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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險峻難行的山道之上,一個青袍老者陡然出現,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印痕,向着山頂行去。此人鬚髮皆白,身形卻極為矯健,不一會兒,便已登上了百餘丈高。
驀地,這位青袍老者陡然停了下來,向着一處山腳道「是段兄嗎?多年未見,別來無恙乎?」
話音方落,一個身穿粗布僧袍,同樣鬚髮皆白的老者從山角現出身形,只見他有着兩道長長的白眉從眼角垂了下來,慈眉善目,眉宇間雖隱含愁苦,但一番雍容華貴的神色。
老僧出現,向這青袍老者道「一別經年,藥兄風采依舊啊!」
看着這老僧同樣鬚髮皆白,青袍老者不由嘆道「六十年過去,你我都老了!當年華山絕頂之上,黃某與段兄、七兄、鋒兄和重陽真人在此比武論劍,現在想來,當真恍如隔世啊!」
老僧聞言,一時默然不語,也是想到了當年往事。六十年過去,華山絕頂仍是這般模樣,當年意氣風發的青年卻都變成了鬚髮皆白的老者,實在是令人感慨。
算算年齡,他們五絕之中,他年紀僅次於王重陽,還在其他三人之上,如今年逾百歲,雖說內功深厚,已臻化境,可終究未曾擺脫凡人之軀,生老病死終究擺脫不得,又還能活多少年呢?
而黃藥師雖說是五絕之中最年輕,而今卻也已經是90歲高齡,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英俊瀟灑、才華橫溢青年。
黃藥師正在與一燈大師敘舊之時,忽然見到一個黑點自山下迅速向上而來,身形閃動間,不斷變大,不由微微一笑道「又有故人來了!」
正說着,那人已經快速到了兩人身前,嬉笑道「黃老邪,段皇爺,你們在這幹什麼呢?是在等着我老頑童嗎?嘻嘻,老頑童可沒這麼大的架子。大家一起走吧!」
說着身形一縱,躍到兩人身前。快速向上行去。來人行為滑稽,正是老頑童周伯通。
與黃藥師、一燈大師不一樣,老頑童鬚髮皆黑,臉色紅潤沒有一絲皺紋,讓黃藥師暗自感慨不已,要知道周伯通比他還要大幾歲呢。
二人看到周伯通向上行去,對視一眼,同時運起輕功,向着周伯通追去。不過三人武功相差不多,輕功也是仿佛,周伯通先行一步,卻是難以追上。
「老頑童,多年未見,你的功夫可是大有長進啊!」眼看一時無法追上老頑童,黃藥師在後說道。
老頑童最喜歡聽到這話,放慢腳步,說道「那是當然,我老頑童是誰,武功能不長進嗎?你們幾個老傢伙,如今可都比不上我啦!」
說着吹了吹鬚髮,大是得意。他生性樸實,一生無憂無慮,自和瑛姑和好之後,更是心無掛礙。這些年二人隱居百花谷,多養花養蜜蜂,多服玉蜂蜜,逍遙自在,無甚煩惱,鬚髮竟至轉色,由全白變得半黑半白,又從半黑半白變成如今全黑,如同返老還童一般。
黃藥師和一燈大師看着周伯通鬚髮皆黑,不得不表示贊同。
多年以前,周伯通已鬚眉如銀,此時面貌絲毫無改,頭髮、鬍子、眉毛等處,反而全黑,竟比以前顯得更年輕了。
雖然這等表象和武功高低關係不大,卻代表着周伯通渾身精氣充盈,拼鬥起來,氣力也是更能持久,自然勝算更大。
再加上周伯通本就有雙手互搏,招式上佔了便宜,兩人自忖武功更有精進,但要說快速勝過此人,卻也沒有把握。到了最後,周伯通的贏面會越來越大,說他勝過自己兩人,也能說的過去。
「全真教的功夫,果然不愧為玄門正宗!」黃藥師心中不由想道。
