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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輩子最有緣分的事情是什麼?
餘一婉此刻認為是一個人以同一種方式,不同的場合,又出其不意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筆硯閣 m.biyange.net
七月的暑假,她在家閒着沒事感,出去找了份閒工。
是一間清吧,工資開得高老闆人也不錯,餘一婉便敲定了下來去那兼職。
雖是清吧,可也是可以喝酒的地方。
既然有酒精,就難免會混亂了清醒的人,生出一些小摩擦。
所以她難免會遇上一些小麻煩。
「小妹,長得不錯嘛?」那個客人看着二十有幾,臉色難看得如同吸了三天大煙還熬夜通關遊戲,耳邊架着一根劣質煙,有些醉醺醺地朝餘一婉哈着氣。
餘一婉差點沒吐出來,不過還是保持着良好的表情,敷衍地謝了一句便想走開。
「誒,別走嘛。」客人伸手想攔住她,落手目的地是她的臀部,不過餘一婉輕巧地避開了。
「不好意思,忙着呢。」她微笑了起來,藏着一點不耐煩和暴戾。
只不過她的外表看着純良無害,甚至可以說是沒有還手的能力。
迷離的燈光閃過她,給她添了一分瑰麗的色彩。
客人上頭了,又聽她拒絕,本着『顧客就是上帝』的想法,他斜着眼威脅餘一婉「過來坐下,要不小心我投訴你。」
餘一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慢悠悠地回答「別啊。」
她又裝作害怕地說「你想要幹什麼?」
「來,坐下。」客人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帶着明顯的暗示。
餘一婉欲語還休,欲拒還迎地靠近了客人的耳邊,朝他耳語了幾句。
然後走向了店外右邊的那條巷子裏。
這裏是監控死角,照不到的地方。
在店裏直接動手的話,怕是影響不好。
而且這都沒人認識她,身後跟着自己走出來的客人也是醉醺醺。
動手了又有誰知道呢?
誰會相信一個弱女子會動手?
餘一婉悠閒地走在前頭,勾起了嘴角。
她特地放慢了腳步,轉過身來一步步後退,退到牆邊。
計算了客人的腳步踏進死角的範圍,餘一婉笑了,艷麗而囂張。
「你想幹什麼?」她的聲音卻是抖着的。
客人迷迷糊糊,覺得這小妞真好拿捏,自信地就想衝上去。
餘一婉活動了一秒腳腕準備抬腿,一旁忽然有聲呵住了她。
「你幹什麼?」
有些熟悉的,餘一婉詫異地分了巷子口的身影一個眼神,在客人撲來之際,轉身閃開。
許哲急匆匆地沖了進來,不由分說將她攬到身後。
同樣的聲音,同樣的人,只不過這次不是對着他吼。
好,她今天是許哲眼裏的受害者了。
餘一婉心裏覺得有意思,於是維持住了自己小白花的人設。
不過她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生——人長得白白淨淨的,聲音也是聽起來就不抗打的樣子。
有些意外會在這裏遇到他的,餘一婉看着眼前對立站着的兩人,她躲在了許哲身後饒有興趣地看着。
「他騷擾我,」餘一婉的聲音依舊顫抖,「不過不要緊,要不我們不管他先進去吧。」
「想要進去?沒那麼容易。」客人只是醉了,又不是死了,到手的鴨子飛了他哪能同意。
「快走!」
餘一婉熟練地裝着純,不嫌事大地還假意相勸實則煽風點火了兩句。
反正鬧起來自己有能力收場,她這麼考慮着。
客人也不是吃素的,自尊心上來了提手便揍。
許哲正面擒住了他的手,抬起腳狠狠往他小腿肚一踹,將人踹跪了下去。
客人本就是醉鬼,身上也沒什麼力氣,不過這會好像被踹清醒了,又起來反撲。
餘一婉看着事情發展,捂着嘴裝作害怕實則驚訝。
沒想到他看起來挺弱雞的,下腳還挺狠的。
餘一婉還注意到他百忙之中似乎看了一眼監控,確定無事後,將客人撂倒在地,揍得更狠了。
嗯?還知道躲監控?看來這事沒少干啊?
餘一婉稍微對他改觀,將他從自己印象里弱雞這一類中拔了出來。
店裏放着富有節奏的dj樂曲,餘一婉就在這種歡快的音樂聲中配合完美地給許哲望風,差點就想吹起口哨來。
不過礙於此刻自己的小白花人設,只好作罷。
客人頂不住了,他被揍清醒了,身上的小男生專門挑着他的痛處打,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掙脫不開,他破口大罵「我他媽投訴你們這個店,毆打客人。」
許哲頓住了手,客人覺着有反應,自以為捏住把柄,惡狠狠道「怎麼?心虛了?」
在意清吧的名聲嗎?
