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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下午回到小姨家的時候家裏沒人,小姨和小姨夫還沒有回來。
我們就又出去沿着村邊的一條小河溜達着,呼吸着山裏的清新空氣。
聽小姨夫說這條河是山上溪水流下來匯集而成的。
小河裏的水清澈見底,可以看見水底的鵝卵石,河裏偶爾能看見魚和小白蝦游過。河面上有幾個水鴨子、白鵝在游泳嬉戲。
在小河上有一座木頭搭成的小橋,村民們就從這裏進山。
在橋的那頭是一片竹林,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現在應該是開始發筍的時候,等有時間我也要讓小姨帶我們去挖竹筍,其實我也很想自己去,但是我不認識啊,也不會挖,而且我估計姜智也不能比我強到哪兒去,所以還是找人陪同吧。
再回過頭看,整個村子都籠罩在煙霧中。這組合在一起就是小橋流水人家啊,我感嘆着。
「還是山區好啊,天還是藍的,水還是清的,空氣也這麼的清新,哦,帶着柴禾味道的清新,哈~哈~。」我說着自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嗯,柴禾的味道比汽車尾氣的味好聞。」姜智說着還深深的吸進了一口氣。
「這裏的水真乾淨,你看我都看見水裏有小白蝦了。估計味道也能像農山泉一樣有點甜。等過兩天我們上山的時候,也帶點山泉水回去。」我突然想到了快要到來的乾旱,就想把家裏缺水的問題也解決了。
「好。」姜智很乾脆的說。空間裏還有100多個空桶呢。
我們手拉手的漫步在小河邊,感覺好像很多年都沒有這麼放鬆了,城市的生活讓我的神經都是緊繃繃的,天天不停的瞎忙,忙完了學習,忙工作,忙完了工作,又要開始忙孩子。心靈沒有一刻能像現在這樣輕鬆。可是這樣的輕鬆心情又能維持多久,末世的來到,又會為這一片小小的淨土帶來什麼樣的災難。誰還會有心情去欣賞這綠樹、藍天和白雲。
我們順着河邊回到了村子,剛要走到小姨家,就看見他家旁邊的一個院子中,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嬸在太陽下拿着耙子翻曬松子。這位大嬸一頭烏黑的短髮,臉和小姨一樣是圓臉,眉眼間透着一股利落勁。
她抬頭看到了我們,就停下手裏的動作,一手拄着耙子的木杆,一手為自己扇着風,熱情的和我們搭話。「你們是淑菊家的親戚吧,你們昨天來的時候,我正好看見了,看你們剛到家肯定累了,也沒過去打招呼,正好現在又看見了,快,進屋玩會兒,淑菊他們還沒回來呢。」她以為我們進不去屋子了。
我們在柵欄外探頭向里張望,正不知道怎麼和這位大嬸搭話呢,「謝謝了,大嬸。」
「謝啥,你們城裏人就是愛客氣。我是你們小姨的鄰居,你們叫我秦嬸就行。」說着就過來給我們開院門。
我們隨着秦嬸進了院裏,就和她聊了起來,秦嬸還是很淳樸的,還沒等我們套話,她就將村裏的大事小情都和我們說了,就連自己家的情況也沒落下。
她說這個村里一共就40多戶人家,現在大多都是老人和孩子了,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
說呂國安家的孩子最有出息,現在在外邊自己開了個公司,當起了大老闆,每次回家都開着小轎車回來,大包小包的往家拎東西,語氣中不無羨慕。村里還有幾個年輕人在他的公司打工,使得他爸在村里也很有人緣,很有地位,平常說話腰杆都硬。還有村里誰誰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學,秦嬸說她家就一個兒子,上學的時候學習不好,就給送去當兵了,都當了8年的兵了,也沒在部隊混個一官半職的,還總是不能回家,就想讓孩子退伍回來等等。
我們和秦嬸聊着村裏的事,就想把話題引到她家的松子上,終於秦嬸說完她要說的話,開始關心起我們了。
「這山里可和你們城市不一樣,能待的慣不。」
「能,我們還覺得這裏比我們那好呢,這環境多好啊,什麼都是純天然的。」我真心的誇獎着。
「這話你可說對了,我們這兒啊,人實在,像外面人給吃的里加害人的東西,我們可不加,這兒的東西都是山上天然的。」看秦嬸在這件事上還是挺驕傲的,並且對壞人表現出了深惡痛絕,絕不同流合污。