六十年前第一次華山論劍之時,周伯通也曾在旁觀看,不過當時卻是沒有資格上場。而在王重陽逝世之後,黃藥師與周伯通有過交鋒,但不過數十招功夫,便能將周伯通完全打敗。但到了第二次華山論劍之時,周伯通雖然內力上仍差了他一點,但有左右互搏相助,即使不用《九陰真經》上的武功,卻也已經不弱於他。
如今到了第三次華山論劍,他功力雖然又有進步,但看周伯通的模樣,顯然進展更大,隱隱已經超過自己,稱得上後來居上。而且更難得的是,周伯通不但武功越來越深,精力也勝過一干同齡人,可謂修行典範。
不過即便如此,黃藥師也不是輕易認輸之輩。這些年來精益求精,將自身絕技更往上推進一層,有心與他人印證一番,看看各自所得。周伯通若是在招式上沒有多大進步,只怕比較起來,勝負尚未可知。
想到這裏,黃藥師心中好勝心起,對這次華山論劍又多了幾分興趣。腳步不停,和周伯通一起,快速向上行去。
「老頑童,你難得到華山,不去見你的徒孫們一下嗎?」黃藥師說道。
「有啥好見的,我師兄地下有知,知曉全真教發展好生興旺就可以了。老頑童最煩那些俗禮,那些小道士見了老頑童,又得不知道要磕多少次頭。」老頑童說道。
黃藥師也不無感慨,他們當初五絕,王重陽武功天下第一,留下的教派也是天下第一。
如今臨安已被蒙古人所破,但是江湖四起,蒙古人也是焦頭爛額,其中又以全真教為最,稱雄天下。
便是此次華山論劍,全真教華山一脈,也多有招待來自各方的江湖人士。而華山一脈弟子千餘人,各個習武練劍,好不讓人佩服。
再看自己,桃花島一脈,幾近凋亡。歐陽鋒曾經的白駝山莊,早已是一片廢墟,西域都不知白駝山莊了。
三人腳步雖快,卻不是最先到達之人。到了山頂,一塊大石頭之上,已然有一男一女坐在上面,二人郎才女貌,恍如神仙眷侶一般。
周伯通見到二人,嬉笑道「志閒小道士,小龍女,你們也來參加華山論劍啊。」
這二人,正是魏閒和小龍女。
魏閒淡笑道「華山論劍乃江湖盛事,我夫妻二人自然要來會一會當世絕頂人物。」
「你就是全真教魏志閒?果然少年英雄,重陽真人後繼有人矣。」黃藥師不由細細打量魏閒,只覺得魏閒呼吸綿長,隱隱間與天地融為一體,一身武學境界當真是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
一燈大師也不由得打量起魏閒,魏閒雖然少在江湖走動,但是天下卻流傳着他的傳說,全真教能夠發展到如今盛況,魏閒是關鍵因素。此人武功臻至化境,又殺性極大,收下不知道有多少條蒙古人的命。
蒙古人不敢對付全真教,全是因為全真教有魏閒坐鎮,威懾蒙古人。
「黃島主,一燈大師!看到二位前輩身子硬朗,風采依舊,着實是武林之福!」魏閒看黃藥師與一燈大師二人,雖然年紀已高,但是卻自有一番高人氣度,不由得由衷地說道。
絕頂高手,衰老速度遠飛常人所能想像,便是一燈大師年逾百歲,但是上華山依舊如履平地,也就身體衰老難以支撐戰力。不過就是這般,天下又有幾人是他們的對手。
「老頑童,你倒是真的返老還童了!」看到老頑童如今這般模樣,魏閒也是很驚訝。
老頑童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一個九十多歲的老人。
「不知瑛姑前輩,怎未隨你而來?」魏閒看向老頑童。
「嘿嘿,瑛姑她見了傻郭靖和黃蓉小丫頭的小女兒,襄兒,那丫頭古靈精怪的,和黃蓉小丫頭小時後一模一樣,又邪氣得緊,真是個小東邪,瑛姑和她一塊,晚點就會到。」周伯通說道。
幾人說話之間,忽然見到幾個黑點自遠處而來,周伯通定睛一看,向黃藥師嬉笑道「黃老邪,你的寶貝女兒來了!」