餘一婉又聯繫他清楚監控死角的反應,猜測他或許是老闆的朋友或者親戚。
雖然這個忙不是餘一婉要求的,不過也是因為她。
餘一婉考慮了一秒,終於良心發現,不好連累人家,於是上前張口就把他摘乾淨「投就投唄,他我男朋友,怎麼了?你要投的話投訴我啊?」
許哲驚愕地回過頭,有些驚悚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事情的發展怎麼這樣了。
餘一婉有些無語——怎麼?做我男友能嚇成這樣?
看着他呆滯住的動作,又瞥了一眼他身後,餘一婉也不再掩飾自己。
她走上前,張開手壁咚一樣將客人想起身偷襲的拳頭一把攔住,一拳又砸了回去,然後拍了拍許哲的頭「打架專心點。」
這小白花力氣怎麼這麼大?
客人鼻子流出一抹紅,吸着氣默默無語了一會,感受着臉上傳來的痛感,他打量了一下自己孤身一人,趁着他兩無言放鬆的檔口奮力脫身轉身便跑。
餘一婉攔住了許哲的力氣,放掉客人,轉身對他讚賞道「看不出來,你挺會打架的。」
許哲懵了一會,又恢復他平時溫和的模樣,整理了一下衣着,手對着門一揮「你先進去吧,不用管他,投訴的事情沒關係。」
嗯?關係戶的包庇?
餘一婉好笑地想着。
她點點頭,感興趣地打量了對方幾眼,便施施然回去當小白花去了。
反正剩下的事情對方說會處理,頂破天也就辭職,到時候再說,她便全程安穩地營造着自己的人設。
接下來的幾天,無事發生。
只是在老闆介紹他時有些驚訝。
原來是老闆的弟弟。
自己好像沒被約談,許哲應該是把所有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不過這一切都與自己毫無關係。
除了偶爾會有那個客人帶來的一兩個挑事的人上來找茬,日子順風順水。
許軍,也就是清吧的老闆,知道餘一婉大熱天地照顧了爺爺一會後,還給她漲了兩百塊工資。
而許哲對她的所作所為則是無限的包容,可能是自己照顧了他爺爺一把。
餘一婉沒有追問,人在世糊塗一點,不必細想。
做錯了事情有人兜着,餘一婉在外邊第一次遇到這種待遇,挺新奇的。
而她也不是什麼得寸進尺的人,通常的事情都在可控制的範圍內,只是這個範圍許哲替他擴大了些許。
餘一婉潛意識裏越來越認同這個人,後來許哲還帶着她去見了爺爺,爺爺清醒時將她認成了干孫女。
所以許哲四捨五入也算是餘一婉的哥哥了。
許哲也本就把自己當妹妹。
人的一生,總有些莫名其妙卻又恰好的緣分。
推開半掩着的木門,餘一婉一眼就見到正在撥看着花草的老人家。
那天是被熱暈了頭,記憶出現斷層,才有些不清醒,身體也有些遲鈍。
現在恢復過來的老人可謂是能健步如飛爬山都不帶喘的程度。
不過年紀大了,記憶混亂是常有的。
「爺爺,還記得我沒?」
老人聞聲回過頭來,眯着眼仔細端詳,接着就放開手裏的花興沖沖地迎了過來,嘴裏高興地喊着「小雲來啦?」
老人在清醒時已將她認為孫女。
但面對這個名字,餘一婉還是答應了一聲,沒辦法,偶爾記憶錯亂,老人都會把她喊成小雲。
她問過許哲小雲到底是誰,得知是老人走丟的女兒後,也就不再糾結。
對一個人的記憶,倘若停止在那個時候,有多難過。
老人對他的記憶會回來,但在此之間,如果能讓老人開心的話,一個名字而已。
就算是一個善意的謊。
「啊爺爺,」餘一婉歡快地上去牽住老人的手,將他帶到屋子裏頭,別在外頭凍着,「好累哦我想要坐着。」
「好好好,」老人聽她這麼一說,立即配合着往屋子裏去,「屋裏頭有餅乾,水果,還有你最喜歡的葡萄,我待會給你洗啊。」
餘一婉答應着,又跟他扯起了家常。
許哲笑着着兩人攜手相談甚歡的場景,心裏划過一瞬暖流,轉身便準備關上了院子的木門。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近用手卡住了門,他眼角有條疤痕,嘴裏叼着根煙,含糊不清「小哲等等,別關。」
許哲抬頭一看「哥?你怎麼來了?」
「買點東西來給爺爺,」木門擋住了他另一隻手裏的物品,許軍推開門擠了進來,「你一個人來的?」
「沒,跟一婉來的。」許哲把木門重新關上,跟他並肩走,想幫他拿東西。