終於引到正題上了,「秦嬸,我看你在曬松子呢,是去年的吧。」
「對,去年的。你看我,你們都來了半天了,我就拉着你們說話了,也沒顧得上讓你們進屋坐坐,來你們屋裏坐。」秦嬸說着就要放下她手裏的耙子,把我們往屋裏讓。
「不用了,秦嬸,我們正好也曬曬太陽,在家的時候也沒這機會。」我忙拉住秦嬸,我這話還沒說完呢,怎麼就能走呢。姜智一把把秦嬸手中的靶子奪了過來,彎身繼續翻着松子。
「快,放下,不用你們干,你們沒幹過不會。」說着秦嬸就要搶姜智手中的耙子。
「沒事,秦嬸,你就讓我運動運動吧,在城裏一天天的就在屋子裏坐着了,人都坐生鏽了。」姜智躲過秦嬸,手上的耙子揮舞的更快了。
「對,多曬曬太陽多活動活動好,少得病,前一陣我們村的老賈頭,天天就在家寫啊畫啊的,也不多出來走走,那個小身板子,太不中用了。今年春天一場感冒就沒挺過去,走了。家裏也沒個後人,還是我們鄉親們看他無依無靠的怪可憐,把他送走了。」秦嬸拉着我的手站在旁邊,我很無奈的聽着秦嬸嚴重跑題的話,但聽着聽着,我又發現了驚喜。
我和姜智對了一下眼,在彼此眼中看到的相同的渴望。
我貌似不經意的問。「這老賈頭家裏就沒個親戚,他的喪葬費都是大家出的嗎?」
秦嬸貌似感嘆的說。「老賈頭就是一個孤寡老人,他本來就是個孤兒,他原來有個兒子,沒能長大,媳婦也沒了。唉,命不好啊。他出殯的錢都是村里出的,說是要把他的房子賣了抵賬。」
「那現在賣出去了嗎?」我小心翼翼的問。
「哪兒能那麼快就賣掉啊,現在的人都往城裏奔,誰能看上我們這山旮旯啊!」
我真想說我買,但姜智的眼神制止了我。還是回到正題吧。
「沒事,一定有人能看上這。秦嬸你這松子去年咋不賣呢?」說着我彎身抓起了一把松子,仔細的看了看。
「這不去年我嫌山貨收購價格太低,看好幾家都沒賣,我也沒全賣,留了一些。尋思開春的時候價格能漲上來,結果等到現在價更低了,還不如去年賣了,你叔(秦嬸的老公)還埋怨我呢。」秦嬸用手在邊上翻動着松子說,「留下就更虧本了,怕捂了,還得經常拿出來曬,越曬這松子、核桃的就越干吧,比起去年斤數可是輕多了。」
「秦嬸,你們家還有核桃呢?」我也跟着蹲了下來,欣喜的問。
「有啊,就山上那些玩意,松子、核桃、榛子,吶,都在倉房堆着呢。一會你們回去的時候拿點回去嘗嘗鮮。」秦嬸手裏忙着,用下巴指了指左側開着門的倉房。
我和姜智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倉房裏的地上堆了好幾大麻袋,也不知道裏面都是什麼。
姜智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讓我問問,我們買行不行。
「秦嬸,拿一點可不行,你這山貨我可稀罕了,你都讓我拿走得了。」我開玩笑的說。
秦嬸明顯一愣,隨即反映過來。「可不帶這樣的,我和你們囉嗦這麼多可什麼意思都沒有,你們可別往心裏去啊,你們要什麼從你姨那兒就拿了,他們的去年也沒賣呢。我和你姨這麼多年的鄰居住着,我可不是那挖人牆角的人。」
這是秦嬸誤會我們是想幫他才買她的山貨。
這時姜智停下手裏的動作開口了,「秦姨,我們不光要買你的和我小姨的山貨,我們還想看看別人家還有什麼好東西。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在d市開了一個店,想進點山貨賣賣。還有我來的時候,一個老同學就求我給他發回去點山貨,他要給單位的職工發。所以我們要的量真的挺大的。」
秦嬸聽姜智這麼一說,明白我們是真的想買她的東西,高興壞了,猛地站了起來,接過姜智手中的耙子。「行,大侄子,既然是你們真的想買,嬸就不矯情了,嬸就便宜賣給你了。」
「那好,秦嬸,還得麻煩你晚上把山貨都拿到我小姨家過過秤。」
「不麻煩,不麻煩,就這幾步道的距離,也不遠。那晚上我可就真給你們送去了?」秦嬸再次確認了一遍。
「你可一定給我送去啊。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姜智看差不多都談完了,就要告辭離開。
我們走的時候,還是沒有空手走,秦嬸非得給我們一人抓了一大把松子,說我們牙口好,能吃松子就多吃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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