黃藥師轉首望去,果然看見黃蓉、郭靖、朱子柳等人,向着山頂而來。三人旁邊,還有一個滿臉風霜的老者,拄着拐杖行了過來。看着此人模樣,黃藥師心中一動,頓時想到了一人,身形急掠而出,到了那人身前。雙目凝視對方,一時說不出話來。
「爹,這是馮默風馮師兄,這些年一直隱居山村當個打鐵匠,此次聽聞華山論劍,想再見爹爹你一面,就到了華山,在華山腳下相遇,女兒見他與人打鬥痕跡着實眼熟,上前解圍一番了解才知曉是馮默風師兄!」黃蓉在旁見到,向黃藥師介紹道。
馮默風見到數十年未見的恩師,早已激動地說不出話來,扔掉拐杖,在雪地中跪了下去,更咽道「師父您老人家好?」
黃藥師見到自己當年最小的弟子,如今都已經年過花甲,成了這般模樣,嘆了口氣,將馮默風扶了起來,說道「默風,你很好,起來吧!當年為師錯怪了你們,讓你受了這麼多苦!日後你若是想回桃花島,便住在桃花島吧!」
馮默風聽到師父准許自己回到桃花島,當即明白這是要把自己重新收歸門牆,頓時抹去眼淚,又向黃藥師跪了下來,大聲道「師父在上,受弟子馮默風一拜!」當即開始行起拜師之禮。
黃藥師想到自己當年的六個弟子如今只余馮默風一人,同樣雙目含淚,久久無言。
黃藥師想到昔日種種,愈加為當日的雷霆大怒而後悔,若非自己一時衝動,打斷了弟子的腿,將他們趕出桃花島,以他們的練武天賦,早已將桃花島武學發揚光大,何至於如今沒落,後繼無人。
黃蓉在一旁見到,生怕父親和師兄大喜之下傷了身體,說道「爹爹,馮師兄回歸乃是大喜,還要好好慶祝才是!」
「岳父大人,一燈大師,周大哥!」郭靖一一見過眾人「魏兄弟!」
魏閒一看,郭靖明顯顯得蒼老許多,實則如今郭靖也不到60歲,可因為過去數十年一直憂心蒙古南下、協助襄陽守軍抵擋蒙古人,可是最終襄陽還是為蒙古大軍所破,若非最後楊過奮力營救,郭靖非得和原軌跡一般與襄陽一塊共存亡,殉城而死。
不過哪怕是活下來,郭靖也因為襄陽已破,遭到很大的打擊。
不然的話已郭靖的武學修為,何至於此。
「郭兄,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此乃永恆不變的至理,宋廷歷代君主昏庸,早已應該滅亡,破方才能後立!」魏閒顯得很平靜。
看似蒙古滅宋,統治天下,實則蒙古人才多少人?
剛剛滅宋,各地義軍又起,川蜀大地依舊在義軍手中,不曾陷落。不少漢人進入大理,江湖門派林立,江湖勢力極速擴大,蒙古人根本就管控不過來。
也許用不了幾年,一旦有梟雄橫空出世,那麼蒙古人就得乖乖地退回蒙古草原,不然的話失敗是再所難免。
比如如今,此次華山舉行華山論劍,實則代表着蒙古人已經管控不住關中,關中實際的主宰卻是全真教。
同樣的,齊魯大地,梁山水泊再次有人豎起『替天行道』的大旗,時不時地就出梁山水泊,攻擊周邊城池,而蒙古兵力不足,根本守不住城池。
而梁山水泊的背後,同樣是全真教!
還有那嵩山,少林寺在逐漸恢復元氣,也不是好相與的,時不時與藏地喇嘛論佛,搞得被蒙古人扶持的喇嘛灰頭土臉的。
就在他們說話之時,就見山下又來了十幾個人,卻是楊過一家人,以及瑛姑、郭襄等人。
「師父,師娘!」楊過帶着妻兒過來見禮,「郭伯伯,郭伯母!」
「過兒,你們也來了!」郭靖看到楊過,臉上露出了笑容,只覺得楊過沒有重蹈其父覆轍,而是恢復祖上榮光,行俠仗義,反抗蒙古人,江湖人一說起就紛紛豎起大拇指贊一聲『神鵰俠』!
再看楊過有四個子女,楊家也算是開枝散葉,傳承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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