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每天上午,白馬寺眾和禁軍高手都會舉行一場對抗賽,下午則各自進行訓練。
對白馬寺的和尚們來說,同這樣的強隊比賽,絕對是一個飛速提高的過程,幾乎每一場比賽結束,他們都能從中學到一些東西,悟到一些東西。這些體會或者不能馬上轉化為實質的提高,但它記憶在你腦海里,就有被消化吸收的時候,那時候,就能大幅提高你的實力。
對薛訥、狄光遠等禁軍高手來說,同白馬寺眾的較量也並非全無幫助,他們是由禁軍的擊鞠高手裏層層選拔出來的,在平時內部的對抗中,對其他人的水平一清二楚,而楊帆和楚狂歌他們並不熟悉。
這兩個人一個打法粗獷,一個技術細膩,正是以前他們所不熟悉的類型,所以每次較量時,為了加強對抗,他們都撤去一半的隊員,只出場五人,以五人對十人,全力比賽,這樣雙方的實力就差不多能夠保持平衡了。
這些日子,馬橋幾乎已完全被人忽略了,沒有人注意到他在哪裏,他從來就不是別人關注的焦點。每天,馬橋都會在寂靜無人的塔林里練功夫,等楊帆他們從球場上下來時,又是土又是汗,而馬橋也會於此時從塔林裏面出來,同樣濕得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白馬寺後有一道山泉,秋天雖然冷了一些,但是正午時分還是有幾分暖意,再加上他們體魄強壯,在泉水邊着健壯的身軀沐浴,倒也不嫌寒冷。
一上午的比賽結束之後。楊帆等人三三兩兩的來到泉水邊沐浴,馬橋也恰與此時邁着疲憊的步伐從塔林中出來。
楊帆和馬橋站在一處水窩子處沐浴,楊帆舀起半桶水,嘩地一下澆在頭上,又拿起絲瓜瓤子搓洗着胸膛,對馬橋道:「你能這般刻苦,我就放心了。不過,過猶不及。每天練一上午足矣,下午和晚上就不要練這個了。回頭,我再教你鍛煉腰力和腿力的方法。來,幫我搓搓背!」
馬橋接過瓜瓤,楊帆扶着一塊岩石,馬橋一邊用力地給他搓着後背,一邊道:「好!這幾天練下來,我感覺出刀時的確有些不同了。我說不太清楚。倒不是自己的力氣一下子大了多少,就是感覺……
嗯!以前一刀劈下去,我只能使出手臂的力量,而現在,好象全身的力量都能集中在手上,籍由劈下的一刀發揮出去。不但出刀有力,而且速度奇快,你教的法子果然高明。我想,我就專心練功夫好了。
軍隊裏,畢竟是最講究本事的地方。就算是薛訥、狄光遠他們,固然有一個了不起的老子,可是人家自己也是有真本事的,只有練出一身真本事,才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楊帆笑道:「這就對了。回頭我陪你回修文坊一趟,把你的打算告訴大娘,大娘知道了一定很開心,也省得她總是折騰那些小玩意兒,大娘年紀大了,眼神又不好。你要娶媳婦,還是憑自己的本事吧!」
馬橋給楊帆搓完了背,換了楊帆給他搓,馬橋手扶着岩石,半彎着身子,道:「嗯!我聽你的,你有一身好本事。看樣子丘大將軍也很賞識你,你將來一定會大有出息的,咱們兄弟一塊兒從軍。有朝一日,都做個大將軍,光宗耀祖,福庇子孫,哈哈哈……」
兩個人開心地笑起來。
「你們在說什麼,笑的這麼開心。」
楚狂歌趟着溪水走過來笑問道,未等他們回答,又道:「黎大和魏三跟我多年不見,要邀我出去吃酒,呂顏和高初也要一起來,怎麼樣,你和橋哥兒要不要一起來呀。」
楊帆問道:「可已定了去處?」
楚狂歌道:「他們兩個長在軍中,並不熟悉這洛陽城中酒家。某平日所去的,都是小飯館兒,出了白馬寺,咱們現找一家就是了。」
楊帆笑道:「我倒知道一個去處,環境清幽,酒菜味道也不錯。」
楚狂歌笑道:「好啊,那就勞你帶路了。」
楊帆在馬橋屁股上拍了一把,笑道:「別撅着了,再搓就搓掉皮了,快穿衣服,咱們吃酒去!」
楊帆洗罷,穿上衣服,提着木桶和洗漱用具回到白馬寺,還沒進禪房,王同皎就騎着一匹白馬,笑嘻嘻地迎過來,向他打招呼道:「小帆,羅將軍、薛大哥我們要去『金釵醉』吃酒,要不要一起去。」
楊帆與他們幾天的接觸下來,已經發現他們這十個禁軍擊鞠高手,基本上是分成兩撥的。羅克敵、薛訥、狄光遠這些官宦子弟是一派,黎大隱、魏勇、高初、呂顏是一派,這個派倒不是說兩邊是對立的,而是他們坐臥行走自然而然地就會聚集到一起。
所謂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不同的出身、家世、地位,使得他們之間自然而然地形成一種差距,所以也就形成了不同的社交圈子。
