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鎧甲明亮刺目,壯碩的兵士帶着獰笑,他們刀槍之下,不是敵人,那個滿臉髒污的娃娃,大約還不會走,趴在地上,驚恐地回望着,下一刻,就被劈成兩半,鮮紅的血撒在嫩嫩的皮膚上,身體那一半抽搐了兩下,頭那一半沒有動,眼睛卻保持着圓睜的狀態,似乎釘在那刀尖兒的血珠上,作為旁觀者的柴溪也跟着抽了抽,一後背冷汗。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一個老人的皺紋里,泥土成了一線,驚懼的的雙眼圓瞪,急急伸過手來想護住孩子,可是,晚了一步,枯瘦的手被砍下掉落在孩子旁邊,柴溪猛抽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手,還好,還在,後背的汗濕了衣服,粘膩而冰冷。
在遠處,烈日卷着塵土,那種不明亮的光,仿佛從要壓過來,漫過來,殺聲和哭喊聲,交織在一起,讓明明知道是夢境的柴溪,怎麼掙扎都醒不來,這是夢魘住了,可是,擋不住恐懼的真實。不該大半夜看那個電視劇的,可再懊惱也無濟於事,掙扎不出來,眼睛也睜不開,媽媽能喊自己一聲就好了。
士兵手裏的刀,滴着血,刀尖向下,那血一滴滴的滴到土裏,結成讓人想吐的一塊一塊血豆腐渣,他居高臨下發現了她,就像真的一樣,近得連鼻毛都能看清楚,已經帶着塵土向她沖了過來,刀落的很快,甚至在她暈過去之前,入肉的聲音和感覺,都讓她骨頭一涼又一聲咔響,她終於出了這個夢境。
如同她,站在身側旁觀者一樣,旅遊寺廟裏的那種僧侶,衣服更誇張些,袈裟斜搭,露着一面肩膀,側頭笑了笑,又消失,背景是火光讓人恐懼,又讓人嚮往的慘烈壯美,對於學藝術的她,多好的畫作場景,仿佛是夢中夢,從沒有出現過一般。
…冷?是冷,又一個夢開始了?不同的夢?是了,不同,沒有兇狠的士兵,更沒有慘絕人寰的場面,是她還沒有睜開眼,眼前是黑的,她還不敢睜眼。
餓,柴溪似醒非醒,這不是戰場中了,萬幸,神志稍微有一些清明,有微光,她能感覺得到。
入夢前,畢業實習完,拿到駕照第一次開車,前面一輛…想起來了了,就是那個石昭,那個他們一片吃喝打架圍場子有名的社會閒散青年,第一次見面就沖她吹口哨的二流子,第四次見,車橫在自己面前,然後…她把油門當成剎車?可明明沒有記錯,那就是剎車,…兩輛車一起,或者只有她自己這一輛,還是直直墜到了橋下,水漫灌進來,一點一點把車裏的空氣擠出去,水沒了她的胸口,後來沒了脖子,沒了口鼻,後來…
呼吸有些困難,她咳了兩聲,不在水裏了,這裏是醫院?應該是了,睜開眼之前她幾乎確定,睜開眼之後,這麼暗,還有身下的濕冷,這不是醫院,自己靠着的也不是枕頭,硬硬的,眼睛適應了一些,竟然是樹林?
「姑娘,你醒了?」
旁邊的聲音溫柔又低沉,還帶着---她沒有聽錯的話是恭敬?陌生的,還是嚇了她一跳。
「你是?」
反應慢,轉過頭,聲音的來處,一個看不出年紀的阿姨,如同夢境中被砍殺的人一樣一臉髒污,看不出面容也看不出年紀,身上這衣服…明明是左右相壓的斜襟古裝,這是還沒有醒,甚至自己還沒有被救出來,這情景是死亡邊緣的囈想?
