那個滾落的香袋了。不過香袋比她運氣好,沒落在水坑。
「阿妹,你繡的香袋嗎?」阿牛拿着那個鴛鴦戲水的香袋好奇的問道,據他所知這個丫頭連縫衣服都會被針扎到手的,她萬萬不可能繡出這麼精緻的圖案來。
「那個,其實,其實,就是,你也知道,好了,那個。」空心菜一邊撓着後腦勺一邊嘀嘀咕咕的想着該怎麼編一個像樣的謊話。
「阿菜,姑娘家不許撒謊。」阿牛嚴肅的說道,他作為她的兄長,自然擔起教導她的責任。要是她做錯事了,只要她承認自己的錯誤,他都可以幫她彌補的。但是人的品質一定正直純良。
空心菜覺得阿牛一定會讀心術,怎麼自己要撒謊他都知道。這下子更加難辦了。
看着那丫頭低下頭的模樣,阿牛就更加着急了,難道這丫頭真的拿了別人的東西,這失德可是大事,這鄉里可是十分注重品德的,要是被有心人傳了出去,阿妹這輩子都毀了。
「快跟阿哥說,你拿了誰家的香袋。我們好快快給還回去,這樣請求對方原諒才是要緊的事情。」阿牛鄭重的說道,她也許是一時貪玩或者新奇,她一定不是故意偷別人的東西的,他相信他的妹妹是一個純善的單純的丫頭。
空心菜聽了阿牛的話,怎麼覺得好像自己偷了東西一樣,自己好像沒幹這事兒吧。
「阿牛哥,俺沒有。」空心菜想解釋自己不是故意不把錦繡的東西轉交給他的,但是想想這樣說她自己都不相信。該怎麼圓謊這是一件很費腦細胞的事情。
「阿菜,你還小,做錯事情只要認錯改正了就是好的。」
空心菜看阿牛哥真的很認真,故而更加猶豫了這謊話該怎麼鬼扯才能挽回自己的形象,但是越是着急吧自己這腦子還越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來。
「阿菜,你不要怕,實話實說就好。阿牛哥會原諒你的。」阿牛看着空心菜猶豫的樣子,更加鼓勵她大膽的承認自己的錯誤。想來空心菜看着這麼虔誠的阿牛哥,還真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但紙是包不住火的,撒謊的好處就是暫時沒事。但是為了一個謊言就要無休止的繼續用很多謊言來掩飾,那樣自己一定會很累的,這謊言被拆穿的時刻也是自己的形象全毀了的時刻,想來評估這風險極大的,空心菜自然是不想冒險去嘗試的。
「其實,阿牛哥這個香袋是錦繡姐姐給我的,讓我轉交給你。」空心菜無奈的說道,想不當信差都不行了現在。
「錦繡妹妹給你的?轉交給我?」阿牛自然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阿牛哥,我不是故意藏起來的,我只是沒想好怎麼幫錦繡姐姐轉交給你,你也知道我最近很忙,然後忙的也就忘了,所以......」空心菜說道後面直接變蚊子般的聲音了。底氣不足故而說話也沒敢那麼大聲。
「她怎麼繡這個給我?」阿牛拿着那個鴛鴦戲水的香袋不解的想着。
空心菜看阿牛哥完全忽略了自己私藏別人送給他的東西的事情,一時間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他不會不知道錦繡對他有意思吧?她眼前覺得一黑,自己幹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看樣子自己還真是被坑了,阿牛哥的表情告訴她,他果然什麼也不知道,可那是她沒告訴他之前的事了。
「咱們先回去吧。」空心菜岔開話題。
「錦繡妹妹讓你把香袋交給我?」阿牛哥平時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習慣,今天特別不恥下問,想來空心菜要是繼續隱瞞後果一定比較糟糕。
