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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阿鬼領着吳先生一行人,來到寨子裏的一個很寬敞的宴會廳內,準備招待他們吃飯。
木屋裏放着一張長長的餐桌,上面擺着一些海鮮,還有些當地山中打的野味。
一名大概二十七八歲,穿着軍裝,帶着眼鏡的斯文男子,正坐在餐桌旁,看見他們之後,起身露出微笑。
「這位是我們這裏的副司令,小何賽將軍!」阿鬼為二人做着介紹:「這位是吳先生,來自東方的老闆。」
「歡迎。」小何賽將軍一副文質彬彬地模樣,很客氣地伸出手來。
「你好。」吳先生很對方輕輕握手。他認識這個小何賽,本地軍閥老何塞將軍的兒子,所以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副司令。
聽說他年少時換了個身份,被老何塞送出去留學,回來後就接手了自家的生意。看上去雖然很斯文,其實是個殺伐果斷,出手狠辣之人。
吳先生心裏清楚,對方雖然只派了個副司令跟自己談,並不意味着不尊重自己。而是在生意沒談妥之前,一把手肯定是不會露面的。
二人打了個照面,簡單寒暄了幾句,就各自落座。
坐下之後,小何賽並沒有多說話,而是向身旁的阿鬼遞了個眼神。
「吳先生,我這人說話可能有點直,您也別生氣。」阿鬼拿起茶壺,起身為客人倒茶,臉上帶着笑容,嘴裏試探性地問道:「據我所知,這華區可是精神類藥品的禁區,您吃貨量這麼大,呵呵……」
話說道一半,雖然很客氣,但字裏行間,卻還是透露出一絲懷疑。
吳先生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說道:「有絕對利益的地方,就有人去做。只不過,要看是誰去做。況且,我要的貨,也不會在華區內部流通。周邊還有很多地區,需要這種的東西。」
聽到這話,阿鬼笑着點點頭,又追問道:「那我能否問一下,這些貨您是打算往哪裏發?」
吳先生放下茶杯,輕聲說道:「我的關係在北面。」
阿鬼怔了一下:「在北面?說實話,我對華區也很熟悉,在哪裏當了六年兵,但我……從來都沒聽說過什么九部啊?」
吳先生笑了笑,插手道:「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這事說起來,還得追溯到三十多年前。在一統之戰末期,華區為了對抗佬毛子的六區,就以川府為核心,成立了八局一部,包含了燕北,南滬,魯地,川府,九區……」
吳先生面帶微笑,侃侃而談,身上散發出一股沉穩的魅力。這些華區不為人知的辛密,在他口中也幾乎是如數家珍:「這八局一部,主要就是為軍情總局輸送情報。當時由於北方……也就是北風口,形勢特殊,又是對沖六區的門戶地區。所以,華區才成立了一個特殊的軍情部門,就叫九部,專門處理這邊的信息。呵呵,這個事情啊,外人確實不是很了解。而且在一統之戰結束後,這部門就換了個名字,只是一些老人還叫他九部。」
「那段歷史,我還是有一些印象的。」阿鬼聽到這,停頓了一下,扭頭看着吳先生說道:「我聽說……華區第一任的軍情局長,姓吳!北風口的總司令,也姓吳!而您的關係又在北方……您不會是……」
「呵呵,我的家境很一般。」吳先生擺了擺手,露出淡淡的微笑:「我只是給大人物跑腿的,不值一提。」
「啊……」
雖然對方說的很隱晦,但在阿鬼的腦海中,還是浮現出當年南滬大遷徙時候的一些景象,一瞬間腦補出了無數信息,漏出一副我很懂,您不必再說的表情:「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吳先生笑了笑,也不再多話。
一旁一直沉默的小何賽,卻舉起酒杯,笑着說道:「吳先生遠道而來,按照東方的傳統,我敬你一杯。」
「小將軍客氣了。」吳先生也舉起酒杯,兩人喝了酒,屋子裏的氣氛也變得親近許多,大家邊吃邊聊。
半小時後,眾人吃的差不多了,吳先生放下酒杯,一邊從懷裏掏出一沓支票本,一邊說道:「貨量,就按照我之前跟你說好的辦,你們只要把東西送到港口就行。按照規矩,我先給你們付一筆定金。」
說着,吳先生拿出精緻的鋼筆,刷刷刷在支票本上寫下一串數字,撕下來推給了阿鬼。
阿鬼掃了一眼支票,見到是三百萬,便推辭道:「老魏介紹的人,不用交定金,您太客氣了。」
吳先生笑了笑:「呵呵,一碼歸一碼,規矩就是規矩。」
「既然吳先生這麼堅持,那我就收下了。」阿鬼這才收起支票,揣進了自己的兜里。
又過了半小時,飯局結束,眾人起身往外走。
吳先生跟小何賽走在前面,二人談笑風生,仿佛認識多年的老友。
阿鬼跟在後面,一路陪同。
就在這時候,吳先生的一位隨行人員,靠近他身邊,往他手中悄悄塞了一張支票。
阿鬼掃了一眼,發現足足有五十萬,微微有些驚訝,假裝推辭道:「哎呀,你們這是幹什麼,千萬不要!這副司令還在……!」
隨行人員攥着阿鬼的手,輕聲說道:「常在江湖跑,這點規矩還能不懂麼,您收着,後續走貨,免不了要給您添麻煩。」
「呵呵,吳先生還真是客氣。」阿鬼滿臉堆笑,把支票揣了起來。
很快,雙方站在路口,各自道別。吳先生他們要回住的地方,而小何賽則跟阿鬼向着另一側方向走去。
路上的時候,小何賽已經收起了笑容,扭頭看向阿鬼問道:「查過他了嗎??」
阿鬼低聲道:「這個人是老魏那邊介紹過來的,本身老魏就是我們的老客戶,有一定的信任基礎。他介紹的人,應該不會有問題。而且,這個人說的很詳細,和我在華區時候知道的一些事情差不多,還都是很隱秘的情報……我覺得,他應該是個很有能量的人。」
小何賽安靜地走着,沒有吭聲。
阿鬼觀察着他的神色,立刻從懷裏掏出那張三百萬的支票:「我剛才打電話確認過了,錢沒問題。」
小何賽這才輕輕點頭:「那就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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