所以冷是假的,餓也是假的,自己靠在這個樹上也是假的,…那就好,也不---可死這件事自己擋不住呀。
「老奴,錯估了這路上的艱難,錯估了他們,讓姑娘受罪了,老奴…」
婦人沒有回答,絮叨的,還用不乾淨的手替她抹臉,左抹一下右抹一下,能感覺溫暖,她滿臉儘是愧疚,哪怕是光線不好,哪怕是她臉上的髒污和困雜亂而垂下來的頭髮,遮住了顏色,還是表現的很明顯。
老人的目光雖然有些疲憊,但還是很銳利,不像普通的老人,怕被發現了自己不是她口中的姑娘,柴溪不敢抬頭。
「呃…」總要回答些什麼吧!「還好,就是…」夢裏這個餓,也太真實了吧?下意識的捂了一下肚子,那阿姨,她沒有說自己是誰,就姑且心中叫她阿姨吧。
「老奴糊塗!」她馬上會意,在身上抹了幾下手,本不乾淨的衣服,又多了兩道黑泥。在懷裏摸索半天,一塊兒大棗大小的…這是什麼?
「這胡餅,姑娘…」那阿姨落淚,把餅送到她嘴邊,沒有說出至於這些糊餅了。
這東西是餅?被送進嘴裏,竟然也有味道,香到不行。
嚼了兩口,才有心情,仔細的觀察這個阿姨和四周,阿姨竟然這麼高自己要仰視她,而自己,這雙手肉嘟嘟的,這么小,一面咀嚼,把腿也伸出來,這麼短?
自己這腿長,手的大小,頂多不超過七八歲,她凌亂了,這個夢有點奇幻。
「慢點吃,嬤嬤這裏沒有水,一會兒一會兒天亮透了,咱們去找。」
這聲音里的愧疚更濃,柴溪都有些不自在了。這麼一點吃食,快慢有沒有水,都不重要吧。
她抬頭望向這位呃,老奴,眼睛正常了,如同老奶奶一樣凝望着自己,不經意掃見她身後的景色,讓柴溪一駭,天似亮未亮,能看清,她沒有走出那個屍山血海白骨森森的恐怖夢境,路邊上穿着破爛,瘦的只剩骨頭的,不是屍體又是什麼?
如同自己一樣靠在樹上或者土丘上,衣服破到上臂和膝蓋,露出的肚子大胳膊腿皮包骨,不是電視劇中的饑民又是什麼?
她猛地向後一縮,被樹撞了頭,用小手趕緊去撫揉…
疼!她一驚,背後發涼,這得讓她緩緩,發生了什麼,疼說明,現在不是夢是現實,那自己是個精神病?明明自己是數碼智能時代的大學生呀,時空,一切都錯亂了?
她不相信,不用扭自己,手心底下的後腦勺,仍然劇痛,手背上面的那隻粗糙的手,是溫暖。
同時那位自稱嬤嬤老奴的阿姨,也趕緊把她摟在懷裏,隔着她的小手,替她撫着後腦勺。
「這位…呃,嬤嬤…」
剛才問他你是誰的話她還沒有回答,要怎麼稱呼?
「姑娘,你餓糊塗了。」
阿姨掉下淚來,兀自自責哭着「都怪我,都怪老奴考慮不周,竟然被衝散了…」
這是哭也不是回答,哎,柴溪放棄了。
「只剩老奴兩個不中用的,怎麼伺候姑娘?」
這哭聲低低的,等等…兩個?身側有一塊暖和的地方,肉呼呼的,是個肉娃娃,白胖胖的。
「團團又是個心智不全的。」
她越哭越傷心,說話斷斷續續,這是要哭過癮呀。
這位自稱嬤嬤的阿姨,聲音越來越模糊,入不了她的耳朵,撫摸着身邊睡得熟的,肉乎乎的人如其名叫團團的孩子,柴溪眨了眨眼,茫然驚恐無措,又有一絲絲探險的小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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