楊帆怔了一怔,答道:「不巧的很,在下已經與狂歌兄等人約好一起出去吃酒,改日有機會再與薛兄、王兄等暢飲吧。」
王同皎微微有些意外,打個哈哈道:「也好,那就改日再聚,我們先走啦!」
廟門處,羅克敵、薛訥等人已經騎在馬上,看樣子就等他了。
王同皎打馬離開,馬橋急道:「你這呆子,人家好意相邀,你為何拒絕?這些人不是王侯之子,就是將相門人,你若能與他們結交,以後於你前程該有何等助益,你怎麼……」
楊帆淡淡地道:「我既答應與楚兄一起出去,豈可爽約?走吧,咱們準備準備,也要出門了。」
這時,楚狂歌已經從他的住處走出來,遠遠看到了王同皎與楊帆交談的一幕,隨即他們就策馬離開白馬寺,絕塵而去。楚狂歌走過來道:「王都尉怎麼了?」
馬橋脫口道:「他們邀請小帆同去吃酒,這個呆子卻拒絕了。」
楚狂歌大為意外,深深地望了楊帆一眼,道:「這些人非富即貴,你實不該拒絕的,若能與他們稱兄道弟,於你仕途幫助極大。咱們兄弟何必外道,想要吃酒,不是有得是機會麼?」
楊帆笑道:「楚大哥也來作那俗人言語?不要再說了,你看黎兄、魏兄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咱們這就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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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南的歸德坊,一片靜寂的樹林中,那座二層的紅色小樓依舊矗立在那兒。
林中落木蕭蕭,常青的樹木也染上了深秋的氣色,色彩變得深沉而黯淡下來,於是,那紅色的小樓便少了幾分鮮麗,透出幾分蕭瑟。
這座酒樓本來平時客人就少,只有坊里一些失意的文人、宦途坎坷的小吏在此憂風傷雨、吟詩作賦,發泄他們滿腔的酸氣,此時人就更少了。
楊帆、楚天歌、魏勇、黎大隱、馬橋等人一路快馬趕來的時候,小樓里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一個客人。
突然來了七位客人,老掌柜的也沒有露出什麼驚喜之色,大概是住在這林中,天長日久居然有了開闊的胸襟和出塵的心思,頗有些寵辱不驚的感覺。
這倒正合楊帆等人心意,雖然因為客人一向就少,近來更少,酒館的食材準備不足,沒有什麼豐富的菜餚,不過這兒的酒還是挺好的。幾個拼盤,兩壇美酒,七個人獨霸了二層小樓,大口喝酒、大聲談笑,輕鬆快意的很。
「大哥,這第一杯酒,小弟先敬您。小弟已多年點酒不沾了,可今日……小弟必須得破戒喝個痛快,小弟我……」
黎大隱說到這裏,聲音忽然哽咽起來,兩行淚水順着他毛茸茸的大臉淌下來。
楚狂歌蹙起眉頭,不悅地道:「大隱,你這是做什麼,那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你我兄弟重逢,本是一件好事。你若總是把這件事掛在嘴邊兒上,我可不自在得很。」
魏勇忙舉杯道:「大隱,楚大哥馬上就要重回禁軍,咱們兄弟又要在一起了,這是喜事啊,今日咱們算是為大哥賀喜,也算是提前接風吧,如此喜事,不要哭哭啼啼的,好不晦氣!」
「好好好,今天是大哥的喜日子,兄弟……兄弟不說啥了,兄弟敬大哥一杯!」
黎大隱笑中帶淚地舉起杯,顫抖着嘴唇一飲而盡。
楚狂歌拍拍他的肩膀,也舉起杯將一杯酒飲下,其他三人各自陪了一杯。
魏勇舉杯倡議道:「這第二杯酒,咱們敬楊兄弟,老弟,轉過年來咱們就是袍澤兄弟了,薛師和丘帥對你這般器重。你一旦入伍,前程不可限量,令人羨慕啊,這杯酒,你一定要干。」
楊帆笑吟吟地舉起杯道:「魏三哥,咱們兄弟之中,我年歲最小,資歷最淺,哪當得起你們敬酒,該當我敬你們才是。說起薛師和丘師的器重,呵呵,擊鞠場上的功夫,不過是娛人一笑的小道,不足掛齒。可萬萬比不得你們幾位沙場百戰立下的功勞,幾位兄長都是庶族寒門,如今能有這般地位,靠的都是實打實的軍功,小弟打心眼裏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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