「小屁孩拿什麼拿,這東西重我來就好。」許軍點頭表明自己知道了,拒絕了他。
臨近門口他掐了煙,扔在了垃圾桶里,拍拍身上的味道,才走了進去。
「老爺子,我來了。」許軍嗓門大,一進門便嚷嚷着。
老人頭抬了起來,吸着鼻子嗅了嗅,就知道來人是誰,皺眉揮手「又一身煙味,下次再吸煙我打斷你的腿。」
許軍爽朗地笑着,點着頭回應了餘一婉,又面不改色地油嘴滑舌「這不是才容易讓你認出來嗎?來來來,吃東西。」
他招呼着,將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將水果遞給餘一婉「愛吃什麼自己拿去洗。」又把菜和肉交給許哲「拿去冰箱裏放着。」
分配完任務後,他就在老人身旁坐下,扯些有的沒的邊試探着老人的底線邊給他吃水果。
氣氛其樂融融。
餘一婉好笑地看着他耍賤,與許哲對視一眼,皆是搖搖頭,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在學校生活怎麼樣?習慣嗎?沒人欺負你吧?」許軍戳着一顆水果塞到嘴裏,關心地看着餘一婉。
餘一婉把嘴裏的葡萄吞下去「都挺好的。」
「別有什麼事情藏心裏啊,」許軍叮囑道,又用手肘輕撞了一下許哲,「雖然說小哲高三了,還是有時間罩着你的,是吧?」
「再不濟,打個電話過來,我們外面解決。」許軍蠻橫地笑。
餘一婉心裏想這倒不至於,開口卻損他「你這算欺負小學生了。」
「你這不高中生了嗎?」
「和你比起來我還不小學生啊?」
「那倒是,」許軍撩了一把頭髮,接着又道,「我管年齡做什麼,你以為人還以年齡分好壞?」
餘一婉認同地點點頭,安撫着他「好好好,被欺負就告訴你。」
「那我被欺負了呢?」老人忽然問許軍。
許軍疑惑地轉過頭「你飛毛腿都能把人踹下了,誰敢欺負你?」
「這損色。」老人氣得拍了他一下。
餘一婉捧腹看他,笑得不可開支。
天色將暗,餘一婉被許軍「勒令」着打了個電話回家報安全。
電話又被推給許哲,餘一婉聽他溫聲解釋「阿姨,一婉今晚不回家吃飯啊。」
「是許哲嗎?好好好。」電話那頭的婦人聽出許哲的聲音,放心地答應着。
一套下來毫不拖泥帶水,餘一婉都沒幹什麼,就這麼家常便飯地被『扣』了下來。
「我媽都開始習慣了。」餘一婉無奈地斜了一眼許軍。
「習慣就好,」許軍拍拍餘一婉的頭,「等過幾天就把你養熟了賣掉。」
「你有病啊!」餘一婉拍開他的手追着他打。
老人看着他們鬧,樂呵呵的。
許哲聽着身後歡樂吵鬧的背景音,準備好碗筷便喊他們「可以開飯了。」
一頓飯吃得鬧騰又和諧,老人臉上的笑容就沒下來過。
時間悄悄流逝,終於夜深了。
餘一婉收拾完出來,站在門口對着老人揮揮手「爺爺我先走了。」
老人看着三人的身影揮手。
「幹嘛這麼失落的表情,」許軍煙癮上來,摸着一根叼在嘴裏沒點火,「我不是天天來嗎?」
「爺爺又不是想你。」餘一婉懟他。
許軍『嘖』地一聲不屑她,轉頭哼着跑調的歌。
「爺爺我們下次再來啊,」餘一婉對他揮手,「進去吧外邊涼。」
老人聽了眼神都亮了,高興地點頭答應,非要看他們走再回去。
餘一婉只好順着他。
「走啦。」餘一婉在車裏乖巧地與老人揮手。
回家的時間就在餘一婉與許軍的互懟中度過,而許哲充當他們兩聊天的背景板,偶爾會被拉出來擋一下槍。
「不知道誰年紀這麼大,還跟我鬥嘴。」餘一婉下車了還忿忿不平地內涵他。
許軍回懟他「又怎麼樣?也不知道是誰,不尊老愛幼啊?」
「好了好了,」許哲打斷,朝着餘一婉揮手,「趕緊上去吧,阿姨在等你呢。」
餘一婉點點頭,踩一捧一「你看看許哲,再看看你!」
許軍肆意地對她笑,關上了車窗。
餘一婉幼稚,不成熟!
她噔噔地上樓,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余美人,」她轉身輕輕地合上門,看着客廳里躺着看電視的女人,親切地問着,「在幹嘛想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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