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鬼 四十五、未知存在

    ……

    一夜無話，望着窗外的晨光唐斬腦海中還在回想着那個盲女說的話，哪怕只是短短的隻言片語，也讓他徹夜未眠，心緒不寧。

    自己的秘密？

    唐斬眼神晦澀，看來他猜的沒錯，那些人造人果然知道些什麼，而且那個女人還說和他們一樣，什麼一樣？

    說到底人造人只是機緣巧合下因為基因實驗而誕生的產物，唐斬可不會傻到去懷疑自己也是人造人，一定還有更深層的意思。

    難道是那個完美基因？

    如果推論沒錯，完美基因是源於「死亡角斗」曾經的某位參與者，而他夢裏的那人如果也是參與者，那就說得通了。

    「唐大哥，傷勢沒問題吧？」

    賈三這時敲門進來，手裏還牽着一條導盲犬。

    唐斬現在除了一顆腦袋和雙手雙腳，全身無不是纏上了繃帶，外面只穿了套寬鬆的衣褲，但還是能看見脖頸上露出的一圈圈繃帶。

    其實以他的傷勢根本不需要這樣，但架不住那渾身刀口的駭人傷勢，近乎凌遲一樣，直到賈三一直哀求才上了藥。

    「搜的怎麼樣？」

    唐斬不答反問。

    賈三還帶來了不少吃的，聞言搖頭苦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我們搜了四五遍，都快掘地三尺了，可一點線索都沒有，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就只找到這一條狗。」

    一番激鬥惡戰，唐斬氣血損耗不少，見到葷腥也有些食指大動。

    他拿起一根排骨，邊吃邊說，「我懷疑那些人造人已經掌握了某種類似於瞬間移動的技術，或者說擁有了可進行瞬間移動的科技產物。」

    反正現在什麼離奇怪事都出現了，倒不如大膽一些做出推測。

    賈三一怔，「巧了，我昨晚把情況匯報給組長，他也是這麼說的。」

    聽到提起司空恨，唐斬來了幾分興趣，「他去探查浮島情況怎麼樣？」

    賈三搖了搖頭，「那片海域已經被封鎖了，而且裏面兇險異常，短期內恐怕沒什麼指望。」

    「對了，這把刀。」他忽然從門外取出一柄狹長太刀，正是那個盲女的武器。

    唐斬順手接過，目光隨意的掃視了一眼刀身，彈指一敲，頓時響起一震悅耳劍吟，但不等異響散去，已被他兩指夾住，指下猝然發勁，下一秒刀身赫然已被截斷。

    「普通鐵器，沒什麼特別之處。」

    賈三聞言有些失望，聽陳笑說這柄刀能劈開子彈，還以為是什麼神兵利器。

    唐斬隨手一丟斷刀，繼續吃着飯，「兵器再好也要看人，那人能把這麼尋常的武器使的鋒芒無匹，足以見其確實有非凡之處，往後要是遇到，能逃就逃吧。」

    話到這裏，賈三又閒聊了幾句才又牽着狗匆忙離開。

    陽光下祥和依舊，只是誰也不知道暗地裏的激流涌動。

    一連過了三天，直到賈三再沒找到一點關於盲女的蛛絲馬跡，這才偃旗息鼓，唐斬也終於得以從霧城抽身離開。

    ……

    黑夜裏無數亮起的萬家燈火勾勒出了一個繁華都市的巨大輪廓，跳動閃爍的各色霓虹渲染出了一個紙醉金迷的欲望之海。

    像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黑與白交織的地方，善與惡相融之處，熔煉了無數人的生生死死，七情六慾，

    這裏是東京。

    而在某個未知的高處，高到可以俯視這一切的地方，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一個穿着黑裙的短髮女人慢步走了進來，空洞無神的雙眼絲毫不影響她的動行，穿過了一扇又一扇紙拉門，最終來到盡頭的房間。

    「父親。」

    她單膝跪下。

    「未能和蘇四海取得接觸，11號複製體死亡，任務失敗了。」

    而她的面前，是一個巨大的罐狀玻璃艙，好似鑲嵌在牆上，斜斜的樹立起來，許多金屬儀器亮着各異的指示燈，有節奏的閃爍着。

    透過玻璃能看見裏面充滿了未知的綠色液體，還有一個沉浸在其中的模糊身影，僅僅是大概的輪廓便已魁梧到近乎可怖的地步，無數濃密的黑色長髮像厚重的海草般一沉到底。

    這個人禁閉着雙眼，面部被氧氣罩覆蓋大半，赤裸的上身插滿了無數透明的導管，密密麻麻，從倉內延伸到外面，與那些神秘的儀器貫通相連，不知道有何作用。

    「唔……唔……」

    一聲聲熟睡喘息似的聲響從倉內響起。

    「無事，既然死亡角斗再次開啟，我們便可以準備第二步計劃了，也不用活在這陰影之下了。」

    渾厚且低啞的嗓音令整個房間似是都在跟着一字一句震顫。

    「你受傷了？」

    那個聲音似乎很是意外。

    盲女回道：「父親，我雖然沒能找到蘇四海，但卻發現了一個有些與眾不同的人，他的身體裏似乎存在着部分完美基因，並且很有可能已經觸碰到了其中的秘密。」

    「這樣啊，如果可以，嘗試着和他接觸，無論用什麼方法，不惜任何代價。」

    低沉的話語在房間內迴蕩着。

    「是，父親。」

    盲女還是那副平靜的神情，語氣柔弱且平靜。

    那個聲音繼續說道：「好了，你安心下去療傷吧。」

    「女兒告退！」

    盲女起身離開。

    許久。

    「1號。」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安靜的房間內，一道身影從黑暗中走出。

    這是個紅髮棕眸，穿着身白色西裝的男人，神色恭敬的對着營養艙內的存在躬身行了一禮。

    「見過父親大人。」

    那個聲音淡淡道：「你為什麼要提前暴露自己的存在，正是因為你的舉動，才導致零號任務失敗，導致我們所有人成為全世界的公敵。」

    男人微笑着回答道：「父親，我覺得與其等着被他們發現，還不如主動向這個世界公佈我們的存在，終究是要走到這一步的。」

    他手裏還拎着一顆五官扭曲的頭顱，那似乎是個妙齡少女，帶着死前的恐懼，瞪大了雙眼。

    那個聲音沉默片刻，吩咐道：「罷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你就去着手第二步計劃吧，記住，這一次不允許再有差錯。」

    語出話落，一股駭人的殺意猶如颶風般罩在男人的身上，周圍的空氣似是都凝上了一層冰霜。

    「遵命，父親大人。」

    男人臉色不變，微笑着退下。

    房間內立時又陷入了死寂。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營養艙內似是在某一刻睜開了一雙眼睛，一雙無法形容的眼睛。

    那雙眼睛竟然擁有四顆瞳孔。

    「終究是科技產物下的殘次品，難成氣候。」

    嘲弄般的話語打破了死寂，但旋即又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