「是呀,錦繡姐姐害羞不要意思交給你,那日給你和爹爹送飯一起和錦繡姐姐回來,路上錦繡姐姐就莫名其妙的將這個香袋給我,讓我轉交給你的。」空心菜主觀願望當然是讓阿牛哥也覺得給他送香袋的人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和錦繡姐姐好上了,就不要阿菜這個妹妹了。」空心菜委屈的問道。
「你這丫頭,亂想什麼。你永遠都是我的阿妹。」阿牛哥上了驢車,可是那個香袋卻被他沒收了,也不能叫沒收,本來人家錦繡就是給他繡制的,是自己霸佔了幾天而已。
空心菜一路無語,雖然看阿牛哥的反應不是很欣喜,但是男人心海底針,誰知道他會不會抽筋的在心底暗笑了好久。不是一句話說的好,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你發現你暗戀的人也很稀罕你。也不知道阿牛哥是否現在就屬於那最幸福的人。
真是一個倒霉的下雨天,想起那個狼牙尊主,都怪他把自己一個人丟下,不然這件事情還可以隱瞞一段時間,想來她得抓緊時間一些,爹娘不是說冬天就給阿牛哥定下親事,要是阿牛哥的心已有所屬,那麼自己的時間不是更加不多了。
「阿菜,咱們進去讓大夫給你看看腿。」阿牛哥將驢車停在醫館門口說道。
「好!」空心菜感覺腿又開始疼了。
「又是你。」劉大夫看着空心菜淡淡的說道。
這個老頭的記性還真好,只是看見她時,用了一個「又」字,感覺不是很歡迎的意思,不過空心菜想自己上次是不是哪裏得罪他了。
「我阿妹摔了一跤,劉大夫給看看是不是傷到了骨頭。」阿牛哥解釋道。
空心菜坐在了一個竹凳上,而這位老先生已經開始檢查了。阿菜看見阿牛哥一臉擔心的模樣,讓她十分溫暖。
「沒什麼大礙,但是三天內最好不要下地亂跑。不用開藥方了。」劉大夫摸着他的鬍鬚十分慎重的說道,空心菜十分高興自己這三天都可以去在家躺着了。就當給自己放個假吧。
空心菜和阿牛道謝出門了。空心菜很奇怪為什麼這個摳門的大夫這次居然沒要他們診金,難道是最近打算做一名德行和醫術俱佳的大夫,不過這明顯不可能。他摳門的名聲在這南山鄉集市冒地是出了名的,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變了,想到可能是上次狼牙尊主的銀子還有富餘的,也許他就算頂賬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醫館的門又關上了。從內堂閃出一個白衣的高大男子,男子臉上帶着面具看不清楚長相,而劉大夫見到男子立即行禮。
「她的腿怎麼樣了?」男子淡淡的問道。
「主人,她的傷勢不要緊,就是有些浮腫,只要休息三天就應該沒事兒了。」劉大夫的神情十分恭敬,而且沒有了平時的羸弱,顯得十分的精神抖擻。
「不要跟任何人泄露我的身份,你知道就好。還有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暫時停一停,把你知道關於皇族寶藏的事情都告訴我吧。」他已經坐在了那把正堂椅子上,而劉大夫如恭敬的僕人立在旁邊。
他們大約談了一個時辰,然後白衣男子就從後門離開了。
劉大夫拿出一個玉佩,將之放在一個沒有刻字的靈位邊,點上三支香,那香台里的香灰滿滿的,看得出他每日都會虔誠的給靈位上香,只是這靈位卻沒有刻一個字,確實讓人費解。他虔誠的跪下行禮,接着開始老淚縱橫,看了那無字的靈位好久好久,終究一句話也沒說。這是他心底的秘密,也許哪一天他死了,這個秘密也就跟着他去了棺材,但是他居然等到了他的出現。
想來,一個女人要背負這麼多秘密實屬不易,他對她的誤解、世人對她的誤解,這些都是慢性毒藥,一天天的消耗她的生命,終究她承受不住撒手人寰,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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